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宁潇拼命地喘气。
“你怎么还在跑?”李玉篆急道。
“前面,有光!”宁潇说。
李玉篆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七星引灯大阵早就破了,不可能再有光。但眼前,确实有光!幽蓝色的,犹如地狱之炎。
李玉篆拼命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口袋,可却什么法器也没有,拼命地拍着宁潇的肩膀:“杀猪刀!杀猪刀!”
但他却不说话,李玉篆只好自己伸手,终于把杀猪刀给拔了出来。
她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在上面,沾着血在刀上画着一只眼睛:“通天神刀,吾为点睛,一点化天目,二点游身龙,三点破万煞,四点百鬼惊,五点开前路!急急如律令!”
说着把刀往前一扔,所过之处,黑雾瞬速散开。
宁潇见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地追上去,最后扑通一声,二人扑到一块乌黑色的石头上面。而杀猪刀,已经裂了开来。
一碰到那块石头,只觉眼前一亮,周围的景色立刻清淅起来,黑雾退去。
李玉篆发现,他们在鸡舍的某一角。
李玉篆摸着那块石头,只觉得一阵冷一阵热,双眼瞪得大大的:“这……难道传说中的镇娿?我们有救了!”
李玉篆激动地望向宁潇,但回头却发现,宁潇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她摸了摸他的脉,知道他只是昏迷,松了一口气。
镇娿,那是传说中的一种镇鬼石,相传长在至阴也至阳的山。
师父留给她的书上有记载,在汉末年间,右北平郡,有一女子名娿,被冤屈而死,化为凶煞在县里作肆虐。多少术士有去无回。最后一位较为厉害的,与之缠斗,但最后还是被迫到了山边。原以为必死无疑,山上突然滚下一块石头,居然把凶煞镇压住了,所以这石头叫镇娿。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知道是不是这块,但那怨煞的阴气唯独不敢碰它,这倒是真的!
现在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她把手放在上面,只感到一冷一热,她也顾不得舌头痛了,狠狠把伤口咬开,一口血喷在其上,沾着血在上面画符:“天猷天猷,猛烈诸侯,上佐北极,下临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乘云吐雾,鬼哭神愁,眼似雷电,爪似金钩,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破邪皈正,帝令一出,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刚念完咒,一阵阵厉叫响地,她只感到地动山摇,周围的黑雾滚滚而来,阵阵鬼哭狼嚎,全涌进这块石头。
所有阴气被收,但那怨煞却逃了!李玉篆敏感地捕抓到,那怨煞躲到那里去了!
她捧起那镇娿,直奔厨房。
厨房里的井中静立在那里。没了冰柜里罗薇月的阴气覆盖和影响,李玉篆立刻感应到井里面的不同的阴气!
她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块木板,就拿过来把井盖住,然后把石头放到上面。石头一放到上面,便咣地一声,周围的气震了两震。
整间屋子的温度,居然以可以感觉得到的速度,迅速回升!
压住了!
看这木板如此合适,想必这原本就是用来盖井的,而镇娿石原本就是被用来压井的!
但压住了以后说不定会被人再次搬开,现在必收了它!
她运气,又念了一遍刚才的收邪咒,刚念完咒,只感到地动山摇,井中一阵阵震动,尖锐的厉叫声响起,接着全没进镇娿。
李玉篆大喜过望,立刻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沾着血画了个北帝下敕镇鬼符,贴上去。
浓雾退散,周围的事实也看得一清二楚,李玉篆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
但下一秒,她立刻跳了起来,跑出客厅,只见罗宏夫妇双双躺在地上,罗宏浑身都是血,李玉篆以为他必死,可走近却发现,他居然还活!有微弱的呼吸!
而常凤也还活着,昏迷了过去。
李玉篆一边走向院子的鸡舍,一边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走出屋子,发现天已经亮了,太阳初升,把整个院子照得狼狈不堪。
当看到宁潇时,李玉篆鼻子便是一酸。
因为她这才发现,他满身都是血,额头上有一个刀口,手臂上、腿上、胸口都有,从这些伤口开始,漫出鲜血,把衣服都浸红了。整个人像一个血人。
事后,她问过他,为什么弄得满身是血?
