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吓得面色苍白的往苏明央的身旁缩了缩,声音因为害怕而变得沙哑:“哥……”
“小妹,凡事不可单看表面。”苏明央浑身都疼,他忍着疼痛带来的暴躁感,声音微弱的安慰着她。
战青城朝她走来,伸手去碰她的发,她忽的将战青城的手拍开,言语尖锐:“不要碰我。”
战青城面色微沉,将手收了回去:“回府。”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我大哥。”苏观锦拉着苏明央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经意的一眼还能瞧见那人死不瞑目的一双眼。
苏明央朝战青城扯出来抹笑:“将军可否让下官与妹妹单独说两句。”
战青城扫了眼吓得面色惨白的苏凤锦,转身便退了出去。
战青城只隔了三个牢房,目光望着苏凤锦这边,他倚着牢门柱子,高大的身形在牢里的灯盏中让他瞧着像一坐沉稳的大山,有衙役前来,将那尸体拖了出去,苏凤锦与苏明央聊了好一会儿,她才三步一回头的出了牢房。
战青城见苏凤锦出来了,便跟着她一道出了牢房,上马车的时候吩咐了安吉几句便上了马车。苏凤锦呆呆的坐在车窗边,视线瞧着窗外,眼睛红红的,却是一声不吭。
战青城倒了茶水净了手,在苏凤锦眼前晃了晃:“我洗了手,可以碰了吗?”
苏凤锦瞪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我不是卿二小姐,将军若是当真有心,为何不将卿二小姐娶回来。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东屋,不会出来做什么坏事的。”
战青城的手僵硬的收了回去,饮了半盏茶,才道:“你与她,原是不一样的,你又何必并作一谈。”
马车里顿时寂静了下来,战青城问:“你大哥同你说了什么?”
苏凤锦嗫嚅着唇角,默了一会儿,哑着嗓音道:“他说,你待我很好,教我别做傻事。”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战青城下了马车,回过头去看马车上的苏凤锦,低声轻笑:“你大哥倒是个识大体的。”
“那我大哥……”苏凤锦纠着帕子,咬了唇,面色苍白的凝着他。
战青城失笑:“回府吧。”
苏凤锦又一次觉得她被战青城耍了!她闷着一张脸下了马车,抬步便朝东屋去了,战青城迈着大步跟在苏凤锦的身旁,不知怎的,笑得春风满面。
东屋里头挽珠听见声音,忙冲了出来,吱吱唔唔的朝苏凤锦急道:“小姐小姐,那屋子里……屋子里全……全都是……”
苏凤锦忙进了内室,却见内室里头齐齐整整的码着一整面墙的黄金,那纯金将整个内室照得分外亮堂,简直金碧辉煌满屋华彩。
苏凤锦一时有些懵,芳姨凑近她身旁,低声道:“是安总管差人送过来的,少奶奶,你要这么多的金子做什么?眼下已经惊动了老夫人了,老夫人先前请了雅竹过来,见你不在,只道是让你回来了,去一趟梧桐院。”
提及捂桐院,苏凤锦只觉得好浑身的骨头都疼,苍白的脸上印着那金砖的华光,整个人有些脱力。
战青城抬步走了进来,苏凤锦指着这一屋子的金砖,手指发抖:“谁让你送来的。”
战青城顺手拿了一块金砖抛了抛:“你不是要一万两?我赠你十万两,你还要什么?大可提出来,但凡能做到的,我都会做到。”
“我没说要十万两黄金!你让人拿走!”竟然派人直接拿十万两放在屋子里,这般黄灿灿的,也太招摇过市了,苏凤锦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战青城会当了真,而且还翻了十倍!!
“啧,女人呐,当真是口是心非。既然这些黄金都给你了,我自是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战青城将手中的金砖搁回那一面金砖墙上头,黄金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凤锦面色苍白,险些吐血。
“战青城,你要欺我到什么时候!”
“你倒是有趣,说了要,如今给了,又不要了,苏凤锦,你在书房里的时候,说不要,是不是很想要?嗯 ?”他捏着苏凤锦的下巴,气息喷在她的脸边,带着一抹炽热的旖旎感。
苏凤锦指尖轻颤,朝着战青城便是一巴掌,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滚!带着你的金砖一起滚!”
战青城眸色猛的一暗,掐上了她的脖子,凌厉的目光似要将她剥皮拆骨:“你三番五次的打我,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苏凤锦,在赵阮诚面前你倒是乖得很,在我面前却如此恶劣,怎么?你当真以为他会救你大哥,我告诉你,设计让你大哥成为太子的棋子之人,就是赵阮诚!”
