话音才落,便有两个侍卫出现,将赵贵妃给架了起来。
赵贵妃顿时便慌了,“皇上,皇上救我……”
“凤卿你放肆!竟敢当着朕的面,对朕的嫔妃动手,你是想反了不成?!”
凤卿笑得云淡风轻,“父皇言重了,儿臣怎么敢违背父皇的旨意,只是这赵贵妃因为鲁国公一事,一直对儿臣心有怨恨,借此在父皇您的耳边混淆视听,儿臣此番,只不过清君侧而已。”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最宠爱的儿子,竟然反过头来咬他一口。
这跟养一头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皇帝气得脸都黑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敢公然对抗朕?朕看你是活腻了吧!”
“父皇大病未愈,切莫动怒,这外头,都有儿臣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而这赵贵妃,儿臣也会替父皇清理干净,绝不会打扰到父皇炼制丹药的。”
说着,凤卿只将眸光一瞥,那两个侍卫立马明白,架着赵贵妃就要退下去。
赵贵妃挣扎地很厉害,因为她知晓,一旦她被带下去,她很有可能就会没命了!
这凤卿竟然如此地胆大包天,连皇帝的指令都敢违背,而且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让人将她给带走的。
所以,她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
“皇上救我,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皇上——”
对于赵贵妃,皇帝其实没多少感情的,令皇帝生气的,是凤卿这高高在上,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威仪,岂是能被人侵犯的?
“来人,将这逆子给朕拿下!”
皇帝几乎是怒目而视喊出的这一句话。
但当赵贵妃哭喊着被带下去之时,都没有一个侍卫出现。
对上凤卿似笑非笑的眸子,皇帝顿时便有些晃了,“御林军?御林军都死哪儿去了?”
“父皇,这几日京都有些不安稳,所以儿臣便让御林军去京都周围巡防了,若是父皇眼下需要,儿臣再将他们召回来?”
此话一出,皇帝便向后踉跄了一步,“你竟然……能调动御林军!”
这御林军,顾名思义,便是守卫皇帝,只遵皇帝旨意的军队。
而眼下,在没有他任何旨意的情况下,御林军竟然被凤卿给调动了。
这说明什么?倘若皇帝再不明白,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皇帝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这是要造反?!”
闻言,凤卿笑了笑,“父皇真是糊涂了,儿臣是您的儿子,又是一国储君,您若是不在了,儿臣便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怎么能与那些乱臣贼子相提并论呢?”
皇帝被气得都快吐血了,弯腰就将佩剑给抽了出来,“你这个逆子,朕要杀了你!”
大喊一声,朝着凤卿砍过去。
但尚且离他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之时,却被他轻而易举地给避了开。
而皇帝则因为用力过猛,非但没有砍到人,反而还以狗吃屎的姿势,一下子给扑到了地上。
“父皇伤势未愈,可是要息怒啊,不然这么些天的丹药,可就是白吃了。”
皇帝只觉得有一股怒火,从他的胸口,一下子窜到了头顶。
这窜到头顶的后果便是,他两眼一翻,张嘴便吐了一口血!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爬到一半,手上就没有力气,再次摔了下去,而且还摔得一嘴是血!
虽然爬不起来,但皇帝还是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凤卿。
手指抠着地面,用尽浑身力气一般地重复着两个字:“逆子……逆子……”
“父皇又发病了,来人啊,将父皇抬到龙榻上,请玄城道长过来。”
此时此刻的皇帝,就像是中了风一样,除了抽着嘴角,重复着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字之外,再也不能做什么。
只能被上前来的侍卫给抬起来,又抬了下去。
在皇帝被抬下去之时,凤卿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流袖之下的手,捏得很紧。
这指甲嵌入肌肤之中,都已经渗出了血,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皇帝被抬到龙榻上没多久,窦皇后便过来了。
一瞧见龙榻上动弹不得,却死瞪着眼睛的皇帝,窦皇后有些没缓过神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
才要上前,便被凤卿给拦了住,“母后,玄城道长正在为父皇医治,母后眼下还是莫要打扰为好。”
这几日来,皇帝沉醉于炼制丹药之中,窦皇后便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眼下看皇帝这副样子,窦皇后顿时想到了什么,将凤卿拉到一边。
“卿儿,你父皇的病忽然加重,是不是与你有关?”
