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桑莫推测的布局,虽不知细节阵图,但只看大致,此阵恢弘大气,布局之大,只怕包揽方圆一里的范围,小小的烛心镯,就算是阵图重叠布置,也无法在细长的镯身上刻画完成。
那这阵会是在何处?
看桑莫所绘,好似在一片山地丛林,千年古阵,大多借天地山川大势,单看此图,完全无法推知是在何处。
宣绫靖一边暗中微疑,一边又认真听着桑莫的讲解,“此阵颇为古老,布阵所用的手法,是极其罕见的八卦合心之法,以八方之位,各布枢要分阵,最终通过中心的核心阵图,将八阵相连,依我推测,此阵外围八阵,应该就是为了将中心这阵图所覆盖的地界彻底隐藏起来。”
宣绫靖领会地点了点头,难怪慕亦弦昨晚会与她说是千年古阵,八卦合心之法,正如桑莫所说,是极其罕见的手法,如今早已失传,据典籍记载,也只在千年前阵术一途兴盛之时才偶然在世间出现过。
这种繁杂的古老大阵,若要她与桑莫破阵,恐怕绝非数年之功啊!
宣绫靖不由的蹙了蹙眉,能布下如此浩瀚繁杂大阵的人,千年前在阵法上的造诣绝非等闲之辈,单凭她与桑莫,很有可能耗尽一生,也无法攻破啊,桑莫不会不知此事深浅,慕亦弦究竟想要做什么?
敛了敛眉眼,宣绫靖才抬眸对视上桑莫,而后转眸看向慕亦弦,“殿下,此阵,恕我直言,恐怕单凭我与桑莫公子,破阵极难。”
慕亦弦缓缓放下茶杯,剑眉一敛,幽光暗伏,“此事桑莫与本王说过,本王也知破阵太过艰难,请郡主前来,是想让郡主与桑莫一同寻找一条,能够进入中心阵图的道路。”
“入阵?”宣绫靖眉头微蹙。
“不错。”慕亦弦微微颔首,瞳眸深邃难测,“据本王所查,此大阵中心阵图所在的地界,在千年前,正好叫做,凝洄。”
“什么?”宣绫靖水眸一凛,心神不由自主的一颤!
她一直暗自猜测慕亦弦所要研究的千年古阵究竟会与烛心镯有何联系,却没想,竟然会是如此!
那刻在烛心镯内的凝洄二字,竟然是……地名?
宣绫靖心绪猛然一顿,心跳陡然滞了一息,心头忽的涌上一种有些慌乱无主的猜测!
地名?
不会是……不会正是她之前让尉迟晔所去暗查的那一处吧?!
上一世,她与慕亦弦乃是夜间被人追杀,躲避之时,并未仔细看路,不小心闯入了那处小村落,倒是不知那地究竟叫什么,她只大概记得是在万佛寺附近西南方向。
所以那日看见了慕亦弦手腕中的烛心镯,得知很有可能早已在他手上带了很久很久时,她才陡然生出一种想去上一世得到手镯的地方去看看,那里,是否还有一枚烛心镯,又或者,可以弄个明白,为何这一世烛心镯竟会提前出现在了这世间,还如此巧合地戴在慕亦弦的手上……
却没想,慕亦弦追查凝洄二字,竟然,如此巧合的与她找到了同一处……
更没想到,那里竟然布着如此复杂的大阵……
那她上一世与慕亦弦能闯入那隐蔽的小村落,得到那一对烛心镯,倒真是机缘巧合了!
若真是同一处,那里真有这样一个大阵,那这一世,她若想偷偷寻得那处,去将烛心镯的事情弄个清楚,怕是不容易了,如此看来,只能与桑莫合作,将这阵法寻一个正确的道路来了!
第六十七章来访,络绎不绝
宣绫靖飞速下了决定,才故作惊叹地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来,眸光潋滟,甚至漾着几分期待,喜道,“难怪昨晚殿下会问我是否记得烛心镯内所刻的二字,原来,竟是殿下寻得了烛心镯的出处?!若能碰巧在此寻到另一枚烛心镯,臣女倒还真有机会能观瞻到这失传之物的完整风采了!”
慕亦弦幽眸淡然沉寂,静静看着宣绫靖面上这满含惊喜的期待,不知想了些什么,缓缓摩挲着腕上的手镯,默默垂下眸去。
桑莫给宣绫靖倒了杯茶水,示意她冷静,才取笑道,“郡主倒是对烛心镯期待,不过,我倒是对这阵法更感兴趣,这段时日,恐怕就要与郡主好好讨教一番了。”
这段时日与桑莫研究控心之阵,宣绫靖倒是有些弄清楚了这桑莫的脾性,对于阵法几乎有一种孩子气的执著与痴迷,平素为人便是率性随意了,相熟了些就爱打趣调侃。
倒是不知他这样一个活跃热闹的人,怎会与慕亦弦这沉寂淡漠的人相识相交,还能跟随其旁。
宣绫靖借着桑莫的取笑微微敛了敛面上故意表露的惊喜期待,才正了正神色,眸色微沉,盯着桌案上的布帛道,“光看此图,难知此阵具体深浅,怕是要切身感受一番此阵,才能有所了解。”
言罢,宣绫靖清透的瞳眸里隐隐划过几丝幽色,压了压,才抬眸略带询问地看向慕亦弦与桑莫,疑声问道,“不知此地在何处?可能先带臣女去此地看看?”
