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木片做的?”说着话,荆元礼的脸上还是充满了震惊之色,忽然想到什么,他便急忙朝着云舒问道,“可是敌军的人会相信吗?”
万一他们有所怀疑,届时一样对他们出兵可怎么办?
“他们自然会有所怀疑,可是却也一样不敢贸然出兵,是以他们会派人前来试探,就像方才的那批人。”
“可是将军您怎么知道他们是藏在西南方的密林呢?”
“方才那阵风自西而来,风声霎时而停,是以我便猜测着那必然不是风声,而是群鸟振翅的声音,这个时辰,鸟儿一般不会成群飞动,除非是受人惊扰,而咱们安营扎寨的这个地方,只有距此西南十里远有一片密林,晚上一定有很多的鸟儿栖息在那。”
随着云舒的话一句句的说出,荆元礼的神色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那双眼之中满含崇拜,生生看的一旁的千行觉得头皮发麻。
“卑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激动之意了,将军您实在是太聪明了,今后您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如此甚好。”
朝着云舒傻愣愣的一笑,荆元礼便准备退出帐中,可是随即想到什么,他的脚步却不禁一顿,“将军……”
“还有何事不明?”
“既然都抓到了那些敌人,你为何还要放走一人呢?”
“若不让他走,他如何能够将咱们这边的消息禀告给安景行知道?”
一听这话,荆元礼的心中不禁觉得愈发奇怪,这人家都是防着探子还来不及呢,怎地将军还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他?!
瞧着荆元礼一副明显不解的样子,云舒却并不再多言,只是兀自品着茶,唇边的笑容隐隐带着一丝邪气。
见状,千行不禁微微的眯着眼睛,总觉得云舒这般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为她从前从来没有在小姐的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色,熟悉是因为她总觉得好像在别人的脸上见到过。
皱眉想了好半晌,千行方才恍然大悟。
六皇子!
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的缘故吗,小姐如今真的是越来越像那人了。
要是按照这个规律推算下去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日后也会同燕漓一样变得像个话唠似的?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千行就觉得自己的背后凉风阵阵。
待到荆元礼离开营帐之后,千行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了云舒知道,后者明显一脸的不赞同,害千行还以为她的感觉出错了,谁知竟听云舒的声音含笑响起,“什么叫像是个话唠,燕漓他就是个话唠。”
千行:“……”
好坏的小姐!
玩笑过后,云舒听着帐外时而刮起的秋风,她的眼前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夜倾昱的那张脸。
玉面朱唇,俊眼微眯,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邪气四溢。
不知他眼下,过得可好?
……
话分两头,且说被郑萧然刻意放跑的那名探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城中之后,他便赶忙朝安景行禀明了一切。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他们用湿泥涂满了草堆?”
“回殿下的话,正是。”
眼见这人满身的剑痕,方才进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跪着的地上便染上了血迹,可见受伤之重。
听闻这话,旁边的一些武将不禁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皇兄,他们不是连喝的水都少很多吗,怎么还用那些湿泥涂抹草堆呢?”说着话,安灵犀不禁皱紧了眉头。
而她心中的疑惑,恰好也是安景行想不通的。
按理来讲,接连这么多日子无雨,他们一直驻扎在城外,附近又没有湖泊,水源应该无比短缺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末将觉得这才是他们真实的情况,想来之前嚷嚷着无水都是为了刻意蒙蔽咱们的,让咱们误以为他们为水所扰,可是实际上这只是他们的计策而已。”
“臣也这么觉得。”
“是呀,殿下,眼下怕还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耳边充斥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安景行的脸色不禁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依你们之言,几时才算是出兵最好的时机啊?”
