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回来啦,我家小沅醒过来了!”罗奶奶听到声音已经走了出来,一看到李玉篆,就激动地说。
“哎,真的?”李玉篆和宁潇立刻进屋。
罗村长也不再管罗吉平了,和几个大男人也走进屋,要去看一看罗沅。
李玉篆和宁潇走进屋,只见罗沅坐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的黑斑已经退了,只剩下一些印子,但奇怪的是,李玉篆觉得他身上的怨煞之气还在。
“宁潇!谢谢你!”罗沅抹着泪:“刚刚我奶已经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我!所有同学都对我不问不顾的,吉平也是那样。只有你一个一直关心我。”
宁潇明艳的脸满是不自在,轻哼一声:“我就是看你病得古怪,好奇而已!而且也不是我救你,是李玉篆。”
“谢谢。”罗沅捂着脑袋,一脸惊恐地哭着:“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梦里乱七八糟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女鬼好可怕,一会要杀我,一会又只是死命地扯着我,嘶喊着,我吓得拼命地跑,她拼命地追,不住地嚎。”
“叫什么?”宁潇道:“叫着取你性命?”
“不……很奇怪!她拼命地嘶叫着,好像是‘我爸妈’……”罗沅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吓得拼命地逃,她还在那里叫,‘我爸妈我爸妈’地吼!呜呜,我一边跑一边哭着说,我还没结婚呢,又不是你爸妈,你追我干什么?”
“‘我爸妈’?”宁潇歪着头。“它爸妈是罗宏和常凤呀,在养鸡场,咋抓着你叫?”
“啾啾……我爸妈?——救救我爸妈!”李玉篆一惊:“糟了,我们抓错鬼了!”
说着猛地冲出了屋子,宁潇也是一惊,追了出去:“怎么回事?什么抓错鬼了?”
“也许有两只怨煞!”李玉篆跑出门就跳上了电动三轮车,等宁潇上来,一拧油门就飙了出去,“一只是林薇月,另一只不知是谁!但林薇月,在求救!”
“求救?”宁潇道:“那它为什么不说?”
“就是那啾啾声,不是小鸟叫,而是‘救救’,然后它又在罗沅的梦里说了‘我爸妈’,就是救救我爸妈的意思!”李玉篆脸色铁青,“它爸妈有危险,让咱们救他们!”
“那它干嘛不直说!”
“不是所有阴物都能说话的!”李玉篆道:“没听过阴阳两隔吗?人有人话,鬼有鬼话。要是人和鬼能正常沟通,很多事情就能很好解决的。阴物只能通过上身,借人的嘴巴说话,或是托梦。而且还不一定能传达到。”
“现在去养鸡场吗?”
“对!”
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养鸡场外面,二人倒抽一口气:“天呐!”
只见养鸡场上空黑压压的一片,怨气冲天!
人命关天,李玉篆也顾不得什么,猛地要往里面冲。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不住地摸,最后摸出什么东西来,往路上一扔,就一头扎了进院子。
黑暗中宁潇看不清那是什么,也顾不得看,就追了上去。
跑进黑洞洞的屋,二人便惊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罗宏躺在地上,常凤却骑在罗宏身上,手持一把剪刀,脸色青黑,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血丝的眼珠好像要暴跳出来一样,脸上满是疯狂怨恨的神色。拿着剪刀拼命地捅着罗宏的胸口。
一边捅一边嘶尖笑,声音像利器利玻璃一边刺耳:“咭咭咭——去死!去死!去死——”
鲜血溅了常凤一脸一身。一看就知道,她被怨煞上身了!
☆、第九十二章 毅力
那东西捅人捅得正起劲儿,突然冒出两个人来,就转过头。脖子一卡一卡的,好像生锈了一样,然后瞅着二人,嘴巴裂成 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得别提多瘆人了!
李玉篆浑身一凛。就瞅这阴气,她就知道眼前这东西,在完全没准备之下,她对付不了!
宁潇浑身汗毛倒竖,连这个门外汉也感觉到这次真碰上大家伙了!
他一把就扯着李玉篆往外跑。
但那阴物却尖啸一声,明明就是一个瘦弱的妇人,却窜得老高,像野兽一般扑过来。
李玉篆连忙抽出铜钱剑,狠狠地刺过去。
不想一碰到那阴物,铜钱剑居然哗啦一声,散了!
