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连安王满目复杂地看了一眼仍被杨夫人握在手中的佛珠,眼中痛楚之色闪烁,“想必,这她一直戴在手上的佛珠,也就昨晚匆忙逃跑之间掉的……”
杨国公刚因太后那番话有所宽慰的面色顿时更加难堪,隐隐气血翻涌,又是呛出一股腥味,杨夫人立时惊慌,紧紧拉着况太医上前,况太医只好取出银针,暂时压制住了杨国公的气血。
连安王满目痛心之色地闭上了眸子,才又接着声哑地道,“经过昨晚和西殊大皇子的讨论,未免事态影响,本王会对外声称王妃身染重病,需深居静养……而西殊大皇子也已经表态,他会立刻派人去追捕偷了他珍爱之物的叛徒……一定会把那二人追回!本王会派人与他一道。”
说道最后,连安王双目殷红一片,绝然的痛心与愤怒交织在那一双红目之中,“本王一定要亲眼看看,她放在心上,甚至让她如此不顾一切的,究竟是谁!”只让人感觉他对杨菁阙用情之深。
见着他这一副极度痛楚的模样,杨国公已然深信不疑,加之连安王所言的之前三番五次的阻挠,切切实实都是想要维护杨府的颜面,杨国公心头也冒出深切地愧疚来……
忍着丢了颜面的愤怒,杨国公这一刻眼中已然没了对女儿的宠爱,只剩下问责的愤怒,睨了杨夫人一眼,喝道,“这就是你管教出的女儿!”
而后,才深吸一口气,向着连安王道,“殿下,老臣也会派人与殿下的人一道,一定要将那不孝之女亲自抓回来,交由殿下处置!”
杨夫人被杨国公如此一喝,面色难看至极,可事实如此,她根本无力反驳,只能红着眼,默不作声。
事态发展至此,太后暗中面色已经彻底铁青,寒冷至极地瞥了故作悲痛的连安王一眼,心知此事已经无可转圜,只能忍着满头怒火,安抚了杨国公几句,才率先离开了。
而瞧着太后愤怒离开的背影,连安王低垂的面上转瞬即逝闪过一道寒光,才又忍着悲痛之色地安抚着仍旧气地发颤的杨国公,派人将杨国公与杨夫人送回府后,他才唇角一勾,满是邪肆狂狷笑意,目色阴沉,眺望向皇城方向,寒冽杀意猎猎蒸腾!
而太后回宫后,威仪的面色沉得滴水,一股森寒的戾气在她眉眼中翻腾,而她,寒着目,只一字一顿吩咐道,“傩娘,让人给哀家死死盯住连安王府,一只苍蝇也不能错漏!她肯定还藏在连安王府!哀家就不信,假的杨菁阙能在连安王府藏一辈子!让连安王府的眼线都给哀家去查!”
而转身回府地连安王却在府中弯转多处,最后走入了院中有着一大颗树的庭院。
摸摸索索叩开一处暗门,其内灯火幽幽,夜明珠镶在顶上,如同白昼。
而在那暗室一处,正坐着假扮杨菁阙的杨菁珞。
一见连安王进来,杨菁珞顿时急切中带着愤恨,咬牙道,“怎么样?气死那老匹夫了没有?”
“吐了几口血。”连安王神色幽沉,甚至带着丝丝邪佞的笑意,一把揽过杨菁珞的腰肢,调笑地勾了勾她的琼鼻,才柔意款款道,“急什么,等到他们追到那私奔的人,才该气到半死。这样,可算出了你心头那口气了?”
杨菁珞愤恨地啐了啐,满腔仇恨,“我不会这么便宜他们那对猪狗不如的禽兽!我也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他们该死,但我不会就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死!我要让他们看看,当初他们费心手段想要保住的女儿,长大了也不过如此下场!畜生的女儿,怎么可以享受人的生活!该死,他们都该死!”
看着杨菁珞似乎陷入到了记忆的魔障中,连安王不由大声唤了唤,才终于柔声开口道,“开始,你们名字如此相像,本王还以为你和杨菁阙是姐妹,只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才会如此恨,但不该对杨国公也有如此恨意才对,毕竟那也是你父亲,可看你这幅血海深仇的模样,怕是和杨府没有血缘关系吧。”
杨菁珞神色陡然呆滞,似乎在回忆过往,渐渐地,神色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疯狂,最后,竟是抱着头,惊恐地蹲在地上,大喊着,“不要,不要!,放过我们,不要啊!”
