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交代素鸢借着探阵离开去暗中救助闻人越之时,宣绫靖最先让素鸢使用的办法只是以铃声指引,若是无效,才是动用这心血之力,引动五音铃之中的上古阵法化影成形。
而此刻,随着素鸢滴入血液,她手中的这枚五音铃瞬间以她为中心,涌现出一道极其古朴而强横的气息,刚一涌现便以一种铺天盖地之势往四周迅猛扩去,所过之处,尽皆被摄。
就连桑莫所布的阵法,也在那气息掠过的那一瞬间,被崩碎消失,只余地上已经被击成碎块的各种用以布置阵图的物件和一张莫名的纸片碎屑,还有闻人越用以布置风水法阵的几枚铜钱。
桑莫瞬间心口一痛,喉咙一阵腥甜,当即呛出一口血来,更因着阵法被如此强横毁去,他遭受猛烈反噬,面色煞白,竟是当场昏了过去。
除了持有五音铃的素鸢与闻人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阮寂从以及范围之内隐藏着尚未现身的黑铁卫,都被那阵法强势掠过的气息击落在地,倒落一片,纷纷吐血。
而随着这道强横气息的扩散,气息笼罩之处,隐约可见树林中忽然出现奇怪的虚影,如同海市蜃楼,隐约朦胧,似有层峦叠嶂,青山翠竹,幽远如画,又诡异多变。
虚影笼罩之下,虽然只是如同海市蜃楼的幻象,可上古之阵毕竟是上古之阵,就算只是虚影,也将范围之内的人瞬间困在了阵法之内,无法脱离,除却同样执有五音铃的闻人越。
素鸢见着这一副情况,亦是瞬间震惊,可看着慕亦弦这方人马瞬间被击溃的模样,当即想起长公主的吩咐,连忙再次摇起了五音铃,催促着闻人越赶紧离开。
闻人越亦是这一番虚影景象瞬间震惊,而随着桑莫阵法的被毁,他所遭受的剧痛与窒息也终于渐渐退去,顾不得细看此刻这片虚影究竟是什么,当即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迅速拾回铜钱后,循着记忆中铃声的方向跑去。
而被这虚影阵法气势所摄,吐血在地的阮寂从亦是看到了桑莫昏倒的情况,眼见着闻人越离开,而他们无法追出之后,他果断喝了一声,试图让没有被阵法覆盖的黑铁卫迅速拦截,然而,他不知,五音铃上微雕的上古阵法,本就是以静杀人,故而,整个阵法之内,根本没有半点声音,更遑论将声音传出,就算是阵内的二人面对面,也无法听到任何交谈之声。
但这微雕阵法的显威,因着是残阵,更是借助的融血之法,所以显现的只是虚影,而这虚影持续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宣绫靖早就将这能够震慑的时间告诉了素鸢,本就是让素鸢切不可迟疑,故而,此刻闻人越一动,一身夜行衣的素鸢也当即从树上跳下,隐约见着不在阵法范围之内的黑铁卫,正陆续现身向他们追赶而来,素鸢当即抓住闻人越,讯速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而她所去的方向,正是凝洄大阵所在之处。
……
而与此同时,本是随慕亦弦一道潜向小村落祖屋的宣绫靖忽然感觉到一阵极强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仿佛有一道难以抗拒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将她浑身气力瞬间抽离殆尽,她呼吸一滞,猝不及防地脚下一虚,整个人向地上跌去。
好在慕亦弦眼疾手快,将她堪堪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而紧接着,便是慕亦弦无声地疑问。
宣绫靖只能茫然地皱眉摇了摇头,以示不知,以免慕亦弦起疑。
而慕亦弦沉寂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他们所处乃是核心阵法所在,能将他的内息彻底弄乱,难免不会对宣绫靖这等并无内息的普通人也另有手段。
宣绫靖自然知晓慕亦弦会联想到核心阵法之上,可她此刻,心头却隐隐翻起轩然大波。
因为她知道,这一种虚弱,是从心神之上而来,应该是素鸢动用了五音铃上的保命阵法的缘故!
桑莫所布的阵究竟有多高明,师兄所处环境究竟又是如何危急,五音铃的指引效果竟然毫无用处,让素鸢不得不动用了虚阵?
