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跳崖而亡,这一世,她曾在他怀里生机断绝,这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反复闪动,只让他心有余悸。
情不自禁地,慕亦弦紧了紧搂着宣绫靖的手,恨不得将这娇弱的身体揉入骨血之中,好好护在怀中。
宣绫靖自是感觉到了腰肢那微微收紧的力道,疑惑地抬眸,对视上那双幽幽如潭的双瞳,不禁怔住。
那双眸子里,全全倒映着她的身影,瞳孔微缩轻颤,是她从未见过的害怕与余悸,仿若她会再一次消失。
怔怔片刻,胸前间酸涩陈杂,让她眼眶情不自禁一阵温热,她极力压了压,才勉强一丝笑容,探手抚在慕亦弦那俊朗的眉宇,柔柔道,“别担心,我没事。”
慕亦弦情不自禁回手握住那一只按他眉宇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入心口,才让他感觉到这一世的真实。
他,真的找到她了!
宣绫靖感觉到手掌传来的痛感,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痛,反而满心温暖与感慨。
待得慕亦弦松开她的手,她才又将方才桑莫的疑问重提了一遍。
慕亦弦细细感觉了一番,才道,“正在减弱。”
桑莫本是有些疑惑又感慨地瞧着这相拥一处的二人,蓦然听到这句回答,才连忙敛回神思,忙得道,“哦……太好了!长公主,我们赌对了!”
慕亦弦眉峰里却忽然浮现几分凉凉的冷冽,沉沉盯着宣绫靖。
不用他开口,她也能明白他那担忧与责怪之意,他们竟是在赌,竟没有事先告诉他并无把握。
宣绫靖只好讪讪地勉强笑了笑,不禁感叹,好在她此刻没有力气说话。
……
而在宣绫靖与桑莫将聂成祈强行送离的同时,身处幻境层面的闻人越,也正在想办法破除幻境。
而此时,在这大红冰棺内,亦是如同宣绫靖他们那真实一界一样,红烟翻滚咆哮,甚至比之宣绫靖那一层更是凶猛而剧烈!
整个本就在震颤的洞穴,因着这冰棺内的轰鸣与咆哮,更加簌簌地砸落着石块与灰砾。
闻人越头发已然灰败地再无一点生机,就连面色都已然黯淡无神,此刻正被惊楚等人扶着,才足以堪堪站立。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未能擦净的血迹。
整个洞穴已然要塌了一般,大块大块的石头往下砸落着,可却又如同幻象,无法砸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冰棺内的红烟狠狠地翻腾着,恨不得想要冲出那冰棺将闻人越生生咬碎!
惊楚扶着闻人越一枚一枚拾起地上摆布在冰棺几角的铜钱,那铜钱上,还残留着浓浓的血气,似乎,还有极重的怒意煞气。
闻人越刚一拾起铜钱,又是噗的被反噬的吐出一口血来。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惊楚忙得将人牢牢扶住,才惊疑道。
闻人越此刻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才颤颤地将铜钱与龟壳缓缓收入怀中。
沉默地休息良久,他才艰难地叮嘱一句,“此界正在消退,小心些。”
惊楚众人瞬间全神警惕起来……
第二百五十章破除,烟消云散(一)
“师兄?”
宣绫靖本在与慕亦弦和桑莫讨论着方才所听见的风引穹与师父的对话,可忽然,身边刷刷出现了许多人影,正是她先前正担心的师兄一行。
宣绫靖打量了一眼闻人越的面色,不由更是惊疑担忧,此刻阿越师兄的情况明显比她更显狼狈。
她休息了片刻,又借着慕亦弦的渡气,堪堪恢复了说话的气力,可阿越师兄明显是靠着惊楚的搀扶,才能堪堪坚持。
宣绫靖不由看向惊楚,问道,“你们方才做了何事?师兄怎么会如此虚弱?”
惊楚先是看了慕亦弦一眼,而后才回禀道,“方才我们好像是身处幻境,是西殊太子殿下全力破除了幻境。我们才得以来到此处。”
宣绫靖这才看向闻人越,却明显能感觉到闻人越损耗心力比她更多,不禁皱了皱眉,担忧道,“师兄,你怎么破的幻境?怎么损耗了如此多心血,你生机本就已经损耗过多了……”
闻人越勉力地笑了笑,“没事,那幻境太过奇怪,寻不到破绽,我只能以风水之法,了那唯一感觉异样的冰棺,才得以破除。”
风水之术?
宣绫靖微是一愣,旋即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不禁恍然大悟地畅然笑了笑!