他说,因为他没有符,也不会念咒,不会摆阵,也没有驱邪的法器。她说过童子血辟邪,他就用刀浑身上下都割了一道口子,让鲜血流出来。
她记得从晒谷场回到罗沅家是一点多,来到这里不到两点,他背着她跑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毅力,才足以支撑浑身是伤的他跑下去的。
☆、第九十三章 后续
为了避免被盘问,李玉篆想带着宁潇迅速离开。
幸得罗村长和村民比救护车来得快,帮着把宁潇带走了,并送往了医院。
罗宏身受重伤,刀刀捅在左胸,但他的心脏居然生在右边!真是命大,而剪刀上有常凤的指纹,但罗宏对警方说是自己出手打常凤,常凤正当防卫!
众人都目瞪口呆了,这防卫防得真瘆人!
而更瘆人的是,警方居然在罗宏家发现了两具女尸,一具放在冰柜里,是他们的女儿罗薇月!而另一具则是从井中打捞出来的!
经证实,那是罗宏失踪的前妻,名叫周小翠!
最让人震惊的是,罗宏自首,痛哭着承认,二十多年前,周小翠是被他用剪刀捅死并扔在井中的!
这一消息,让整个村子都炸窝了!因为在村民们的记忆中,罗宏并没有什么前妻,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前妻?
而且尸体在井里二十年了,居然只是被泡得发胀浮肿,并没有烂剩骨头!这事被传得邪乎!弄得村里人心惶惶。
等警局的事情都搞定了,常凤就急急地跑来医院找李玉篆。
李玉篆刺破七脉,伤口虽然不大,但她元气大伤,便住了院。住的双人病房,跟宁潇一人一张床。
“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常凤哭叫着奔来,扑到李玉篆床前:“我的月月怎样了?她在哪?”
“被周小翠撕了,魂飞魄散了!”李玉篆微微一叹。
常凤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捂着胸口痛哭,“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也许是憋了二十多年,实在太痛苦了,了,常凤把这段往事诉说了出来。
罗宏是罗家村里的穷三代,父母早死,又没亲人帮衬,念完小学就没念了。
后来到了省城打工,因为没技术,又不勤奋,过的也是吃不饱,饿不着的日子。
这样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婚事自然没有人操持,也没人替他急。
但这样的他却有一个不嫌弃他的人,那就是跟他一个厂打工的周小翠。
周小翠长得不漂亮,脸圆,眼睛还小,相貌属于中下那种。
但像他这种人,能有个女人愿意跟着,就该偷着乐了!
罗宏怕周小翠跑了,急急地跟她扯了证,就这样结婚了。
罗宏长年不回村,也没钱摆酒,所以并没有把自己的老婆介绍给乡亲。
罗宏虽然懒,但他还是有自己的梦想的,他想当理发师。但他没钱学。
幸好周小翠很能节俭,打工多年,存了足有一万块钱。二十多年前,一万块对于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周小翠就用一笔钱,作为结婚礼物送罗宏去学理发。
罗宏天赋也不错,学了发型设计,在二十多年前,发型设计不像现在这么烂大街,那是十分少有和新潮的!
罗宏在有名的理法店干了三年之后,就与人合伙开了一间发型设计屋,生意红红火火。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而是体面光鲜的老板。
因为是做发型设计这一行的,非常注重外表和打扮。所以罗宏也把自己打扮得十分体面和潮。再也不若以前的灰头土脸。
也许是更懂得了潮流,再回看自己的老婆周小翠,真是怎么看怎么土啊!
他也舍得花钱好好买漂亮给她穿,但不知为何,怎么搭都不好看!
所以他尽量避免让周小翠来店,因为他觉得丢脸!
怕被他手底下的理法师笑话他堂堂一个老板,媳妇却又土又丑!
在他当老板的第二年,他遇到了常凤!
常凤是来他的店里应聘小工的,也就是负责洗头的活儿。
在看到常凤第一眼,他就觉得很漂亮。身材又好。
常凤总爱穿短裙,一双大白腿在他眼前晃啊晃。身子微微一底,就能看到半个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让人恨不得抓上去!
而事实上最后罗宏真的抓上了去!
常凤来店第三个月,二人就滚到了一起。
“其实那时我是故意勾引他的,却装作被诱、骗的样子。”常凤捂着脸,哭着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家里穷,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当我看到周小翠,我心里不甘,就她那丑样都能嫁给一个老板,我凭什么不能?我甚至知道,他发迹都是靠她拿钱出来送他去学习。但这些我才不管呢,谁叫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