☆、583.必须,当场诛杀
“母后不是一直担心,儿臣虽是坐在太子之位上,却总是被二哥和四弟威胁吗?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儿臣了。”
听到这儿,再看看龙榻上半死不活的皇帝,窦皇后若是再不明白,就是真的傻了。
虽然这已经是事实,但窦皇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凤卿是她生的,对于自己的儿子,窦皇后一向觉得她是最了解他的。
可是此刻,凤卿的这一番做法,却是让窦皇后大为吃惊。
凤卿虽然较为叛逆,但一贯高傲,他觉得自己坐在这太子之位上,便要得到皇帝和天下人的认同,他才算是成功的。
可眼下,凤卿让皇帝变成了这个样子,提前将皇帝的寿命缩短了不知多少年。
显然是用低劣的手段,才做到的,这不是凤卿一贯的做法。
窦皇后晃了下神,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你是为了苏如禾……”
“母后,即便没有她,这天下也是我的,只不过,我稍微提前了一下日期而已。”
窦皇后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不够心狠,高傲的另一面,其实就是自负。
很多时候,自负是会害死人的。
而眼下,凤卿忽然来了个大转变,虽然这心是变得够硬够狠了,但窦皇后不知晓,这样的转变,对于凤卿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几日,玄城道长会全权负责父皇的病情,还要有劳母后,帮着照料着父皇了。”
窦皇后叹了口气,“既然卿儿你已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母后都是站在你这边,你只需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事,母后永远是你最大的后盾。”
凤卿垂下眸子,拱手道:“儿臣明白,儿臣告退。”
赵贵妃被打入冷宫,次日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凤栎的耳中。
也是在这一刻,凤栎才是真真正正地意识到了危机感。
凤卿出手了!
而且他这一出手,便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凤栎自以为,对于这个兄弟,虽然说不上是很了解,但凤卿的个性,他还是知晓一二的。
这个男人,很是自命清高,从不屑使用那些下三滥的卑劣手段。
而如今,凤栎不相信,在赵贵妃这件事上,凤卿没有使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否则,赵贵妃怎么才进了养心殿没多久,就被赶了出来,打入冷宫。
这不过一晚的功夫,就平白无故地死了呢?
所以,那日在养心殿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赵贵妃定然是亲眼目睹了什么,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秘密,才会被灭口!
凤栎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诈,便在当晚,潜入了冷宫。
他要知晓,赵贵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据说,赵贵妃当时是悬白绫而死的,被宫俾发现的时候,这尸体都已经僵硬了,眼睛还瞪得很大,明显是死不瞑目。
凤栎潜入赵贵妃当时所自缢的寝殿之内,前后翻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赵贵妃真的是心甘情愿上吊的?
这怎么可能,因为鲁国公的事,赵贵妃对苏如禾与凤卿可谓是恨之入骨。
如今苏如禾未死,凤卿未倒台,赵贵妃怎能甘心忍下这口怨气?
忽然,凤栎的脚下动了一下,他低眸这么一瞧,发现他脚下有一块石板,有丝丝的缝隙。
难道……这块石板被人动过?
凤栎迅速蹲下,将这石板撬开,果然便在里头发现了一封书信。
乃是赵贵妃所亲笔书写的绝命书!
这信上,写的没有其他,而是记录着,凤卿让皇帝沉迷于炼制丹药之中,控制了御林军,企图逼迫皇帝退位。
而眼下,皇帝正被凤卿控制住,关在养心殿内,求助无缘。
这皇位更替,怕也就是在这几日了!
倘若凤栎再不有所行动,一旦凤卿登上了皇位,依照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凤卿竟然连父皇也敢下手,对于他这个兄弟,他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凤栎返回府邸之后,便迅速召集了自己的幕僚。
四皇子府的一举一动,皆被东宫监视着。
很快,有关于四皇子的密报,便传到了东宫,凤卿的面前。
彼时,凤卿正坐于软塌之上,下着一盘棋,而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云池。
前一段时间,他们还不欢而散,眼下还能坐在一块儿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