第一百五十四章虚弱,血气指引
因着这一阵虚弱,宣绫靖的面颊好似失了血色,在月光的清辉下,颇有几分惨淡苍白。
就连周身都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让她不由得抖了抖本就披着两件披风的身躯,这一种寒并非外界环境所致,而是因为极度虚弱而产生的体寒反应,就算她将披风裹得再紧,也仍是莫名感觉一种挥之不去的寒噤。
好在此刻,他们已经绕到了这个小村落的祖屋所在,躲在一处视角算好的阴影角落。
她虽是无比虚弱,但扶着墙沿,倒也能堪堪撑住,只是面色惨淡的有些渗人。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难看,让一直淡漠寂然的慕亦弦都眉宇微皱,迟疑地盯了她一瞬,但见她虽勉力地扶着墙,神色却是极其冷静而坚韧,目光已然落向了祖屋,慕亦弦这才松了眉宇,冷冽的视线也落向了眼前的这一片地方。
这间祖屋并不算太大,只有三间茅屋,一间正屋,两间厢房一左一右。而在三间茅屋合围而成的庭院中央,正悬着一口古朴的大钟,钟有半人高,其上有着繁复而古老的纹络。
庭院中,沿着茅屋三面,依序耸立着约丈许的高架,高架上正燃着明亮的火光。
而正是这熊熊燃烧的火光,将整个庭院全部照亮,让他们不得近前。
而凭借着明耀的火光,慕亦弦刚好能堪堪看清大钟之上那繁复古老的纹络,竟是与烛心镯一般无二,可见,这地方确实与烛心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隐在阴影之中,慕亦弦的神色越发冷冽幽沉,寂然无波,右手无声无息附在烛心镯上,似有若无的思量之色,审视流连在那大钟之上,只余面上一直无法干却的冷汗,预示着他此刻仍旧承受着的巨大痛楚。
而宣绫靖的眸光却落在茅屋的牌匾之上,上一世,她与慕亦弦是受伤误入此地,一直都在休养,再加上那塞给了他们烛心镯之后就驱赶他们离开的古怪祭司,根本不曾有过机会靠近这祖屋细细瞧过,而此刻,看着那牌匾之上的字迹,她不由奇怪地皱了皱眉,这种字体,她竟是从未见过,可单看笔触,就有一种悠远古老的气息。
而且,在正屋的牌匾之中,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明显的阵法气息,显而易见,在这核心阵法覆盖的小村落中,这处祖屋另有阵中阵保护着。
难怪此地毫无一人看守。
可此刻,她与慕亦弦都非全盛之状,贸然去闯,实在太过冒险。
低声商量了一番此地的情况之后,他们决定先回那破屋,再做定夺。就算要贸然闯那祖屋之阵,也至少要等宣绫靖的身体情况稍稍好转些。
……
而村落之外,未被五音铃上的阵法虚影所覆盖的黑铁卫全全追着素鸢与闻人越离开的方向而去。
闻人越此刻虽然从阵中逃脱,可他整个人却已是极度虚弱,毒性游走全身,内息被尽数耗尽,再加上身上多处伤痕,他此刻几乎全靠着素鸢,才堪堪移动步伐。
而素鸢带着他飞奔,却发觉他的气息极度不稳,明明已经从阵中脱困,竟然还是时不时地有丝丝鲜血从唇齿溢出,滴落到衣襟上。
怎么回事?
素鸢心下一惊,可此刻顾不得说话,她只能越发加快速度,飞速冲向长公主早就交代好的目的地,也正是发现她之前借着探阵被传走的那一处方位外阵。
长公主说过,这方位阵虽然只有八阵,但阵内又细分无数,第一次她们前来这地方,相似之处都刻下了七八十处,更何况还有尚未走到的,所以遁入了此阵后,他们能有适当的之机。
再加上唯一懂得阵法的桑莫因着五音铃的虚影,意外陷入了昏迷,他们此刻暂时躲在这大阵之中,并没有多少危急。
到了阵内,素鸢才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将闻人越放了下来,拧着眉,沉声问道,“大皇子,你怎么样?可还撑得住?”
闻人越被放在了一棵树下,他倚着树大口地着,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罩住,又因他低垂着头,素鸢根本难以通过面色辨清他的情况。
“多谢。”因着多番溢血,闻人越此刻的声音颇有些沙哑低沉,可他声音中似乎还带着颤栗,宛如正忍着什么痛苦。
素鸢眉头越发紧皱,面色也凝重了下来,“大皇子,小姐说躲入这阵中只是暂时之举,我们必须要尽快做出选择。”
闻人越并没有应声,只有沉重中隐忍着痛楚的呼吸声。
素鸢也不迟疑,继续道,“的黑铁卫原先只是守在那个阵法的方向,可一旦大皇子逃脱,黑铁卫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住整个树林,小姐说,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寻找黑铁卫的封锁间隙,偷偷溜出去,但大皇子此刻的状况,恐怕……太过困难……就算联系援力,强行突破,我们也无法知晓究竟调了多少兵力暗藏此地,而这个方法,未免小姐被牵连暴露,我并不能再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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