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怔怔听着他说完,久久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聂君厝神色柔和地瞧着她,良久,才叹道一句,“姝浅,看来你是认识这位老先生,可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阿九茫然地抬了抬头,视线恍惚良久才汇聚一处,定定盯着聂君厝片刻,她才满是疑惑地喃喃道一句,“我师父。”
“你……师父?”聂君厝诧异地疑声道,一瞬有些怀疑是否出现了幻听。
阿九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清楚这其间的关系,不由地站起身来,急速道,“不行,此事我要赶紧去告诉阿靖!”
她刚转身要走,却被聂君厝一把扣住手腕,可不待她挣扎,聂君厝便是沉声霸道地道,“我随你一起,好不容易寻到了你,朕再也不会放手!”
阿九微怔地瞧了瞧聂君厝,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霸道。
……
而阿九与聂君厝到达水月殿时,所见之景,便是宣绫靖与慕亦弦站在水亭之上沉冷寡言,而青鸾满是防备警惕的一幕。
“没想到东帝竟也在此,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了。”
聂君厝感慨了一番,打破了宣绫靖与慕亦弦二人之间陡然陷入的沉默冷寂。
宣绫靖本还想寻个话头继续问问慕亦弦他四皇姐和她父皇之间的恩怨,但聂君厝的出现,只能让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勉强地勾唇笑了笑,宣绫靖才客气道,“南君客气了。本宫与东帝刚好商谈完。”
一边说着,宣绫靖一边将另一枚烛心镯也递到了慕亦弦面前。
慕亦弦视线寂然难明地落在她执着烛心镯的手上,可视线汇聚之处,却不是她手上的烛心镯,而是她的……右腕。
慕亦弦的视线明明冷冽无波,可这一刻,宣绫靖却能感觉似有火烧一般,在右腕处浮动。
见慕亦弦视线久久不动,宣绫靖不由缩了回来,将烛心镯放到慕亦弦身前的桌案,才疏离道,“东帝所要的东西。”
慕亦弦被她这句提醒回过神来,这才神色寂然难明,拿起案上的烛心镯后,便扬长而去。
聂君厝目光微深地盯着慕亦弦没入夜色之中的背影,这才与阿九一同走入水亭之中。
“听闻东帝誓要诛杀北弥余孽,没想到,竟会手下留情没有动手?长公主好本事,竟能安然无恙与东帝同处一处。”
宣绫靖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聂君厝与阿九,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怎么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点点不对劲……
阿九明明是去暗中跟踪聂君厝,但此刻二人一同前来,聂君厝也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压了压这一丝怪异,宣绫靖才眉梢微挑地反问道,“南君深夜来访,又不知所为何事呢?”
“朕倒是无甚要事,是姝……是你北弥使臣有要事禀报……”聂君厝一本正经地道。
而随着聂君厝的回答,宣绫靖只觉心头的那一丝怪异越发放大,果然,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啊。
阿九却谨慎地四处瞧了瞧,吩咐了青鸾退下,这才神色郑重地道,“阿靖,师父多年前曾去过东渊,你可知晓?”
“什么?”宣绫靖疑惑地愣了愣,不知阿九说及此事是何用意,但却有些意味深长地在聂君厝与阿九二人之间打量了几眼。
阿九没有注意到她怪异的目光,继续郑重地道,“南君多年前曾在东渊碰见过师父,还是师父指点的他转机所在。”
阿九简短地叙述了一遍事情,宣绫靖便当即想到了当初衾香向她求助之时所言之事。
当初听衾香所言,她只以为是聂君厝自己敏锐洞察,发觉了身处环境的问题,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她师父的提点参与?
不由地,宣绫靖也顾不得再探究聂君厝与阿九之间的怪异,直接看向聂君厝问道,“南君可知困住你的阵法有何作用?那老先生可曾与你说过?”
“不曾。”聂君厝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微深含笑地在阿九与宣绫靖之间扫了扫,这才不再等宣绫靖多问,全全道来。
“那老先生当初出现的蹊跷,也只说我命中有劫,若应劫,将会陷入疯癫困顿至死,而唯一的生机便是数年后途径东渊的外来人。可具体是如何,朕当初也追问过,可那老先生说从卦象上只能看出如此,无法准确到是何人,只能看朕的命。”
“所以,朕以最快的速度验证了那老先生之言,确实发现身处环境有异,不是风水便是阵法的问题,可那头痛欲裂之状却日渐凶猛,根本不给朕时间去破解困顿之局,危急无奈之下,朕只能命令衾香假意投效太后,以待那老先生所说的转机。”
话及此,聂君厝忽的顿了顿,瞳眸一眯,透出几分深晦来,“长公主怎么会对朕被困东渊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宣绫靖心神微敛,才无甚在意地笑了笑,同时意味深长地反驳道,“阿玦所用的情报网,与本宫相同,阿玦在东渊的事情,本宫自然知晓,也许,本宫所知晓的,远比南君知晓得更为清楚。”
“哦?”聂君厝挑了挑眉峰,眼眸眯得越发深邃,“不知长公主还知晓什么?”
