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人走后,刘义隆看着坐在旁边的齐妫,笑道:“这状子还是由你来写,却不想当年的一宗事情,竟然扯出了现在这等缘分了来。”那老头儿,便是在当年公主被劫持之时,前往江陵是,送了一笼包子给她几人的中年男子了去。
齐妫笑着铺开纸,边写边笑道:“这本应该是你写的,当年却是他看着你聪慧,其他人他倒是没觉得。”
“却不想他如今落得这样的局面,今日看着他的生活,真真是寒酸得很。”刘义隆叹息了一声,十几载的光阴,在他身上,当真只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叫他的生活一败涂地。
“所以啊!这世上就得有好官,才得叫百姓过上好生活,像徐佩之这等纵容自己儿子的小人,实在是早该铲除的!”齐妫搁下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我今日好奇,还见着咱们熟悉的一个人,你可想知道她是谁?”
刘义隆细细想来,惊讶道:“莫不是你久久未曾寻到的那位长姐?”
齐妫摇头。但说起长姐,却是许久都未曾听到过她现在在哪里了。阳夏她自然是不敢回了的,便只能流落在外。年姝梅自袁妍死了之后,也抱头鼠窜一般地回了阳夏,竟是郁郁而终。“我倒不是说她,却是咱们那潘惠儿。”
刘义隆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其实她今晨间便乔装了一番跟着在后头跟着我们。”齐妫顿了顿道:“虽我昨夜也想清楚了些事情,但她这般却是叫人觉得不爽,想跟着便是直接说了便是,无需这般,道显得鬼鬼祟祟的,哪里像个美人的样子?”
刘义隆见着她心中又是不顺了,便搂着她的腰肢道:“皇后说得对,明日我叫刘文与她说上一句,想要一起去衙门听审的话,倒是可以一起去瞧瞧,就是只能与一群百姓站着。”
“这样最是妥当。”齐妫拿起笔又重新来时写起来。“想来她也是爱慕你颇长时间了,你给她一个机会也行。”
“只怕你不肯了去。”刘义隆哂笑道。
齐妫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他,随即变脸。“我若不肯的事情你都能从了我么?”
刘义隆瞬间闭嘴不再说话了。
“好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齐妫转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道:“不过是提醒你,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了,要不然到时实现不了,岂不是要伤人的心么?”
刘义隆握着她的手,亲了一口,笑道:“好!我听你的。”
“其实长姐让你把潘惠儿带出来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但你若不早日说明白了,还叫人家在那里苦苦等着,也说不过去。”齐妫坦白道:“就算是我不喜欢她,但也不能叫她就这样当做丫鬟在用着。”
“你不会是想我去将事情说明白了?”刘义隆惊恐地望着她。
齐妫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的,若是我去说,她必然以为我是别有用心的。你去说了,她或可在吴郡死心了,回到皇宫,那自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想去想。”
刘义隆一脸的愁苦,拿过她手中的状子,道:“娘子,这太为难我了。”说完便低头做看状子的模样,边道:“这里,你将女儿被掳走的详情再说得具体一点,应该是更好。”
齐妫懒得理他,自己站起身来,道:“我去用晚膳了,若是你想好怎么说了,就吃饭去,若是没想好,还是在这里想想罢。”说完便向门边走了去,却看着潘惠儿已然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姐姐。”潘惠儿唤了一声。
房内的,刘义隆身子一震,浑身难受起来。
“进来罢!爷有话对你说。”齐妫面无表情地绕过她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搜集证据
潘惠儿不明所以,却见刘义隆拿着状子出了门,路过潘惠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道:“潘惠儿,此次出门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关风月。”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齐妫。
齐妫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他可真是够简短的。冷不丁被他扯了一把头发,转头问道:“何事?”
刘义隆拉着她到楼下庭院中用餐,指着手中的状子道:“只怕这般还没有用,这里毫无证据证明那老人家的女儿就是被徐廷与给掳了去的,完全以老人的一面之词,在公堂上根本就是白搭,指不定又是要挨一顿板子。”
扒着饭的齐妫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明天还不能过堂了?”
“这两日我们还是要出去调查一番,看是否有证人存在,若是没有,那就麻烦了。”刘义隆思忖着道。
齐妫却是突然一笑,道:“倒是不麻烦,你就朱容子在徐府上查一查是否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打听一番她的去向便是。”
刘义隆忍不住给她夹了一块五花肉,道:“娘子果然是聪慧过人啊!这岂不是要比在外面无望地找证据要更方便些?”
