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情敌关系,能够这么看似和睦地坐在一块儿,看着就让人觉得诡异而又瘆得慌。
“看来,我这四弟是要按捺不住了。”
说着,凤卿便将密报扔给了云池。
云池只看了一眼,便道:“一旦凤栎造反,你必须要将他当场诛杀,决不能让他有生还的机会。”
从云池的口中,说出这诛杀两个字,似乎就像是在说着家常便饭一样地简单。
也难怪,当初他为何能身居高位,多年屹立不倒。
这样狠毒的杀伐决断,是凤卿眼下所或缺的。
凤卿捏紧了手中的白子,“以造反之名,将他终身囚禁于四皇子府,也是一样的效果。”
说到底,凤卿还是不够心狠。
他虽然能狠下心来,对皇帝下手,但其实,他内心是承受着巨大的罪恶感的。
这罪恶感,让他彻夜难眠,其实,他一点儿也没有外表来得这么云淡风轻。
眼下云池又让他诛杀凤栎,但这凤栎的身上,流着的毕竟是与他一样的血。
他不想,双手沾满鲜血,而且还是亲人的鲜血。
但云池听此却是冷笑了一声,“凤栎知晓你对皇帝做了什么,而且手中还捏着赵贵妃的亲笔绝命书,你以为将他囚禁在府邸,他便能安分了吗?一旦这绝命书流传出去,或者是凤栎逃了出去,你所做的这些事,将会被天下人知晓,到时候,你将会受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顿了下音调,云池又补充道:“不过,这终究是你自己做选择,若是你不愿听我的意见,我自然也不会再浪费口舌。”
对于局势的掌控,云池自是比凤卿更胜一筹,因为他曾经立于权势的顶峰。
他非常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否则,只会留下无穷的祸患!
☆、584.我也,很想你的
崇德十七年,四皇子凤栎联合朝中几位重臣,以讨伐太子之名,发动了政变。
当时,凤栎的人马,以非常猛烈的攻势,攻破了皇宫的城门。
长驱直入,直至南门。
据说,当时南门一片肃静,凤栎的人攻进来之时,本以为是胜券在握。
却不想,太子凤卿的人马早已在四面八方设下了埋伏。
在凤栎等人进入南门之时,通道被彻底关闭。
高墙上立时出现无数的射手在,正对准了凤栎等人。
凤栎知晓自己这是已中计,只能放手一搏,否则必死无疑。
彼时,凤卿一袭红袂,立于高墙之上。
俯视着凤栎,“四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本宫原想放你一条生路,只可惜,你偏生要往死地里闯,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闻言,凤栎大笑,“凤卿,你连父皇都能狠心下得去手,又何况是我们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旦你这样的人登基为王,才是我们这些人的死期!”
“四弟这话却是说错了,你联合朝中重臣,发动政变,父皇听闻此事,可是对你失望透顶,本宫乃是奉了父皇之名,前来讨伐你的。”
说着,凤卿缓缓地抬起长剑,指向了凤栎,“倘若你现下放下武器投降,我便姑且饶你一命,但倘若你冥顽不灵,就莫要怪我无情了。”
凤卿会饶了他一命?
呵,简直是笑话!一旦他弃械投降,到时候,就真的只能做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凤卿宰割。
凤栎只大喝一声:“杀啊——”
一时之间,高墙之上,万箭齐发!
惨叫声不绝于耳,刹那间,血流成河,整个南门,都被一层死亡所笼罩着,血腥味弥漫了整片苍穹。
南门政变,成为西魏开朝以来,兄弟夺位之争,最为惨烈的一次事件,被记录进了史册。
自古以来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便是,这史书,永远都是由胜利者所撰写的。
最后胜利的,是凤卿,当时,凤栎身中数箭,摔下马背来。
却死死地盯着高墙之上的凤卿,虽然隔得很远,但凤卿依然能够通过嘴型,知晓了凤栎在临死之前的话。
他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凤栎以失败者的身份死去,而且死后,永不能葬入皇家祖坟。
而史书,以谋逆者的身份,将凤栎定格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除了真正的知情者之外,天下人皆以为,四皇子企图谋反,太子奉皇帝之名,将其与其同党一举歼灭。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是传颂着凤卿的功绩,所有人都认为,倘若不是凤卿足够果决,眼下的西魏,怕是要陷入一片内乱之中了。
到时给了邻国可趁之机,内忧加外患,最后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也因此,老百姓对于凤卿更是称颂不绝于口。
彼时,大理寺天牢之内。
苏如禾正在看着一本书,外头就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她才一抬眸,便瞧见男人一袭白袂,衣带飘然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在歼灭了四皇子一党,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将朝局稳定下来之后,云池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理寺。
虽然自上次动用私刑之后,大理寺再不敢动苏如禾一根汗毛。
但这大理寺天牢的环境却着实是不好,苏如禾身上又有伤,云池自然是片刻都不想让她继续再待在这个地方。
苏如禾将书放下,看着云池进来的时候,微微一笑,“都办妥了?”