宣绫靖瞧着聂君厝这番神态,不由压低了声音,尾音更是有意拖长,显出几分神秘莫测来。
“比如……困在南君的阵法的真实用途……”
第二百二十七章秘辛,李代桃僵
“什么用途?”聂君厝霎那寒了眉宇,好似面对的正是东渊太后那般,浑身阴鸷凶煞之气猎猎鼓动。
宣绫靖并未立即开口回答,反倒是等聂君厝回过神来,收敛了浑身气势之后,才转而看向阿九,突兀地问了句,“阿九……南君可信否?”
阿九根本没有料到宣绫靖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此情形,如此问她,分明就是看穿了她与南君之间的异样,阿九竟是如同一个被抓到糗事的孩童,刷的涨得脸颊微红,久久忘了回答。
倒是聂君厝“厚颜无耻”地突然握住阿九的手,笑着赞了句,“长公主好眼力,朕当然可信了。”
呆在南乔这些天,宣绫靖还从未从聂君厝口中听到如此不掺虚假,不掺君上威仪,如此情真意切甚至是欢喜雀跃的话来。
惹得宣绫靖不由更是诧异地瞧了阿九与聂君厝一眼,这一刻的聂君厝,竟是再无半分被困多年,脾气阴沉凶戾的乖张来,反倒像是个平平凡凡,温馨度日的平民百姓,只握着阿九的手,便已此生足矣那般。
宣绫靖更是从未在阿九脸上瞧见过如此小女儿家羞赧的神色,颦蹙皆嗔,怡人心神。
“咳咳!”瞧着眼前这二人竟如同忽略了她的存在,宣绫靖不由地重重咳了一声,阿九才惊得抽回手,嗔怒地瞪了聂君厝一眼,旋即终于恢复了宣绫靖熟悉的那个清冷淡漠的模样。
聂君厝竟是穷追不舍地抓了过去,更是眼神紧紧盯着那人,竟是一刻也不愿错过。
“没想到,南君竟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宣绫靖有意加重了“孩子气”那几个字,言下便是在提醒聂君厝收敛些。
“咳!”聂君厝面色讪然地轻咳了咳,竟是引以为荣地感谢道,“长公主谬赞了。”
宣绫靖根本不理会聂君厝,瞥了一眼已经恢复了沉稳的阿九,才道,“那便先说正事吧。”
“困住南君的那个阵法,据本宫对阵法的了解,应该是早已失传的命阵,那命阵主对紫微帝星,当时所指,便是东渊那稚子先帝。而那稚子先帝亦是命中有劫。所以,困住南君的命阵,应该就是在剥夺南君的气运,妄图改变稚子先帝的命劫。”
聂君厝本还含笑的面色霎那寒了下来,双瞳更是浸满了阴鸷之色。
宣绫靖瞟了他一眼,才又继续道,“可自从阿九告诉本宫南君的真实身份后,本宫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先前,听阿九说及南君的真实身份时,她心中划过的浓重疑色便也正是此事。
“什么问题?”聂君厝阴沉地问了一句。
“这种罕见的命阵,以牺牲一人拯救一人,那契合阵法的能支持紫微帝星不灭的牺牲者,自然不是随便选之,若不身负能与紫微帝星呼应的帝气,必会徒劳无功。可当初,太后指明所要之人,乃是当初的南乔二皇子……若非阴差阳错变成了南君,那命阵绝无可能产生作用……”
“南乔之帝当初并未退位,甚至连太子都未立,太后如何能确定南乔二皇子便是契合之人?又是如何,阴差阳错换成了大皇子后,那命阵竟也成功运转?”
宣绫靖顿了顿,眸光陡然深晦了许多,“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巧合?”聂君厝唇角阴沉至极,沉默片刻,却又陡然嗤笑一声,“这世间,哪来的如此多巧合!”
宣绫靖沉默地盯着聂君厝,不再多说。
聂君厝笑声收敛之后,才眸色柔和地瞧了一眼阿九,随后视线回落到宣绫靖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原来,这就是长公主让阿九跟踪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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