齐妫愕然地看着自己饭碗上那块白花花的五花肉,在黄昏中泛着油光,真是看着……受不了啊!“还是给你补补罢。”
刘义隆哂笑。“我知娘子最是疼我。”说完毫不犹豫地大口吃了起来。
坐在隔壁桌上的潘惠儿看着二人那般亲切恩爱的,手中的筷子都要被折成两段了,却还是面带微笑地吃着饭,看得站在旁边的启儿一愣一愣的。
话说这二人确实是没有在她面前装的意思,齐妫本就不喜欢吃肉,特别是肥肉,根本就不吃的,自然就给了刘义隆。
刘义隆呢!倒是真想潘惠儿见着这场景的,毕竟刚才齐妫要求他说的话他没能说全,现在正好借着这契机表明一下自己的想法。
两日后,刘文刘武与朱容子在徐府里应外合,又雇人在府门外头闹腾,一时之间,徐佩之也是吓得不行,并不知近几日出了什么事情,穿着亵衣从房中跑了出来,指挥着暗卫先将黑衣人抓起来,一部分人跑去府门外收拾那群人。
刘文刘武且战且退,朱容子则转入黑暗之中,继而进入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黑衣换下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着庭院中乱糟糟的景象。
“徐大人,这是出了何事?”朱容子指着那些冲向门外的暗卫。“不想徐大人这府中的护院这般多?”
徐佩之一下就尴尬了,才记得他乃是朝廷派来的,赶紧道:“大人误会了,往日并未有这般多的;只这连着几日,总有人来府上骚扰,便斗胆借用了朝中军队了。”
朱容子“哦”了一声,望着那些人身手点头。“徐大人说得有是,难怪这些人都这般训练有素的,但这借来的,若是没什么事情,理应归还的,毕竟朝中军队是来守卫国家的。”
徐佩之点头。“大人说的是。若以后没这等事情,便会归还的。”
朱容子打着哈欠又重新回房中去。
而谢弘微却是心中忧虑,他连着这几日都并未将这几年的案宗给呈给自己,显然是不将圣上的旨意放在眼里的,若是自己一再逼迫他交出来,会不会导致他恼羞成怒,最终将自己给杀害了都不见得。
翌日清晨,谢弘微找到朱容子,商议此事该如何办理。
“谢大人无需担心,府中自有我在照应着,绝不会叫你出了什么事情;外头皇上已将刘文刘武都安插在暗处,自然不能叫他得了一点便宜去的。”
谢弘微站起来踱步道:“老臣不是担心这个,是担心他恐只有谋逆之心啊!昨夜我虽未出门,但也知道这府中的士兵不在少数,且他现在迟迟不肯将案宗交与我查阅,便是心中有鬼。”
朱容子点头,道:“说起这个,皇上还交代谢大人务必要将他的账本一一查阅了,坊间传闻此人敛财好利,这账本上肯定也是存在问题的。”
谢弘微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了,却也只得点头应承下来,踱步出门,道:“我今日便再去找找他去。”
却说徐佩之一大早便离开了府中,谢弘微哪里找得到他,连着这几日便都是这样,每日早出晚归,若不是在躲着谢弘微便是在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了。
朱容子则出府前往客栈中去。
刘义隆听着刘文刘武的汇报,果然觉得这徐府并不寻常。
“属下昨夜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一百名伸手颇好的,其他差的不算。”刘武回禀道。
刘义隆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道:“他果然是有心思的。”
“皇上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些,以防有人发现了您的身份,只怕那徐佩之用非常手段了去。”刘文在旁则提醒着。
朱容子进来时,他们正在讨论如何将徐佩之这等偷偷的行为光明正大化,然后已正当的名义,将他直接拿下。
“皇上,徐佩之根本就没打算将账本以及案宗交出来,这几日,他已经连续白天不在府上,晚上也是要到晚膳过后才回府,属下想着,是不是要人跟着他,他真频繁地外出意欲何为。”朱容子分析道。
“这样,刘武功夫要好些,你这几日便跟着那徐佩之,看看他到底是出去做什么了。”刘义隆说完问道:“府上可有人知道那老头儿之女陈年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