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缕游魂,旁观着眼前走马观花的景象。
而眼前的景象,却是她与慕亦弦的上一世,点点滴滴……
这是怎么回事?陷入了幻境不成?
宣绫靖紧绷着心神,仔仔细细打量着周身的幻境,可这幻境却让她寻不到半点薄弱之处,只能任由眼前的景象一场又一场的变幻。
她与阿弦的竹林阵法内的初遇。
她与阿弦同甘共苦,躲避追杀,误入凝洄大阵内的定情。
盛都皇城下,她红衣翻飞,他执剑而来,她放弃逆势锁龙阵,他力压兄长夺取帝位。
盛都皇宫中,她与阿弦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
直到那一夜惊霆,她违心挑衅,他自欺欺人,她绝然坠崖,他呆立神失……
上一世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飞速流走,她一边心口酸涩地看着,一边却心神紧绷地想要寻找破除之处。
……
而在宣绫靖陷入这诡异的幻境之时,站在河岸边的闻人越一众,却只能看见她走到冰棺之后,竟是与慕亦弦一样,莫名其妙地出神发呆了起来。
闻人越先是等了片刻,却发觉宣绫靖一直一动不动,不由心生担忧,终于忍不住想要上前查探。
可不等他靠近,那冰棺附近却好似有无形的屏障一般,将他牢牢阻拦在外,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闻人越试探了几番,根本无法破除屏障,只能暂且退到了河岸边,另谋他法。
而慕亦弦的一众亲卫发觉闻人越根本无法靠近那湖泊中央,不禁也担忧了起来。
惊楚试着近前,果然也和闻人越一样,撞到了无形的屏障只能退回岸边。
闻人越瞧着他的举动,不由沉声道,“那冰棺附近怕是有阵,才会形成这样的屏障,不过现下看阿靖与东帝气息没有什么变化,应该并无大碍。风引穹不知所踪,不知暗中还有什么手段,先静观其变,保存实力!”
惊楚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众亲卫戒备,这才神色紧绷地看向那湖泊中央。
河岸边,惊楚与闻人越神色沉重的注视着慕亦弦与宣绫靖。
可湖泊中央,宣绫靖却丝毫不知外界之事,仍旧陷身在这莫名其妙的幻境之中,直到……幻境里的场景走到她跳崖的那一刻,她才恢复知觉一般的右腕再次一痛,又莫名其妙地从那幻境里逃脱了出来。
可她恢复神思的那一瞬,却忽然对视上了一双沉沉如雾,却又浓浓如烟的眸子,一望无底,难辨情绪。
可恍惚中,她却再感受不到那双眸中遮天蔽日的死寂与冷厉,仿若仍旧陷在那幻境里,面对着上一世的阿弦……
第二百三十九章探阵,师父之踪(一)
阿弦……
宣绫靖情不自禁地默默唤了一声,随后才又自嘲地抿了抿唇,竭力回过了神来。
“东帝,你无事吧?”宣绫靖打量了一眼慕亦弦的左腕,见他左腕里的动静已经平息了下来,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慕亦弦的视线沉沉落在她的身上,在东渊四公主如此惨状的冰棺前,她根本无法坦然对视他的眼眸,只能飞速瞥开。
可她却未曾注意到,慕亦弦那盯着她纯黑眸子里,似有波涛席卷滚滚,不同于死寂无波,不同于惊天杀意,却又难以一眼看透。
“无妨。”慕亦弦沉沉瞥了一眼那飞速避开他视线的女子,冷寂的眉眼里似乎泛过一丝波澜,嗓音虽仍是淡淡,可恍惚间,却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柔和。
宣绫靖满心都在东渊四公主的死状上,根本顾不得分辨慕亦弦此刻的微弱变化。
“可要先将四公主……”宣绫靖满心复杂地扫了一眼被钉在冰棺内的女子,只觉嗓子干哑生痛。
宣绫靖话说到一半,慕亦弦却忽然打断道,“有阵相护,无法碰触。”
他的嗓音莫名的沉,又莫名的叹,直让闻者便能感觉到满心的沉重与无奈!
阵?
宣绫靖诧然地仔细扫了一眼冰棺之内,并未察觉什么问题,这才仔细打量着那钉着四肢的骨钉。
她眯着眼细致地打量着,果然在那骨钉之上看到密密麻麻细小的刻纹,不过骨钉浸染了太多的血渍,又被钉入了骨中,根本无法看清上面究竟刻着什么。
宣绫靖试探地往棺内探了探手,便感觉像是有一道厉鞭狠狠抽在了手上!
