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景曜抱着她,低头与她说:“地狱城的主人名百里畅情,是殷宁的师父,与水芙蓉有点私怨。如今独云身受重伤逃回来,可见……水芙蓉也不会好过。”
“那寒雨呢?他不是也一直跟着水芙蓉吗?”肖云滟记得那个名寒雨的少年,他是会武功的。
“寒雨可能又被抓回去了,因为独云说,就是寒雨带人护送他逃出来了。”尤峰在一旁嘴巴不停的吃着点心,对于水芙蓉他也关心,只是没有太过于紧张罢了。
“是寒雨护送独云逃出来的?”肖云滟眉头一皱,有点不太明白了。
寒雨和独云不该是情敌吗?他为什么要拼死护送独云逃出来?
宫景曜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眸子,苦笑解释道:“水芙蓉在离开长安前,对商盟下达了一个命令,独云可出面代表她本人。”
“她这是早有预感吗?”肖云滟有点佩服这位芙蓉姐姐了,如果不是早有不祥预感,她如何会下达这样一条命令。
水芙蓉这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怎么说呢?水芙蓉是一个被伤害的很重的可怜女子,她不可能全身心的相信任何人,包括宫景曜这个救她出苦海的人,她都不可能完全没一点疑心的信任对方。
所以,水芙蓉会下达这样一条命令,只能说,她事先可能接到了不好的消息,才会下了这样一条命令,以备不时之需。
“独云既然可以代表水芙蓉出面,那接下来便要保护好他了。”宫景曜说话间,便把带笑的眸光,投向尤峰道:“峰儿,独云的安全,就交给你和弄妤了。等天放晴了,你就带着独云,和弄妤一起搬到一旁的太子别院住吧。”
“哦,我知道了。”尤峰吃着点心,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反正他也没事,保护下独云也没什么。
肖云滟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弄妤和尤峰都不靠谱。
“放心,弄妤知分寸。”宫景曜知她在担心什么,弄妤虽然很多时候逗和她作对,可在正事上,弄妤从来都不会坏事。
这也是,为何他每次让尤峰去办事,都要求弄妤跟上的原因。
十一月十一日,楚安抵达长安。
低调奢华的紫檀木马车,绀紫色的暗绣鸾凤窗帘,在飞雪中若隐若现,好似水流动而映出的鸾凤虚影。
马车顶部状如葫芦,四角飞檐上垂挂着金色的风铃。
拉车的是两匹枣红色的骏马,体高半丈,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一看便知是来自西域的良驹——汗血宝马。
一左一右牵着两匹马的女子,头戴黑纱幂篱,身穿银线绣的齐胸襦裙,外罩的轻纱大袖衫上绣着银色藤蔓花纹,神秘幽魅。
马车两旁跟着与黑衣女子相同打扮的四名女子,金线绣的白色齐胸襦裙,配以金色藤蔓纹的白色大袖衫,头戴白纱幂篱,怀中各抱着一把乐器。
马车左边的两名女子,各自抱着琵琶和月琴。
马车右边的两名女子,各自抱着胡琴和箜篌。
在马车的后面,跟着六名紫裙飘逸的女子,她们也同样戴着紫色幂篱,手中皆握着一把剑身修长的金镂宝剑。
这样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这样一群神秘幽魅点女子,引起了城门口来往众人的注意,也令人不由得恍恍惚惚有点失神。
卫兵就是沉迷在那种好闻的香气中,才会在失神片刻后,忘了盘查那辆神秘的马车。
不过,风雪越来越大了,迷蒙了人的视线,那辆马车和人,似乎在流风回雪中,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缥缈若仙灵,他们真不确定,自己之前有看到过那样一辆马车了。
马车行驶在朱雀门大街上,不快不慢,偶有一丝令人舒心的香气飘出。
街上行人,或披蓑衣,或撑油纸伞,一个个皆冻的脸红脖子缩,急急匆匆的往家赶。
虽然也有人留意这辆马车,可却因为天太冷了,没人会好奇的驻足去细打量这辆马车。
马车里,静坐着一名白衣居士,双眸瞌合,面前置着一张方形矮脚的黄梨木差几,上面摆放一只白玉香炉里,香烟袅袅上浮。
荷叶状的沉香木茶盘里,放着一套白瓷茶具,洁白如玉,色泽胜雪,清洁如冰。
杯如托掌荷叶状,下置茶托。
壶口圆而腹大,乃最为常见点大肚圆壶,朴质无华,却更为脱俗。
洁白如玉的茶杯中,飘两片茶叶,茶汤碧绿,宛若流动在杯中的翠玉,飘升起丝丝缕缕的热雾,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香是岁寒三友,茶是蒙顶云雾,人乃世外仙姝。
多年修道,楚安已不是当年那株冷傲清寒的雪中红梅,而是华山之上的一株兰草,居静而芳,淡泊宁静。
如宫姻娜再次见到楚安,一定会感到十分惊讶,当年那般孤高傲然的楚安,如今竟然清静无为的犹如一池碧水,平静而淡然。
马车已向东转,速度依旧是不紧不慢,徐徐前行。