苏凤锦瞳孔微微放大,瞪着脸色阴沉的战青城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初入将军府 第059章 我犯了什么错!
苏凤锦被他拽进怀里,那股子男性独有的气息往她的鼻子里面钻,她惶恐不安的直摇头:“不可能,我不信!你别想用什么离间计,你这种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凭什么要信你!”
挽珠一见这是要吵上了啊,欲上前去掺和一脚,谁知被芳姨一把拽了出去。
屋子里战青城终于松了她,目光却似冰刀一般:“你倒是信他。”
“是,我信他,若不是他三番两次相救,我父亲许就走不到今天!你不愿救我大哥,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不要与……与赵大人相提并论,你与他原也是不一样的。”苏凤锦紧捏着帕子,她不想与战青城有所争执,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很慌,似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不知要往哪里发,最后就都落到了战青城的身上。
战青城气得拂袖而去,那门摔得砰砰作响,外头守着的芳姨等人也吓了一跳。
挽珠忙冲进屋子里,就见苏凤锦呆呆的站着,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爷欺负你了啊?你别吓我。”挽珠扶着苏凤锦坐下,伸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春芽抱着胳膊冷笑:“切,爷还能欺负了她?方才她扇爷那一巴掌可扇得相当利索,你是瞎了吗?像她这样的人,也就爷将她当宝似的,其实连颗草都不配!”
苏凤锦望向窗外墙角落那枝枯瘦的梅花树,花已经全部凋零了,只剩下了树叶与嶙峋的树枝在春风中摇曳着。
芳姨扫了眼那梅树,轻笑道:“先前那些梅花,原是爷特意从状元府里摘回来的呢,那梅花开的,当真是血一般的红,好看得紧,可惜眼下过了时节了,梅花也都枯委了。”
苏凤锦嗯了一声:“枯了就扔了吧。”
“少奶奶,有些事情,咱们得看得通透些,你眼下到底是将军夫人了,可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如若不然,哪日爷若是腻了你,你可就有苦头吃了。”芳姨本是好言相劝,可谁知苏凤锦依旧是呆呆的样子。
“我吃的苦头还少吗?不在乎这多一点,只求他离我远远的才好。”她瞧着那个拆了准备重绣的荷包,顺手扔进了火盆里,那荷包瞬间便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春芽觉得无趣,转身便出了内室,却见外头雅竹又来了,忙笑盈盈的将人请进了屋里。
雅竹只道是老夫人有请,苏凤锦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去了,一路绕过那曲折的回廊与老夫人极爱的那一地紫地丁园,这才来到了亭中,亭中兰馨替老夫人浇水种着那紫地丁呢,原是乡野之花,在这里却被养成了温室的花朵一般,瞧着都让人觉得娇弱。
老夫人见她来了,搁了手中的花洒,朝苏凤锦招了招手:“来,瞧瞧这些紫地丁。”
苏凤锦低着头,扫了眼,默不作声。
兰馨上前来,拉了她的手,笑意温婉:“原是今日天气不错,这才想着,与你一同来瞧瞧母亲种的紫地丁,没曾想你与爷出去了,这会来来瞧瞧,倒也别有了一番风味才是。”
苏凤锦被兰馨拉着上前几步,瞧着那一片紫色的紫地丁花海,只觉头有些晕,她抿了唇,压抑着那股子难受的感觉,一声不吭。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罢了,不过是个小户人家家里出来的,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也属正常,只是既然在这府里,那么一切皆要讲究慎行,不可铺张浪费,例银用度皆有登记在册,你们既是战家人了,那自当为战家分忧解难才是,府中最近因着爷一时妄为亏空了十万两黄金……”
兰馨挽着老夫人的手,热切道:“母亲,许是爷见姐姐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金子,拿了去让姐姐开开眼界呢,对吧姐姐?”
“是。”苏凤锦紧捏着帕子,抵御那股子诡异的晕眩之感,意志也开始散漫开来。
兰馨笑意更深了些,听得老夫人道:“天也夜了,你就先回去吧,那些银钱,稍后让安吉送回原处就是。”
苏凤锦松了一口气,却见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跑了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人,惊慌失措的朝老夫人大声道:“老夫人,奴婢在东屋的槐树底下发现了这个!”
那一个写了生辰八字的木人上扎着许多小银针,每一根都入木三分,瞧得老夫人猛的退了一步,指着苏凤锦,手直哆嗦:“你!你对我诸多不满,竟使这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