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些事情,他是必须要做了,即便做这些事情,会让苏如禾恨他。
但他绝不能任由事态再如此发展下去,有些东西,在露出苗头的时候,便该立即斩断。
虽然眼下已经有些迟了,但他必须要这么做!
云池从东宫出来之后,直接去的,便是大理寺。
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戾气。
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苏如禾私自动刑!
☆、578.别碰,不该来的
天牢内。
苏如禾不知自己是何时昏厥过去的,总之是已经疼到麻木,没有什么感觉了。
昏昏沉沉之际,一盆冷水,就泼在了她的身上,活生生将她逼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鬓发便被人一把给抓了起来,“苏如禾,眼下肯不肯画押了?倘若你乖乖就范,就可以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苏如禾有些艰难地撑开眼皮,待看清了面前的嘴脸,她笑了声:“好,我说,不过谢大人你得要靠近一些,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反正苏如禾的手脚都是被捆绑住的,所以谢拓也不怕她会做些什么,便靠近了一些。
而在同时,苏如禾便对着他的嘴脸,啐了一口,吐了他一脸的口水!
“谢拓,你有如此大的狗胆,敢对我动手,想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吧?她是不是说,待我签字画押,揽下所有罪责之人,便让你秘密处理了我?”
谢拓发现,这苏如禾能够坐上户部主事的位置,可不止止是借了凤卿的力量,她本身便很聪明。
她说得没有错,谢拓作为一个大理寺少卿,在没有皇帝明确的指令之前,哪儿敢对苏如禾动手?
满朝文武都知晓,苏如禾乃是凤卿的人,动了苏如禾,便是在凤卿的头上动土。
谢拓又不是傻子,即便苏如禾已经成了阶下之囚,除了讽刺挖苦几句之外,别的他可是不敢多做。
但就在入夜的时候,宫里来了个人。
而这人,便是窦皇后身边的太监,特意是来传窦皇后的指令。
让谢拓逼迫苏如禾签字画押,而一旦苏如禾签字认罪了,就随便找个理由,将她给弄死。
反正苏如禾翻身的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了,让皇帝险先丢了命,这罪责,可是足够苏如禾掉好几次脑袋。
而且这是大理寺,让人悄然无声地死的法子多得是。
既然都被苏如禾猜到了,谢拓也不作隐瞒,“苏如禾,你是没有机会翻身的,既然生疏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一些?饶是你之前再怎么得太子殿下的心又是如何?眼下你沦为阶下之囚,太子殿下能保得住你吗?所以,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趁早签字画押吧!”
苏如禾却是冷笑了一声,“原来大理寺素日里都是这么审案子的,怪不得这结案的速度都这么快,谢大人如此地草芥人命,不怕这冤魂,半夜过来索命吗?”
这亏心事做多了的人,通常而言是不敢走夜路的。
而谢拓自从坐上这个位置,明里暗里为了提升功绩,而冤死了多少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说是不怕因果报应,那自然是假的,而今被苏如禾这么明目张胆地揭开了伤疤。
谢拓立时便恼了,一拳便朝着苏如禾的肚子击了过去。
却在下瞬,被捏住了手腕,随后,只听得‘咔嚓’一声碎响。
谢拓的手,竟然直接被身后之人给拧断了!
杀猪一般的惨叫,从谢拓的嘴里发出。
两旁的衙役想要冲上前救人,却在下瞬,脖子上被架了把刀子,被人用力这么一踹。
就给直接跪在了地上,哪儿还敢动弹半分?
有冷挚的嗓音,随之响起:“谢拓,看来你是闲活得太久,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阎王了?”
没错,此刻活生生地拧断谢拓嗓音,一瞬间将其余衙役给制服的,正是接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云池。
谢拓没想到,这新上任没多久的户部尚书,竟然如此大胆。
私闯大理寺也就算了,上来二话没说,竟然就把他的手给拧断了,这挟持朝廷命官的罪责,可是不小!
“云池,私闯大理寺,还敢威胁本官,你才是活腻了的那一个!”
闻言,云池却是冷冷地勾了下唇,“哦,那不如我们试试,看看是你死得比较快,还是我先挂了?”