周遭一众尽皆疑惑地看着突然发笑的她。
宣绫靖这才敛了敛笑意,解释道,“这冰棺乃是命阵的阵术运转之力所在,而其源,却是攫取自南乔祈王,方才,我与桑莫强行将聂成祈驱离了此阵,那冰棺失去源力,命阵自然会弱上许多。”
宣绫靖尚未说完,桑莫已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
宣绫靖笑了笑,这才又继续道,“先前我还在奇怪为何我们送走聂成祈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就连那冰棺内的灵虫都没有拼死一搏,却原来,竟是阿越师兄无意中了它,才让我们顺利无扰地完成了计划!”
慕亦弦淡淡点了点头,视线却缓缓又落到了那冰棺之中。
而此刻,那冰棺内,红烟似血,滚滚翻腾汹涌,狠狠地撞击着冰棺上无形的阵法壁罩,越来越!
最后,却忽然停了下来,依稀浮现一张妖冶的面容!
神色狰狞、张着血盆大口,恨恨地死死盯着慕亦弦,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如同熊熊火苗在里面肆虐。
慕亦弦双眸乍然透出金芒,如同先前被那灵虫吸引入幻境一样!
这灵虫竟然还不放弃,还要在临死至之际再拉一个陪葬的!
宣绫靖本就被慕亦弦搂在怀中,此刻最先发觉慕亦弦的异状,不禁猛的抬手,想要挡住慕亦弦的视线,却被慕亦弦忽然抓住手腕,而后,递给她一个放心无恙的眼神。
慕亦弦视线微垂地瞧着她,唇角仍是淡淡的沉冷之意,可宣绫靖却似乎能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再说,相信他。
宣绫靖视线定定地仰头看着他,茵茵水眸里,流转着浅浅温柔的光泽,无声,却更似有声,她唇角微勾,笑靥清宁,浅淡却芬芳。
她反手握住被慕亦弦抓住的手,二人双手交握,无需多言的情谊,在二人的气息与眼神间,默默交融。
慕亦弦缓缓闭上了双眸,气息霎那寒冽至极,猎猎鼓动,可离他最近的宣绫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反而有一股温和的气脉顺着背后那撑着她的手流转在她四肢百骸里,温暖着她。
而等他再睁开眼眸时,他眼眸里的金色已然褪去大半,在黑色与金色之间不定地闪烁着,像是在斗法一般,时强时弱。
宣绫靖不禁紧了紧握着慕亦弦的手,手心隐约沁出了一丝冷汗。
相信是理智镇定的一回事,担心却又是情不自禁的另一回事。
闻人越与桑莫惊疑不定地看着慕亦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那眼睛的色泽闪烁不定,便也知情况不对,更何况还有宣绫靖那隐隐严肃而担忧的神情。
惊楚一众亲卫就更是担忧忐忑了,惊楚刚要开口询问桑莫,却被桑莫飞快制止,示意切莫打扰。
慕亦弦眼眸里的色泽一直在闪烁不定,而那冰棺内红烟的肆虐与翻腾却越来越凶戾,整个冰棺都传来一阵一阵的轰鸣声,好在那阵法着实顽强,竟是毫无破损!
宣绫靖越发握紧,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双手交握,甚至连手腕都已经紧紧贴在了一起!
可她注意力全全在慕亦弦的眼睛上,根本不曾分出丁点,自是不曾注意到,他们二人手腕上的纹痕上若隐若现有一道亮光在沿着脉络闪烁。
……
而不知在哪处阵法层面的风引穹以及无念,此刻却已经斗到了最后关头。
起先,他们二人还是见招拆招,似打非打,甚至打斗之中,风引穹一直在出言相讥,而无念却始终满是悲悯与无奈。
可自从宣绫靖与桑莫将聂成祈强行驱离了阵法之后,风引穹终于彻底大怒,招式越发凌厉,招招都含着怒气与杀意!
无念却并不忍伤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在防守。
无念看着风引穹的眼神,除却悲悯,还有着隐藏至深的关切与爱怜。
“继儿,你当真要与为父斗个你死我活吗?”无念深沉地叹了一声。
“父?”风引穹悲讽地嗤嗤冷笑,“你若帮我,帮族人,我倒还认你这个父亲!母亲一辈子都没能出来看过这个广袤的世界,你当真对族人也要如此冷心冷情吗?”
无念顿了顿,却没有反驳什么,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又劝道,“我并没有向靖儿和越儿提及灵虫攫取四公主孩儿生机才能支撑命阵之事,他们机缘巧合却刚好破了你的命阵运转源力,这便是命定了,何必还要强求?如今,命阵也无力剥夺足够封寂破灭的帝气与气运了,继儿,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放弃吧!”
风引穹双目霎那闪过与狰狞之色,嘶吼道,“你闭嘴!你不救族人但不要阻止我救族人!命阵不行,那我就去毁了这四国平衡!毁了这封寂力量来源,我就不信,这封寂还能不破!只要把他们困在这里,东渊失去了慕亦弦,南乔新帝重伤,西殊太子失踪,北弥就一幼子称帝,天下失衡,自然大乱,届时封寂大阵自可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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