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司忽然阴沉诡异地冷笑了一声,“那倒是正合时间,我族圣物最早遗失时间至今正好十七载!而在他身上,我感应到了灵物之气,绝不会污蔑你们,我敢断言,圣物就在你们身上!”
宣绫靖莫名感觉这句话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但还来不及细究这股怪异,就被“灵物之气”这四个字吸引住了注意力。
灵物之气,从未听过,那是什么东西?
宣绫靖对视了慕亦弦一眼,眸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而慕亦弦面色沉冷,神色更是幽深难探,却忽然想起了昨夜那祭司出现前那一阵诡异的痛楚,与内息冲撞经脉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撕裂之痛,当即微微看向了左腕脉门之处。
难道,他所说的灵物之气,和昨晚那来得诡异又去得诡异的痛楚有关系?
可他们的圣物明明是烛心镯,又怎么会引起那一股怪异的痛楚呢?
宣绫靖被祭司这一句话突然弄得沉默,实在不知他所说的根据究竟是什么,可听着祭司所说的圣物遗失十七年,她不禁神思一滞。
上一世,烛心镯明明在这村落中一直供奉到了明年,为何这一世,竟是早已遗失?
那此刻,另一枚烛心镯,又是在何处?
而他们的沉默,落在祭司眼中,便成了默认,祭司当即神色越发阴冷,“交出圣物!就算你们有此阵相护,别忘了,这是我族之地,每一寸土地都是在护族阵法之中,大阵封锁,你们无路可逃,若不交出圣物,你们必死无疑。”
此刻,因着阵法的缘故,站在阵外的人并不能看清阵内的情形,但宣绫靖他们却能将这祭司面上的森寒怒意看的一清二楚。
他,绝非开玩笑。
大阵封锁了?
宣绫靖这才注意到祭司话中的问题,正要再开口,却见慕亦弦突然寂然无声地将一物递到她的面前。
正是,烛心镯。
盯着熟悉的烛心镯,宣绫靖的眸光瞬间有些迷茫,但此刻并不是追思怀念的时刻,她也迅速压下心绪,而后,在慕亦弦沉寂的注视下,接过了此物。
下意识地往镯内瞟了瞟,正好瞧见镯内的刻着的字,只有……凝洄。
眸光情不自禁地一怔,她却又迅速反应过来,不着痕迹收敛遮掩,反而漾起了几分疑惑不解。
既然那祭司能够锁定烛心镯,就算转交给她,那祭司也能追踪到吧,此刻他将烛心镯给她,是何用意?
然而,慕亦弦并未回答,却只淡淡收回方才还定定辨着她眉眼神色的视线,仍由幽沉深邃的眸底幽幽划过一抹思量的涟漪。
见着慕亦弦不答,宣绫靖也只好暂且压下心头疑虑,将烛心镯收入了怀中放好。
而就在她刚一收好,就听见慕亦弦那冷冽沉寂的声音兀的响起,“不知阁下如何确定,贵族圣物在我手中?”
“我自有我的手段!”那祭司十分不耐烦地冷声道。
围在四周的村民起先还只是小声的指指点点,可此刻听见祭司已经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当即双目瞪视,怒斥起来。
“竟然质疑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说在你们手中,那就肯定在你们手中!”
“竟然敢偷取我族圣物,真是十恶不赦!交出圣物!”
“……”
双目中实打实的愤怒与仇视,就宛如他们二人是无情侵略毁灭了他们安宁家园的恶徒,全全是对他们口中祭司的尊崇与拥护!
果然还是如同她上一世所见所感一样,只是上一世她与慕亦弦并未被当成敌人,所以他们感受到了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和睦友好而团结的一面,而此刻,他们所面对的,却是他们愤怒仇视而团结的一面。
而慕亦弦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连冷淡的视线都未往周围正责备声讨的村民身上瞥过一眼,反倒是继续道,“阁下是说,贵族圣物在我的左腕之上?”
“不错!”
“那若没有呢?”
听着慕亦弦与那祭司的一问一答,宣绫靖只觉心头像是蒙了一层迷雾,怎么也趋不散,难道慕亦弦认为,将烛心镯从手上取下暂且藏在她的身上,那祭司就发觉不了了?
难不成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慕亦弦发现了什么手段,能够屏蔽那祭司的探查不成?
可他们连那祭司究竟是如何探查的手段都不知道,慕亦弦又怎么会已经找到了应对之策呢?