这局面完全掌控在云池这边,只要云池一声令下,谢拓的脖子与身体立马就能分家。
显然,谢拓没有那个勇气,一听这话,立马就怂了,“云大人,下官……下官知错了,这与下官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皇后娘娘命令下官做的,皇后娘娘的旨意,下官不敢违背啊……”
不等谢拓哭嚎完,云池手间只一动,击在谢拓的后脑勺上。
谢拓‘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只剩下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的份儿。
处理完了谢拓,云池迅速上前,一看到苏如禾气息奄奄的模样,强忍着满身的弑杀之气,将绳索给解开。
在苏如禾落入他宽厚的怀中之时,她只虚弱地说了一句话:“你不该来的……”
这里,的确是他不该来的地方。
即便云池的本事的确是大,但他眼下也只是个户部尚书。
他这可是在没有任何旨意的情况下,私闯大理寺,还将谢拓给打到半死。
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云池的官位不仅不保,怕是性命都会丢了。
“那些东西,都不及你重要。”
男人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匆匆抱着她去治伤。
这话的确是很简单,却像是一股暖流,淌进了苏如禾的心底。
在这种时候,还能有勇气私闯大理寺,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值得她倾心相托?
云池小心地将苏如禾放到床榻上,因为不知晓苏如禾的身上哪里受了伤,所以他的动作只能格外地小心。
只是他才碰了下苏如禾的手臂,她便吃疼地‘嘶’了一声。
苏如禾一贯是很能忍疼的,而眼下,她疼得脸色煞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足以见得,她此刻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们对你动了什么刑?”
苏如禾的身上看不到半丝血迹,可她的模样,的确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在问话的同时,云池便掀开了她的衣袖。
虽然这些针很细小,而且都已经嵌入了肌肤之中,但云池还是一眼便瞧了出来。
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对苏如禾动用如此残忍的刑罚!
“别碰,疼。”
若不是实在是太疼了,苏如禾也不会说出‘疼’这个字眼来。
☆、579.等我,接你回家
这些针,都是刺到苏如禾的肌肤里,而且还和骨头连在了一块儿。
倘若要动这些针,再将这些针拿出来,对于苏如禾而言,又是一种宛如地狱的折磨。
但若是不将这些针拿出来,对苏如禾是一种漫长而又痛苦的折磨。
“禾禾,这些针必须要取出来,能忍得住吗?”
这种痛苦的经历,苏如禾着实是没有力气再承受了。
她眼下还能清醒地说话,完全是靠着意志力,若是再来这么一轮,她这一条小命就要折在上头了。
苏如禾别开视线,缓了口气才道:“你直接把我敲晕过去吧,不然我实在是忍不住,太疼了。”
云池自然是清楚,这种将针扎进骨血之中,是有多么地痛苦。
这男人尚且都还承受不了,又何况是苏如禾这样柔弱的身躯?
云池并没有将苏如禾敲晕,而是给她喂了一种能够缓解疼痛,让她的精神变得麻木,对于疼痛不会太大感觉的药。
虽然有了这药,对于疼痛的感觉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可这针毕竟是与骨血连在一块儿的,何况还不止一根。
这个过程,对于苏如禾而言,比一刀了结了她,还要来得痛苦。
麻药的作用是有,可不是特别大,她的下唇不知被咬破了多少次,咬到最后,都已经麻木到没有什么感觉了。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被取了出来,苏如禾觉得自己完全像是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般。
“真是……都那么疼了,我的意识,怎么还那么清楚,若是直接昏过去,可能就不会这么疼了吧?”
都这种时候,苏如禾还有兴致玩笑,这心也是够大的。
云池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前的虚汗慢慢地拭掉,“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的伤害,禾禾,你愿意信我吗?”
“你和我又没什么血海深仇,我为何不信你?”
其实,苏如禾只是想开开玩笑,缓解缓解气氛。
毕竟云池眼下,这满身的戾气,若是一个控制不去,万一冲出去把谢拓给杀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但云池一听这话,眸底便是一暗。
这身上的气场,也在转瞬间变得有些不同。
“禾禾,与你而言,什么事,是你绝不可原谅的?”
苏如禾不明白云池为何会忽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不可原谅?
这种事情,苏如禾还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