天空上落下的雪越来越大,好似要覆盖整个人间,绘画一卷银装素裹的天堂之景那般,风急雪大,迷蒙缥缈。
安月圣大雪天跑出来,她就是那么不走寻常路,仗着轻功不错,飞跳在屋顶之上,手里扯着一根线,竟然风雪天放风筝,她也算的上会奇思妙想了。
啪嗒!车顶上落下一大坨雪,砸出不小的动静。
楚安缓缓睁开那双平静的眸子,轻启唇淡声道:“无需管它,继续走吧。”
牵马的两名黑裙女子,再次举步前行,留下深浅如一的一串脚印。
诺布和米玛实在抓不住这小魔女了,只能去喊了巫神大人来降魔。
光舒一出手,小魔女便无处可逃了。
“呀!爹爹你欺负人,我可要不喜欢你了,嘻嘻嘻!”安月圣手里还拿着线辘,被光舒抱着飞跳在屋顶上时,她看到了那辆奇怪的马车,好奇怪的一群小姐姐,为什么都戴着幂篱呢?
光舒抱着安月圣回去的时候,也有留意到这辆马车,他们去的方向和他们相同,难道是住在附近几个坊里的人?
“爹爹,那个马车飘来的香气好好闻,连风雪都消弭不了这股缥缈香气呢!”安月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的心智在同龄人之上,甚至许多大人,都不如她来的通透。
光舒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这群女子的内力虽然不见得多深厚,可她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危险至极。
“爹爹,她们的剑很锋利,她们的乐器……是会杀人的哦。”安月圣搂着光舒的脖子,笑得像只小狐狸。
光舒与安月圣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个孩子,太不像个孩子了。
马车里的楚安,伸手掀开一旁的窗帘,看到了风雪中,那缥缈远去的神秘背影。断魂铃响,魂断人亡。
巫神光舒,竟也踏入了俗世中,这天下,当真是要乱了。
安月圣被光舒抱着转弯向北飞去,她看到,那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马车,忽然又是笑嘻嘻道:“爹爹,她们似乎也是来这边的哦。”
光舒抬手把她的头按在怀里,只怕风雪会刮伤了她柔嫩小脸,回头又要令人头疼的哭闹。
“爹爹,你是要闷死我吗?哼!”安月圣撇嘴一哼,明显是不领光舒的情。
光舒抱着她回到了金昌坊,想把她交给诺布她们去伺候,可这小丫头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没办法,只能抱她回房间。
“艾山,你去看看隔壁的来庭坊……是否有人住进来了。”安月圣吩咐了艾山一声,便又看着光舒,笑吟吟道:“长安城的各坊里都住着很多人,可这个来庭坊里的人最为奇怪,看着像一群普普通通的居民,每座府宅也都住满了人,可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各个身怀不俗武功,怎么瞧,都像是一群聚集此地,不怀好意的坏人。”
“这事与我们无关,你不该招惹这些没必要的麻烦。”光舒此行来长安,只是为了安圣姑的心。
至于长安城到最后会乱成什么地步,这不归他管,他绝不会自寻麻烦多管闲事。
“你不想管,可我想玩啊!”安月圣坐在床上,身上沾了雪的斗篷早丢了,湿了的鞋袜也被米玛脱掉了,她起身在床上来回跑着玩,好像一只在撒欢的小狐狸。
光舒抬手示意米玛退下,而他,也是第一次,对她严肃道:“安月圣,这趟来长安,我不想横生枝节。你若是喜欢中原,待长安事了后,我可以陪你在中原游览一番,可在此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去惹麻烦,你明白吗?”
安月圣歪头看着忽然变得很严肃的光舒,她踩着柔软的被褥走过去,弯膝跪坐在光舒身边,仰头望着他面具后魅冷的眸子,她笑得乖巧可爱道:“光舒爹爹,你可知乐月姐姐的心意?她真的只单单是让你来襄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吗?”
光舒当然知道月牙儿让他此的目的,不单单只是帮忙铲除会媚心术的人。
可那又如何,他答应了多少事,便只会做多少事,绝不可能再去多管闲事。
答应离开三危山前来中原,已是他破了例,不可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不止。
“光舒啊!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活得太没滋没味了。”安月圣倒在床上,平躺着望帐顶,对于这些日子里与光舒的相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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