“菁珞!”连安王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眸中涌动着少见却真切的心痛与柔情,却一闪而逝地被他藏在深处,而后只和声安慰道,“醒醒,没事了,都过去了……”
待杨菁珞镇定下来,他眼中心痛与不忍之色转瞬而逝,而后眉目沉冷下来,柔着嗓音,徐徐诱导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私奔,既定宿命
杨菁珞怔怔失神的双眸渐渐染回了几分神采,却更深地闪烁着惊恐,即便已经过了十几年,每每想起那事,她也浑身惊颤难宁!
许是连安王的安抚起了作用,她的颤栗渐渐缓和下来,满心只剩依赖地挂在连安王身上,听着那柔柔安抚的嗓音,终于咬了咬唇,开口道,“殿下昨晚从我手上取走的佛珠……可知道作何用处的吗?”
连安王愣了愣,想起方才国公夫人的话来,不由试探地回道,“听说是杨菁阙幼时大病,依靠着佛珠才缓过气,起死回生。”
“呵呵呵。”杨菁珞突然惨烈而难听地笑了几声,眼睛瞪得的,两行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她的嗓音忽然低沉地吓人,说的话,却让向来冷静的连安王都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她说,“那佛珠……是用我爹娘的骨头而制……”
她说,“以前,我和爹娘住在一个兹越乡,十四年前,有一对夫妇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孩子来我家借宿,结果意外发现那孩子竟然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起初很和善,可在他们留宿的第二晚,他们去而复返,凶神恶煞地杀害了我爹娘,剃下了我爹娘的十指,串成了那佛珠……”
“我好怕好怕,我看见了一切,可他们以为我没看到,后来,他们带着我去了一间破屋,那里面,有一个道士,说他们的孩子之所以命在旦夕,就是因为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我,夺了他们孩子的气运……所以要用我爹娘的十指制成骨珠,用我的鲜血浸染,就能将我的气运转到他们孩子的身上……哈哈,简直可笑,对不对,可笑至极!那道士也活该!哈哈,他们想把我和那道士关在屋内一起烧死,却没想到那道士和我都从地狱爬出来了!”
杨菁珞忽然浑身颤抖的哭泣起来,可却并没止住声音,这些事情憋在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终于寻得机会出来,她咬着牙,颤着音,却也一字一字凄凉地说着,“明明那么可笑,为什么,为什么,杨菁阙竟然真的活了过来!她凭什么用着我爹娘的命活过来!我要她死,我要他们都去死!”
杨菁珞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可那笑,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声音,却让人心不可抑止的揪痛,“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我自己取名叫杨菁珞嘛……珞,璎珞,珠玉串链,多美好的东西,佛珠串,杨菁阙带着的自以为多有福的东西,我就是要无时无刻提醒我自己,他们谋夺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做成那拯救了杨菁阙性命的佛珠串!”
“道士?”连安王安抚地轻拍着杨菁珞的背,却忽然沉了沉双眸,点出了杨菁珞话中,他所想问的问题,“那道士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等本王帮你毁了杨府,再去找那道士报仇!”
杨菁珞摇了摇头,神思耗尽地靠在连安王怀中啜泣,渐渐,渐渐,昏睡了过去,连安王将她安置在暗室中的软榻上,瞧着那张仍旧残余着惊悸的面庞,眸中柔色一闪而逝,而后,却又恢复了沉冷之色。
转身离去,走出暗室时,他才突兀莫名地目含杀气,一字一顿道,“十四年前,兹越乡,道士……果然和她有关!”
此刻临近午时,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冒了出来,积雪融化的声音滴答滴答从屋檐落,更觉入骨地凉意。
连安王仰头看着并不耀目的太阳,却忽然感觉有些刺目地想要流泪。
父王,母后,你们的死因,儿子一定会查明真相!
八年前,他向来贤惠温柔的母后神志失常身死中宫,没过多久,父王也因病而逝,趁乱之中,已经嫁作人妇的二皇姐竟然连同十五,扶持了四岁幼子登上帝位!
当时他并不知道母后的死另有内情,但他却记得母后宫中的每一处陈设,因着思念母后,他在自己府中便完全按照母后当初宫内的摆设布置了一间,要不是偶然十五带着桑莫经过,瞧见了那间屋子,他至今都还不知,原来当初母后神志失常,是因为那些摆设物件的位置,暗含了阵法阵图,会日渐影响人的神志,常年噩梦缠身,最终将人逼至癫狂,他甚至还记得其中也有几样像骨像玉一样的雕刻物件,正是二皇姐为母后贺寿时所赠,可在母后去世后不久,那几样东西就离奇失踪了,甚至,他记得,父王寝殿中也曾有一两件类似之物,亦是在父王驾崩后消失了踪迹,他当时没有想到这些小物件会有问题,也就不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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