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要给她擦拭脸上的墨渍。
真是的,擦墨渍就擦墨渍嘛,靠得那么近做什么,弄得气氛那么暧昧做什么,她还以为……还以为……
“怎么,一脸欲求不满,以为本相要吻你?”
被男人一眼就戳穿了小心思,苏如禾羞耻地都要挖个洞钻下去了!
一把推开跟前的混蛋,苏如禾扯过自己的袖子,在自个儿的脸上一顿乱擦,愤愤然道:“你才欲求不满,你全家都欲求不满!”
说着,便想大步往前迈,结果才只走了一步,腰上便传来一阵痛,她吃疼地挽起了黛眉,扶了下自己的腰。
男人的眸底泛起点点笑意,却在回身之际,一眼瞧见了苏如禾的异样,半步上前,“伤到了?”
手都未碰到她,便被她一下拍开,“不要你管!”
前一秒才戏弄完她,下一秒便假惺惺地关心她,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但男人却将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直接便将她给拦腰抱了起来,在她想挣扎之时,他只冷冷淡淡道:“再乱动,今晚便饿肚子吧。”
果然,苏如禾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中。
对于苏如禾而言,面子事小,肚子事大!
将她慢慢地放到床上,男人在转瞬间,手指灵活地便解开了她的腰带,吓得苏如禾一个哆嗦,按住了他的手,“大人你要做什么?”
“身子都没长开,你以为本相有胃口?”
他竟然又嫌她小!
苏如禾气极,抓起只靠枕,便砸向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我都没长开,那日你还亲我!容琛你个**!”
男人以单手轻松接下靠枕,随手那么一丢,嗓音淡淡:“那日,不是你推倒本相,啃了本相,本相未找你算账,你倒是喊起冤来了?”
苏如禾气得不行,但这男人说得偏偏又字字在理。
便在此时,钟翎忽然出现在房中,干脆利落地朝着容琛单膝跪下,回禀道:“大人,人救下了,只是出了点儿意外,此刻正在言公子处救治。”
苏如禾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因为她坐的速度太快,腰带方才又被男人给解开,这么一坐,衣衫便顺着光滑的肌肤溜下肩头。
在顷刻间就露出了如浮云般雪白,似是一触即碎般的肌肤以及……嫩红的裹衣。
男人眸底一沉,随手便拿起件外衣,盖在了苏如禾的头上,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一双小手给抓了住,“大人,是听风,你们救下听风了是吗?”
☆、039.逼急,生命危险
苏家落难,一众仆人自然不能幸免于难,那日在押解的过程中,苏如禾便知晓,听风他们定然吃了许多苦。
可当她亲眼看见,躺在床榻上,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听风时,她只觉有一团烈火,在她的胸口熊熊燃烧。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镇国大将军府所赐!
苏如禾紧紧咬着下唇,踱步到床边,想要去握听风的手,却发现她一手的血,苏如禾才明白,钟翎说的伤,到底是有多么地重!
“听风,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整个苏家,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如今与她情同姐妹的听风,便躺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她绝对绝对,不会让听风再离开她,不会再让听风受苦受难了!
因为听风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而且属腹部的伤口最重,饶是言峥医治起来,也甚为棘手。
染满血的纱布,一盆接着一盆地被送出去,整个房内,充斥着血的腥味。
言峥医治了多久,苏如禾便跪在床边有多久,双眼只死死地盯在听风的身上,生怕自己若是一眨眼,听风便会在她的跟前消失了一般。
直至将最后一道伤口缝合,言峥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苏如禾急忙回身问道:“听风她……还有生命危险吗?”
“虽然伤得比较重,但所幸并未伤到要害,只要好生调养,不出一月便会恢复的,夫人不必担忧。”
闻言,苏如禾才算是舒了口气,便想要站起来,但因为她跪在地上太久,站得又急,腿上就是一麻。
她身子一歪,险先向前栽去,幸而有一双冰凉如玉的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肢。
男人淡淡的嗓音,响在头顶:“先去用膳,补充体力。”
苏如禾缓缓地摇了摇首,嗓音有几分沙哑:“我不饿,我要陪着听风。”
整个苏家,如今便只剩下了一个听风,如今却重伤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苏如禾怎还会有胃口用膳?