“这……”
冷冷的笑了一下,安景行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嘲讽。
都是一群纸上谈兵的废物,出了事情就只会往后躲,其余什么都不会。
看出了安景行脸上的不悦之色,安灵犀朝着众人示意了一下,他们便都悄声的退出了房中,只留下了他们兄妹二人。
“皇兄,臣妹倒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左右也停战了这么多日,不若再多观察几日吧!”今日的消息毕竟是暗中偷偷查探到的,想来他们必然不会有所防备,这种情况下消息才可能更加的真实。
“我倒是也有心等一等,只是怕因此耽误了军情。”
“怕什么,就算这是一个计策,可是咱们可还有杀手锏未用啊!”说话的时候,安灵犀的眸光变得精亮无比,倒是不知她口中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切勿声张。”
“是。”
一时无话,安景行眸色幽深的望着城外的方向,眸光明灭难测。
……
四日之后,北朐第一次主动出兵,大军压境,只朝着丰延的营地而来。
令人觉得震惊的是,北朐此次的作战方式不仅仅是人马而已,他们在阵前摆开了几辆战车,这种战车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四周都用兽毛制成的毛毯蒙盖住,上面画着龙和虎的形状,各种眼色交相辉映,又以金银来装饰龙虎的眼睛和爪子,用马驾车作战。
表面上看起来,这种战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实际上,当郑萧然率军迎战的时候,却发现丰延的马被那战车上画的龙虎惊吓的突然奔跑起来,毫无章法可言,莫要说是上阵杀敌,根本连控制都没有办法。
这一战,丰延的将士死伤惨重,就连郑萧然都受了伤,加之之前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当时便在身上显出来了。
反倒是北朐,在被碾压了这么多日子之后,终于扳回了一成。
看着郑萧然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云舒的眸光不觉一暗。
拖了这么多的时日,终于是见到北朐的大招了。
她就说嘛,这位四殿下不会是个好惹的,倒果然有些本事。
“荆元礼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副将的肩膀被箭划伤,不是很严重,包扎一下就会好的。”
闻言,云舒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一旁的千行说道,“千行,你留在这照顾他,若是他醒来非要强撑着去军帐的话,便直接将他打晕。”
“是。”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都不禁深深的低下了头,纷纷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不过心下却在惊叹,不想云舒的胆子如此大,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可是她居然让人将郑将军打晕。
没有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云舒一路脚下生风的回了军帐,看着一个个神色愤慨的站在帐中等着她的人,她的神色却淡然的很。
“将军,我这就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管他们有什么幺蛾子的战车。”说话间,便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站了出来。
听闻他如此说,云舒却坐在书案之后,眼眉微挑的朝着他说道,“你倒是能与其厮杀一番,可是你的马可杀不了。”
“可是……”
“怎么,你想到对付那战车的办法了?”
只这一句话,顿时便将那人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冷眼扫过眼前站着的几人,云舒毫不留情的对他们说道,“打仗靠的不仅仅是蛮力,这是一场混战,不仅仅是你们个人的安危,连退敌之策都没有想好就准备出去送死,你们倒是留了个好名声,那随着你们出生入死的将士怎么办?!”
“将军,咱们这也是心急,想着要为死去的那些兄弟报仇雪恨。”
“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时机,心急是大忌,你带兵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说着话,云舒忽然重重的撂下了手中的茶盏,“哐啷”一声,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一时被云舒的气势吓住,那几人便微垂着头站在那不再随意多言。
静静的打量了他们半晌,瞧着这几人的情绪似是终于稳定了下来,云舒方才沉声说道,“传本将军的令,退兵。”
“什么?!”
“将军,不能退啊!”他们一路都大获全胜,行军至此若是忽然退兵的话,那岂非有失颜面。
“本将军再说一遍,退兵,再有何人有异议,军法处置!”
话落,她眸色冷冽的望着他,忽然从腰间“唰”地一下抽出了那把青霜剑,声音清冷含翠的说道,“军令已下,必须执行。”
看着云舒眼中不容反抗的眸光,再瞧瞧架在几人脖子上的青霜剑,到底他们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一并拂袖离去。
而当云舒的命令下达到营地中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一愣。
按理来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他们此前一直接连获胜,如今便是输了这一战也无妨,只要重整旗鼓再战一场就是了,可是若直接退兵的话,怕是不止会助涨北朐的威风,也会令军中的将士失去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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