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想护萧锦云,被萧锦云挡开,她看着那嫂嫂:“我是你弟弟的朋友,我来找他也不过是来喝口茶,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掺和,不过你也别欺人太甚,更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我欺人太甚。”那嫂嫂指着萧锦云,“你要是不想掺和,跟左邻右舍打探我们的情况干什么,还三万五次到这里来。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家的房子,不欢迎你。”
“是吗?”
萧锦云不欲与她发生口角,但也不退让,“谁告诉你我打探你们家的情况了,你去找出来,我跟他对峙。至于我跟你弟弟,我们是朋友,他家里出事了,我过来安慰几句也不行吗?倒是你们,哪个是姓李的,这么一窝蜂涌过来,也不怕人说你做贼心虚。”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那嫂嫂显然是急了,萧锦云也看出来,这女人蛮横是蛮横,可未必有多少心计。
倒是那个哥哥,三番五次都没有出面,倒是由自己媳妇儿闹得欢,心里头不知道盘算的什么主意。
“你们是哪门子的朋友,我还怀疑我们家这些事,就是你在背后撺掇出来的。你有本事,有本事就跟我去衙门啊!”
说着那五大三粗的人就上来抓萧锦云,夏青赶紧挡在她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些人,“我看谁敢动!”
话音刚落,那粗壮的大汉一把推过来,夏青身子本就单薄,又没有防备,后退几步,险些坐到地上去。
前面穿堂那里已经围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粗壮大汉一把拎住萧锦云的领子。
“放开她,你们闹够了没有!”
那弟弟忽然冲上来,冲着那些人,“滚,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李家,轮不到你们周家的人来撒野!”
那嫂嫂就站到他面前:“大家伙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老头子才刚走,就想独占这老宅。还污蔑我们拿走了老头子的银子,当时老头子都那样了,抓药都是我们出的银子,能给我们什么?现在看我们过得好就眼红了,你说人家都巴不得自己家里人过得好,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叔子。”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好使,这房子是老头子留下来的,你哥哥也有份,前院已经租出去了,可后院还得分一分。这么着吧,你跟你那得病的娘就一人一间,剩下的给我和你哥哥。”
“凭什么!”
那弟弟年纪也不大,不过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瞪着嫂嫂和她娘家人:“前面的院子你们租出去了,租金也拿了,说是给爹治病,可结果却把爹一个人扔这里,那床褥都尿湿了也没人来换,现在娘病重,你们也不管,你……你们还是人吗?”
弟弟看起来有几分书生气,不是嫂嫂那么蛮横的人,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是有些骇人。
那个粗壮的男人放开萧锦云,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弟弟脸上,吼道:“怎么说话呢,这就是你爹娘的家教吗,她是你嫂嫂!”
弟弟被打得跌坐在地,像是有些茫然,半晌才跳起来:“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
那粗壮男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单手就把他撂翻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是来跟你商量的,你商量就是这态度,大家都在这看着呢,当时你们两兄弟说好的,一家一个,现在你哥跟你嫂把老头子送走了,怎么你又想不养老娘丢给他们啊?”
说着转头跟那嫂嫂对视一眼,又道:“我看这事儿就按你嫂嫂说的办,你要是肯,这两人我们也不计较了,要是不肯,今儿个我们这些娘家人可不会允许你这么欺负我妹子。”
那弟弟又爬起来,打不过粗壮男人只能冲到自己嫂嫂面前:“你滚,带着你家的人给我滚出去。”
“你指谁呢,跟谁说话呢!”