那东西滞了一滞,咭一声厉笑,又冲过来。
李玉篆一咬舌尖,噗一声喷了它一脸的真阳涎。那东西一声厉叫,身形倒退。李玉篆立刻摸出一打符篆,甩了过去。
宁潇拿来一个矿泉水瓶,拧开,里面黑红色的液体泼了那阴物一头一脸。却是一瓶黑狗血。
那阴物嗷嗷叫着,最后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死了吗?”宁潇道。
刚说完,就听到滴嗒滴嗒的水声响起。
然后是咳咳咳,似咳又似嘲笑的尖厉声音。黑雾滚滚,连事物都看不清。
李玉篆摸起地上的铜钱,哗啦一声扔进黑雾中,但黑雾只涌动一下,铜钱便消失不见。
她冷汗直下,太凶了!以她现在的道行,在没有准备的前堤下,跟本就斗不过!
李玉篆拿出玉瓶往浓雾里一扔:“罗薇月,出来!”
一股黑烟从瓶子冒出来,迅速凝成一个血红的身影。遇到老冤家,它厉叫一声,猛地扑过黑雾。
“走!”李玉篆一手拉着宁潇,直接往外冲。
但不论他们怎么跑,这个客厅,却像无尽头一样。
鬼打墙!李玉篆咬牙切齿。这个鬼打墙,居然连她也走不出去!
她只好走起天罡步来,身上运气,但即使如此,也破不了这个局。
罗薇月被阳气所伤,缠不了很久!
瞧这情形,今晚她必折在这里了!
常凤和罗宏夫妇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但至少让这个孩子活着走!
“怎么不走了?”宁潇见她停了下来。
回头只见李玉篆神色肃冷。她从背包扯墨斗线,但墨斗线在衣冠冢已经用了七七八八,一扯,居然才扯出一米长。“过来!”
李玉篆拉过宁潇的手,用墨斗线在他的手掌和手指间缠缠绕绕的,最后结了一个奇怪的结。
“这是干什么?”宁潇也感到气氛不对。
“你别问!”李玉篆冷声道,拿出杀猪刀,去掉木套,直接插在他的皮带上,狠狠一捏他的手腕,刚刚才结了咖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她沾了沾他手上的血,快速地在他的额头画了一个符。“向前跑!一会前面会亮起一盏灯,你跟着灯跑,千万别回头,懂吗?”
“那你呢?”宁潇急道。
“我留在这里对付它。”李玉篆。
“我……”
“你别顶嘴!”李玉篆喝止了他,“这不是玩笑。你想活命,就乖乖地按我说的来做!如果你不听话,咱们一个也活不了!记住了,跟着灯光走,向前跑,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说着,狠狠推了他一把。
宁潇一个踉跄,等回过身时,只剩下黑暗的一片,哪里还有李玉篆的身影。
这里好像地狱,冰冷、黑暗,看不到路,看不到光,让人害怕。找不到方向,不知哪条路才是对的!不知往哪里走。
这时,远方突然亮起一盏灯,幽幽夜色中,犹如冥火。
宁潇浑身一凛,立刻拔脚朝着灯光跑去。
灯光越来越近,周围的黑雾渐渐淡薄,依稀可以看出屋子的轮廓。
就在这时,他脚步却突然一停。
他咬了咬牙,猛地转身。
在他回头一杀那,刚才已有淡薄的黑雾瞬间滚滚而来,他又回到了刚才的黑暗中。
而他也看到了李玉篆。她居然就在他身边,正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宁潇不知道,为了找一条生路,她布了七星引灯大阵!
布阵必需找到这里的七关,七关代表着一个地方的生气流向。但阴气乱窜,跟本就找不到布阵的方位。
但有一个地方是有七关的,那就是人的身体。那叫七脉。她用铜钱和雷劈木摆了七星,再刺破自己的七脉,激发自身的生气和阳气,为他点了一盏灯。
“李玉篆!”宁潇跑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李玉篆看到宁潇,一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
“走!”宁潇一把将她抡起来,背着她就往前跑。
“咳……走不出去的!”李玉篆虚弱地说。他一回头,阵就破了!想到这,她不知是气的,还是怒,掉下了泪来:“你做错了……”
“或许吧……”宁潇背着她就往前跑。
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也不知道什么是错,但那一刻,他知道他该回头。
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帮助别人,可以,金钱上的、物质上的、能所能及,只要够得着,帮一把又如何。
但命,只有一条,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样了……我也想好好地活着。”宁潇苦笑了一下,“但你……似乎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能以后一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李玉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宁潇还背着她在跑。
“我们还没死……”李玉篆一惊,“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