“绝无可能!”那祭司斩钉截铁地喝道。
紧接着,在慕亦弦与这祭司的一问一答中,在慕亦弦冷冽的话语之中,宣绫靖听出了几分意味。
慕亦弦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试探那祭司先前所说的灵物之气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也可以说,慕亦弦正是由浅入深地了解他一直想要了解的烛心镯相关的东西。
比如,慕亦弦故意问道,“正是刚刚这位姑娘所言,我如何确信你所说的分辨手段不是见财起意的借口?”
比如,慕亦弦又反驳地道,“此物在我手中已经数十载,对我而言已有非常之意,阁下仅凭一句话让我相信此物本属贵族所有,未免太过草率!”
而随着慕亦弦一声又一声冷冷的驳问,围在周围的村民渐渐都有些愣神地看向了他们的祭司。
而那祭司,竟也被慕亦弦这颇含慑人气魄的质问声一瞬愣神。
倒不是慕亦弦此刻浑身环绕地气势是如何冷厉慑人,实在是这个小村落与世隔绝的太久,民风淳朴善良,听见慕亦弦如此合情合理地反问,下意识地都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如同宣绫靖上一世在这个小村落感受的一模一样,上一世,明明她与慕亦弦浑身是血地闯了进来,这小村落中的人丝毫都没有惧怕排斥,反而什么也不问地先是为他们处理伤势,又端来各种各样好吃的,就连那看起来颇为阴沉诡异的冷面祭司,其实也只是天生相貌阴冷,而并非为人阴险狡诈,所以,宣绫靖对他的形容,也一直只是用的脾气古怪。
此刻,那祭司被慕亦弦这一番话问的顿住,思了思,才冷冷回道,“你们出来,我自会再查一遍,只要从你身上找到,你们也无话可说。”
“如此,甚好。”慕亦弦目的达到,当即淡淡应了一声,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普通的铜镯戴到了左腕。
做好这一切,他才终于扭头看向宣绫靖,示意她收掉阵法。
宣绫靖微是顿了顿,实在不知慕亦弦究竟有什么把握,能够确保那晚被祭司找到的事情不会重新发生。
可此刻,双方的话已经说到如此份上,而因着上一世的友善,宣绫靖对这个小村落也实在生不出什么敌意,也只好顺着慕亦弦的意思,解除了画地为牢阵法。
而那祭司果真是脾气古怪,竟是二话不说,当即阴沉着一张脸,就地盘膝坐下,然后口中隐隐念念有词起来。
宣绫靖正要仔细着听听他念得究竟是什么,就见本还站在他前方的慕亦弦忽然浑身隐隐一颤,右手瞬间抓在了左腕之上。
而他的右手因着极其用力,手背之上青筋异常暴露,而不足三息,他额上竟是再次沁出了冷汗,像是受着什么极大的痛楚。
宣绫靖忙得想要上前查看,却不期然间对视上慕亦弦那一双黝黑如夜的瞳眸。
浑然天成的冷冽精光汇聚其中,如同点缀着漫天星辰,烁光逼人,威势无形自成。
她脚下的步伐不由得顿住,本已经伸出的手亦是陡然悬在半空,只一眼,她便能明白,他此刻虽然承受着痛楚,但他那双沉冷而深邃的双目间,却丝毫不见痛色,反而有一种隐隐待发的冷厉幽光正在破土而出。
他,应该是试探出了什么!
宣绫靖忽然回想起他将烛心镯藏于她身的怪异举动,再联系此情此景,她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难不成,慕亦弦竟怀疑,那祭司探查的手段,其实,并不是烛心镯?
可若不是,那又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纹络,似火似花
宣绫靖正心生猜测之际,那祭司念念有词的举动又突然停止,而随着他停下的举动,慕亦弦死死掐住自己左腕的右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这般,谁都能够看出,刚刚慕亦弦掐住左腕的举动,必然和那祭司的举动有所关联。
而那祭司,亦是如此认为。
此刻,那祭司面色阴冷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慕亦弦的左腕,粗噶的嗓音,带着满满的不耐烦,“还想再多试几次不成?赶紧交出来!”
没了痛楚,慕亦弦缓缓松开自己的左腕,额上沁出的冷汗也渐渐风干,可他深晦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久久凝在自己的左腕之上,直到听见祭司如此言语,他才淡淡收回视线,看向那祭司,平淡地道,“这就是阁下感应那所谓的灵物之气的手段?阁下确信,圣物是在我的左腕?”
“不错!别再做无谓的狡辩了,赶紧交还圣物,然后滚出我族地界。”那祭司越发不耐烦起来,言辞之间,竟如同上一世那般,开始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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