会是在她想的那一处吗?
问完,宣绫靖心绪微紧,便见慕亦弦淡然点了点头,而后桑莫道,“今日请郡主来,一是将此阵大致告诉郡主,二来,也是想问问郡主的意图,何时方便,随殿下与我一同前去那阵内探个前路?”
宣绫靖温和一笑,“臣女能出宫都是托殿下的福,自然先以殿下之事优先,且看殿下的安排便是。就不知需要几日,臣女先于家父支会一声,以免家父担心。”
“那便今夜启程。”慕亦弦幽眸沉寂无波,淡淡道,“那里离万佛寺不远,只是先粗浅探一探阵法,来回大抵三四日。”
宣绫靖眸光一怔,神思忽的有些涣散,竟然,真的是万佛寺附近……
另一枚烛心镯,上一世慕亦弦亲手戴在她手上的烛心镯,刻着慕亦弦名姓的烛心镯,会在那里吗?
既然慕亦弦手上的那枚里面的刻字都已变了,想必就算在,她的那枚,刻字也已变化了吧。
宣绫靖理了理瞬间有些纷乱的心绪,才柔和一笑地应道,“那好,臣女便先行回府,殿下出发时,让人来唤臣女便可。”
言罢,宣绫靖便离开了四海客居。
慕亦弦神色莫测地起身走到窗前,临窗看着宣绫靖一行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幽光忽明忽暗。
桑莫有些担忧地道,“殿下,如今西殊使臣正在盛都,我们此刻离开数日,是否要先去宫内与太后禀报一声?”
“无妨。”慕亦弦仍是眸光沉寂地追随着宣绫靖等人的背影,头也未回地应道。
桑莫察觉他的目光,不由顿了顿,“殿下,自从即墨郡回来,您对月宁郡主似乎多有注意?”
慕亦弦微蹙眉宇,寒冽顿生,“初入盛都阵法那,她似乎就看过本王的手腕,后来殊月台,她也有意无意注意,本王开始以为是因为本王喜欢摩挲手腕的举动让她有些好奇,才不时注意……但,她竟然知道烛心镯……”
说及此,慕亦弦纯黑眸光倏地冷厉,幽深似剑,猎猎杀机,“而即墨郡中,祝勐以及那北弥余孽,布下控心之阵,根本意图正是想借我困在阵中失去防备,夺取烛心镯……都与烛心镯有关,未免太过凑巧……”
桑莫立时一震,沉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月宁郡主有可能会与北弥余孽仍有联系?可郡主似乎对烛心镯除了好奇,并无夺取之心啊?”
“也许有联系。”慕亦弦缓缓合上窗柩,坐回桌案前,神色冷冽淡漠,深晦难测,“但北弥余孽与烛心镯,必有关系!”
桑莫也跟着走回桌案前坐下,眉头紧紧皱起,“当日即墨郡,殿下答应让祝勐带着北弥余孽离开,七日不追,后面再去追查时,所有踪迹都已经被刻意抹去,难以追查了,难道,北弥余孽会如此嚣张的藏在盛都吗?”
慕亦弦冷冷凝视着自己的手腕,良久,才沉声道一句,“只要他们的目的是烛心镯,自然会来找本王!”
……
宣绫靖领着素鸢与衾香从四海客居出来,便径直回了平北郡王府。
云凌老将军尚未从府衙回来,府里倒是有些空荡而冷清。
宣绫靖寻了个借口支开衾香去膳房取些糕点,一边坐在案前书写着什么,一边与素鸢说了今晚将要离开盛都之事。
刚停笔,宣绫靖将手中宣纸叠好,正与素鸢交代着什么,管家匆匆来报,“静穆王来访。”
宣绫靖微微愣了愣,想不明白静穆王前来是有何意图,只好让管家先将人带到花厅奉茶招待,自己略略整了整仪容,才匆匆赶往前院。
走至花厅门前,便见花厅上座处,静穆王慕亦临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十分惬意的姿态。
而在其下首,尉迟晔亦是在此。
她本想让素鸢在随她离开之前,前去借着向况太医取药,让况太医将那信转交尉迟晔,倒未想尉迟晔竟在此时来了平北郡王府,省了一番周折的功夫。
宣绫靖敛了敛眉眼中的思量之色,才漾着柔和的笑容,走入了花厅,“臣女参见静穆王,家父如今尚未回府,怠慢殿下了,不知殿下此来是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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