她咬了咬牙,继续往内探着,便感觉一股极大的反噬力毫不留情地向她冲击而来。
她猝不及防,猛得向后跌去,可却并没有跌入水中的湿冷透骨感,反而落入了一个冰冷却又厚实的胸膛,熟悉的感觉一瞬从心底冒上心尖,让她情不自禁地满是酸涩地颤了颤。
她回过神来,忙得从慕亦弦怀中挣脱站定,疏离而有礼地道了句谢谢。
久久不见慕亦弦回声,她眉眼轻抬,竟见慕亦弦仍旧维持着先前半搂着她的举动,右手微弯地悬在半空,似乎……
宣绫靖心一颤,不敢置信地再次打量了一眼慕亦弦的神情。
似乎……有一丝失落?
再细看,却又只剩沉如暮霭的深邃,让人难以企及与探究。
她竭力将这丝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念头驱逐出思绪,这才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大红冰棺来。
嗓音仍旧有些喑哑,却还是问道,“可需要本宫想办法破阵?”
慕亦弦视线沉沉难明地扫过她一眼,沉默了良久,才淡淡摇了摇,“暂时破不了,先下去吧。”
宣绫靖愕然地顿了顿,却没再多说,只默默点了点头。
而她刚一点头,慕亦弦便是拦腰搂住她,脚下轻点,便从湖泊中央掠回了岸上。
惊楚迅速近前,一副听候指令的模样。
慕亦弦却是淡淡扫过一眼,视线似乎在闻人越身上停留了一阵,才又看向宣绫靖,道,“长公主有何提议?”
宣绫靖错愕地瞧了一眼慕亦弦,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那般冷寂淡漠,明明还是那般寒冽幽冷,可就是莫名其妙,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是风引穹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宣绫靖心中一紧,忙得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周遭。
而周身所处给她的感觉还是一般无二,虽然身处在潺潺流水的山洞里,明明没有阴森的感觉,可却给她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
宣绫靖这才满是沉重地摇了摇头,“看不出问题,可此地明显有些不对劲,呆在此地怕是也看不出什么,还是四处看看才能判断。”
说完,宣绫靖才又看向闻人越道,“师兄,你先前不是感应到师父在此吗?不妨我们一边找师父一边探探此地的情况。”
“好。”慕亦弦与闻人越同时应了声好。
宣绫靖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道,“那好,准备一下,我来探路。”
说完,便先向着唯一的洞口走去。
闻人越有些怪异地瞧了慕亦弦一眼,先前慕亦弦打量他的那一眼,似乎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而刚刚他们异口同声应好之时,他发觉慕亦弦又是疑惑地瞧了他一眼,似在思考什么疑问。
但此刻宣绫靖已然向着洞口而去,闻人越也只好暂时敛下心中的疑惑,与慕亦弦一同追上宣绫靖的步伐。
而慕亦弦快他一步,已然紧跟在宣绫靖身边,认真提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可一路从洞口而入,宣绫靖并未感觉到有什么阵法的危机,可那种没有由来的毛骨悚然感却在她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而走了一个时辰后,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洞口,宣绫靖才能确定,这里有她完全感应不到的阵法存在,起码,有迷踪效果。
在他们走的这一个时辰里,慕亦弦与闻人越还有那些亲卫也都在仔仔细细地分辨周围的山壁是否另有通道,可他们一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更没有经历任何分岔口的选择,就绕了一圈回到了原点。
这地方,绝不可能只有这一条环形通道,那就只剩一种可能,阵法。
发觉了阵法的存在,宣绫靖便也不再随意走动了,反而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束火把,仔仔细细打量着地面与山壁来。
见她认真观察推衍阵法,闻人越与慕亦弦便都不在吱声的护在周围,以防风引穹暗中偷袭。
就这般,静静过去了一个时辰,宣绫靖却仍是一无所获,反而莫名的感觉有些疲乏,难道是方才寻找阵法太过专注耗费了心神?
宣绫靖揉了揉额角,想要打起精神来,却感觉没有多大的效果。
她刚想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心力再继续探阵,闻人越却是忽然凝重地道,“这阵,有些诡异!好像在剥夺精气心力。”
宣绫靖本还有些疲乏的心神瞬间紧绷起来,目光沉重地看向闻人越,却一瞬发现了问题所在。
阿越师兄的头发,越发死败了。
先前有过慕亦弦的内息调养后,阿越师兄的头发虽然仍是苍白,但依稀尚能看见丝丝生机润泽,不像此刻,全然灰败,黯淡无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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