粗壮男人一把拎住他的,弟弟挣扎得很凶,好几次差点挠到男人的脸,“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些寄生虫,也不看看你们家以前是什么样的,要不是我爹……不是我们家帮你,你们现在能在这里来嚣张吗?畜生,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声音都嘶哑了,说的也不好听,那粗壮的男人忽然吼一声:“放屁,你哪只眼睛看着我用你家帮了,我做生意,那是我的本事,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今天就弄死你。”
“来啊,你来啊!”弟弟也豁出去了,拉开衣领,“你今天要是不弄死我,你就是王八蛋,狗娘养的。”
“你他妈找死!”粗壮男人一脚把弟弟踹出好远,冲上去又打。
围观的人看着劝了两句,立马被其他的娘家人指着,“滚滚滚,都给我滚,我们家的事谁敢掺和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人的态度极其嚣张,大约也是仗着自己人多,萧锦云握紧了拳头,可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闭嘴,再多嘴连你一起打……”
有人朝萧锦云走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嚣张的不可一世。但“打”字刚说了一半,夏青猛然出手,握住他的手指往后一掰。
只听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忽然嚎叫起来。
第146章:动手打人
那边围着弟弟的人听到喊声动作都停了,那嫂子忽然惊叫一声:“断了,手断了!”那些人愣了一下。
萧锦云拉着夏青大喊一声:“跑!”
夏青反应也快,两人拔腿就往前院去,围在穿堂那边的人群也自觉让出一条道。
后面传来那嫂子的大喊:“抓住他们,快!”
那群人回过神,野狗一样扑上来。但围在门口的人却故意将门堵住,等那些人追出去的时候,萧锦云和夏青早已不见了踪影。
但萧锦云谨慎,不敢马上回去,怕给方先生惹麻烦,等绕了好几条街,确定那些人是真的没有跟上来,才去找了骡车。
上了车夏青还忿忿不平:“为什么要跑,那些人仗势欺人,就算闹到官府去他们也没道理。”
“闭嘴!”
萧锦云喝止他,心头不知是焦虑还是恼怒,惴惴的挑开车帘,四处看了才又坐回来,“先师父让我们不要暴露,你还敢闹到官府,你这胆子简直越来越大了。”
夏青被教训了大概是不服的,但是因为是萧锦云,他也只是瘪瘪嘴:“怕什么,萧姐姐不是已经说是那弟弟的朋友了吗,既然是朋友,帮着出头又有什么。倒是如今我们跑了,才显得做贼心虚。”
夏青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当时萧锦云也慌了,对方那么多人,方先生又嘱咐过不能惹是生非。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只觉得心头有些烦躁,道:“跑也跑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只求不要给师父惹事才好。”
夏青嘟嘟嘴:“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也不是我们惹事,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了,我总不能看着,再说对付恶人就不能一味退让,你越退让他气势越盛。”
说的倒是没错,这个道理萧锦云也懂,只是在做的时候,难免又会犯老毛病。
夏青看她的神色不像方才那般强硬了,便又继续道:“你哪儿是不想给先生惹麻烦,你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可是我看兵书上说了,你这样不对。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上阵还得靠亲兄弟呢。所以你看打仗,为什么需要一个将领,还需要那么多士兵呢!”
讲起上阵用兵,夏青的眼睛都有了神采,萧锦云却只是担心,若是那些人真跟他们较上劲,顺藤摸瓜找到师父,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见萧锦云不说话了,夏青也不敢再多说,只闭着眼睛靠在车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锦云细细回想起他那些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这跟刘奶奶说的,女人终究还是要有个归宿又那么几分想通的道理。
刘奶奶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知道寡居的苦,更知道要有个帮着做主的人,一个人再强力量也终究有限,可若是有了个男人,别人也就不敢随便欺负你。
萧锦云原本还想不通,但现在夏青这些话,倒让她豁然开朗,刘奶奶也不过是怕灵儿姐日后一个人,孤苦无依。
但如果不是一个人,是不是就能好些。
就像她现在,哪怕没有成亲,可有师父、有夏青,别人也不敢轻易就把她欺负了去。
萧锦云靠在车背上,骡车颠簸着,那帘子正好被掀开一个角,通过那角瞧出去,她只觉得街上的天光都亮了许多。
两人回去把今天的事跟方先生说了一道,沉吟片刻,方先生才说:“虽然夏青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去惹,现在跑了就跑了,不过这件事没有解决,周家娘家那边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这几天不能再过去了。”
“可是那老太太……”
“明天让夏青悄悄给送点银子过去,让他们先熬过这段时间,打官司的事让他先不要着急。”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做好事呀!”夏青似乎有些不满,“本来以为是赚钱的,没想到还要自己倒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