“嗯,禾禾,我来接你回家了。”
说着,云池便弯腰,将苏如禾抱了起来,是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而苏如禾也没有任何的反抗,由着他抱了起来。
便听他补充了下半句话:“这几日来,我都快被念念闹得没有法子了,若是再不接你回来,他怕是都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闻言,苏如禾不由笑出了声来,“这倒是念念一贯的风格。”
“他很想你。”
说着,云池顿了下,又道:“我也很想你。”
这男人,在天牢这种地方,还能说这么不害臊的情话,真是……
苏如禾只觉得脸蛋都要烧起来了,干脆便将脑袋埋入了他的怀中。
就在云池带着苏如禾,才出了大理寺之时,便有一俩皇家御用车也停了下来。
从里头下来的,便是匆匆赶过来的凤卿。
在将局势稳定下来,凤卿抛下一大堆的烂摊子,一心想着苏如禾还在大理寺,赶着来接她出来。
但终究,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从马车上下来,他一眼便瞧见,被云池抱在怀里的苏如禾。
手心骤然捏紧,但看苏如禾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便消瘦了许多,凤卿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道:“坐我的马车。”
云池本是要直接回绝,却被怀中的苏如禾拉了下流袖。
便转了个方向,上了凤卿的马车。
云池自然是明白,苏如禾是不想他与凤卿发生正面冲突,让他退一步,才会拉他一下。
马车的气氛相当地诡异。
云池和凤卿,是面对面坐着的,而苏如禾,则是坐在中间。
这么尴尬而又微妙的一个位置,坐着实在是让人呼吸都不畅快。
幸而这两个男人虽然都冷着脸,但万幸的是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为了避免凤卿又会闹脾气,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苏如禾便选择自行下马车。
这才一下了马车,便有个小身子朝着她扑了过来。
“娘亲!”
还没来得及扑到苏如禾的怀中,念念便被云池单手给拎了起来。
“你娘亲身上有伤,不准随便乱扑,听明白了吗?”
念念立马乖乖地站好,只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抓住了苏如禾的一根手指,“娘亲你还疼吗?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哦。”
身上的伤是伤到了骨头里,这一时半会儿的,自然是好不了。
不过一看到这个小家伙,苏如禾倒是觉得之前受的那些伤,都不算回事儿了。
捏捏他的小脸,“有念念在,早便不疼了。”
因为凤卿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所以在送苏如禾回府之后,这屁股都没坐热,便要离开。
“小禾儿你好好地休养,我明日再来看你。”
苏如禾笑了笑,“你最近怕是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吧?不必担心我,府里什么都有,你忙你的事情,就不用来看我了。”
☆、585.放肆,翻脸无情
其实,这段时间来,苏如禾完全就是硬撑着。
在凤卿走后没多久,她便倒下了。
之前在天牢的时候,苏如禾便一直在发着低烧,不过为了不让云池他们有后顾之忧,她便一直忍着。
眼下这精神一放松下来,所谓病来如山倒,形容的便是苏如禾眼下的状况。
高烧烧了整整一夜,这宫里的御医都被抓了过来,却依然不能让苏如禾的高烧退下。
凤卿急得都要将这些御医都给拖下去直接砍脑袋了。
“你杀了这些人也没用,若是不想禾禾的情况再恶化,就给我闭嘴!”
云池就一直守在床边,在凤卿要将这些人拖下去抹脑袋之时,来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