男人有些不悦地蹙眉,但言峥却是对他摇了摇首,轻声说道:“阿琛,让她缓一缓吧,莫要将她逼急了。”
容琛抿着凉薄的唇角,微沉的眸光落在眼前这个单薄的身子之上,末了还是依了言峥的话,没有再逼迫苏如禾。
“阿琛,我有事与你商议,随我去书房一趟。”
说着话,言峥便将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洗净,朝容琛招了下手。
“看着夫人,半个时辰后,让她用膳。”
这话,是对静儿吩咐的,静儿不敢迟疑,赶忙应下:“是,大人。”
房内很快便只剩下了三个人,苏如禾坐在床沿边,摆了摆手道:“静儿,去打盆温水来。”
苏如禾将毛巾拧干,细细地为听风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末了,目光停在听风受伤最重的小腹上。
“静儿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自会唤你。”
闻言,静儿有些犹豫,但见苏如禾语气低沉,她便不敢有异议,很快退出了房间。
☆、040.瞎说,不要声张
确定房内没有第三人后,苏如禾迅速取下发簪,而后将听风的衣衫拉开,解开她小腹上才缠好的绷带。
她小腹上的那道伤极深,绷带一解开,鲜血便止不住地往外流。
苏如禾不敢耽搁,以发簪在自己的手心上用力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顺着她的手心,如流水一般地不住往下砸,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听风的身上。
下一瞬,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听风小腹上的那道极深的伤口,竟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渐渐地生出新肉,渐渐地开始愈合。
因为这道伤很深,愈合起来速度很慢,而苏如禾本身体质特殊,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会慢慢地愈合,所以在听风的伤口未完全愈合之时,苏如禾割破的手心已经重新愈合了。
她只能又以发簪重新将自己的手心割破,继续放血,来加快听风身上伤口的愈合。
如此反复了三次,听风身上的那道伤口才算是差不多愈合了,为了防止人起疑,苏如禾赶忙又将绷带给缠了回去。
做完了这些,苏如禾才算是长舒了口气,恰此时,静儿在外头扣门,“夫人,药煎好了。”
“进来吧。”
静儿推门而进,端着托盘上前,苏如禾伸手只道:“我来喂。”
闻言,静儿便将药碗端到了苏如禾的手中,她伸手去接,但左手忽然脱力,她拿不住碗,不过是一歪。
滚烫的药汁在顷刻间便洒了出来,近一半洒在了苏如禾的手背上,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她雪白的手背上,便红肿了一大片!
“夫人!”
静儿惊呼出声来,赶忙夺下药碗,想要去喊人,却被苏如禾一把抓住,“不要声张!我没事儿,你去拿盒药膏来。”
原本,对于她要亲自照顾听风,容琛便不怎么同意,如今她一不小心失血过多,手上脱力,导致药汁洒了出来,伤到了手,被容琛知晓了,那她可就没机会照顾听风了!
静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见苏如禾的眸中有威胁的含义,她便只能闭上了嘴巴,依着苏如禾的话,取了药膏过来。
“这件事儿,不准告诉大人,否则你便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静儿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是夫人,奴婢定然守口如瓶!”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虚弱的嗓音,缓缓地传来:“小……小姐?”
苏如禾闻声瞧去,原本昏迷不醒的听风,不知在何时已睁开了双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听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我好害怕,你不愿意醒过来了……”
苏如禾高兴地有些语无伦次,紧紧地抓着听风的手。
听风缓了好一会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小姐……真的是小姐吗?奴婢……奴婢以为,今生再也看不见小姐了……”
“不准瞎说!你看,我就在你跟前,我们都好好地活着,而且,我们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听风热泪盈眶,虚弱地点首,“只要能陪在小姐的身边,奴婢便算是死,也无憾了。”
☆、041.风险,求而不得
“阿琛,即便苏氏一族是被冤枉的,但如今证据确凿,闻人伽又死死咬着不放,你却如此光明正大地护着那丫头,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这话,在之前言峥便想说了,这家伙,忽然在法场上救下苏家幺女,转眼间就给迎娶入府,速度快得简直让人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