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好消息的!
燕清歌颤抖着手端起桌边的热茶,逼着自己慢慢喝了一盏下去。热茶顺着喉咙滑入府中,带来些许的热量,慢慢的,她才觉得自己冰凉发抖的心脏和四肢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她说:“袁烈,你替我去北疆跑一趟。”
袁烈一怔,随即十分干脆的领命:“是,属下遵命。”
“我让你去北疆,不是让你去找我大哥,你去保护我二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二哥的暗卫。我怀疑军中有内奸,除开我爹爹和哥哥,任何人你都不要相信。我手边只有你一个人得用,我把二哥的性命交给你了。”
她的声音很柔和,还带着一分干涩的沙哑,即便说着恳切的话,她那融入骨子里的高贵和威严还是不容置疑。
袁烈再次应声,低头行礼时,眼睛的余光仿佛瞥见了自己的主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可再抬起头,便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水灾(求月票)
袁烈当天带足了银两便立即出发去了北疆,原本由他负责的事物,换成了燕总管来与燕清歌对接。
早在燕清歌把那些老兵放出府的时候,燕总管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再加上燕总管这两年掌管燕家所有事物,对于燕清歌私底下的动作自然了如指掌,燕清歌也没有刻意瞒着燕总管,反而很乐意让他参与进来。
有燕总管看着,等哪一日被爹爹知道了,也能多拉一个人下水,毕竟燕总管是祖父留下来的心腹,爹爹也不好太过责怪。
她这样的小心思燕总管也清楚。
她要做的事于燕家无害,甚至数次化解了燕家的危机,燕总管心里对这个小主子是十分佩服的,便也不会在燕准面前说多话。
……
这一日,朝堂上的动静被送到了燕清歌面前。
她翻看着那几页写得满满当当的纸,目如寒冰。
好啊,真是好啊!
瑞王一党的武官参镇北大将军燕准失职,认为燕准将才不足,短短一个月内便有两名将领失踪,是以请奏撤燕准帅令,命施老将军继任,并由三皇子瑞王任军监一职同行出战。
临阵换将是大忌,瑞王这是瞧着鞑子气数已尽,想利用这个把柄干脆把击败鞑子的军功揽到自己身上吧。
胃口那么大,也不瞧瞧他是不是吃得下!
施老将军是瑞王的外祖父,当年也能算得上是骁勇善战的一名老将,可惜年纪大了,施家又没有足够分量的后辈顶上,所以这一次,瑞王不得不请施老将军出山。
一个年迈的老将军和从未带过兵上过阵的皇子,就敢自荐去顶替燕家的位置,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可就这么一张荒唐的奏折,竟也引得朝廷十几位官员附议。
皇帝虽然当场没有斥责,但燕清歌想,皇帝不至于糊涂到真的换将的地步,大多只是想看一看瑞王所图。
也不知陛下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目光短浅,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冷冷一笑,将手里的这一页扔到一边,接着看下一页。
这下她笑得更讽刺了。
户部上书,称北疆这两年所需粮草数量庞大,几乎掏空国库,眼下粮草无以为继,所以奏请陛下与鞑子和谈。
而这张折子也引得满朝大半的文臣附议。
现在谁不知道户部是赵修齐的天下,这一张奏折不就是摆明了跟瑞王对着干嘛。
瑞王想要军功,那么户部就建议陛下别再打仗了,用的理由还是没有钱,没有粮草,怎么打?
而那些酸腐文臣们,有一部分是林家得了赵修齐的授意带头煽动的,还有一部分是一直反对开战的老顽固们。
对此,皇帝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任由两边人的吵得热闹,把朝堂整得跟菜市场似的,便下了朝。
燕家在这件事里只是一根导火线,实际上这就是瑞王和齐王的党派之争,皇帝不可能看不清。
燕清歌并不担心燕家会在这件事里受到什么影响,即便要发落,也会等到北疆战事落幕再说。
眼下她需要担心的,是大嫂的身子,北疆父兄的安危,和即将到来的水灾。
燕清歌在屋子里慢慢的踱着步,手里虽然拿了一卷策论,眼睛却根本没有在看。
她让青竹带了话给外面的人——再过十天半个月,李家的棋子就可以动了。
户部不是说没有钱吗?
那就让李家来填一填这个空缺,看看赵修齐下次还敢不敢哭穷。
……
未出两日,宣布政使司的折子就到了皇帝案前,此次凌汛极有可能造成河间府水灾,特奏请朝廷早日安排对策。
这下真的让皇帝上愁了。
国库虽然不像户部说的那般真的空虚到了无以为继的程度,但要同时负担起北疆的战事和河间的水灾,却是力不从心的。
难不成真的要放鞑子一马?
困扰大夏多年的鞑子好不容易被燕家军打到了节节败退的地步,若是此时和谈,给了鞑子休养生息的机会,下一次要将鞑子逼到这种境地,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皇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皇帝下令,命工部尚书赴河间治水,务必将此次凌汛的灾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这下轮到工部尚书上愁了。
治水这种事,若是治好了自然有功,但若没治好,落罪的人不在少数。
而河间府的水灾向来都来势汹汹,每一次都伤亡惨重。
工部尚书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达到皇帝的要求,他甚至已经想到自己被摘掉乌纱帽的情景了。
但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这段日子,栖霞院一直愁云惨淡。
北疆的家书送了过来,却是燕凌失踪之前写的书信,根本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自从丁怜卿病下,燕清歌每逢早晚都会过来亲自喂她用药,小长生经过这一遭,仿佛也懂事了很多,用手捧着蜜饯候在一旁,等丁怜卿喝完药就把蜜饯送到她嘴边,嘴里还说着:“娘,甜~甜~”
丁怜卿吃下小长生手里的蜜饯,把他抱进怀里揉了揉,便对燕清歌道:“我没事的,这身子就是弱了些,我的心还没死呢。你快去准备准备,就要到上学的时辰了,老夫人那儿你也得绕路去看一眼,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那个柔弱的女子半靠在软枕上,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强的扯起嘴角,微笑着宽慰着燕清歌。
可大嫂的真实情况又怎么瞒得过她?
这些日子,除非燕清歌亲自来盯着,丁怜卿根本连一粒米都吃不下去。
短短几日,就已经瘦得快脱了形。
燕清歌只觉得喉头发苦。
“大嫂。”她抓住丁怜卿的手,把头埋得低低的,似是哽咽似是叹息的道:“我就只剩这几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丁怜卿愣住,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燕清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气一扫方才的沉闷,拍了拍小长生的脑袋:“姑姑这就上学去了,我们长生要照顾好娘亲,知道吗?”
小长生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她,从鼻间发出一声软糯的“嗯~”,还挥了挥手目送燕清歌离开。
丁怜卿始终呆坐着,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
忽的,她唤来月吟:“摆膳,我要吃饭。”
第一百五十章 怂恿(求月票)
月吟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丁怜卿催促。
“快摆膳,我要吃饭。”
月吟这才慌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去吩咐小厨房准备膳食了。
丁怜卿伸手理了理小长生额前的碎发,目光柔和语气郑重的道:“长生听见姑姑刚才说的了吗?她说她就只剩我们几个亲人了。我们长生以后不能像娘亲这样,让姑姑担心,惹姑姑伤心,知道吗?”
小长生有些懵懂,见娘亲问他他就点头,娘亲说了那么多,他就只听懂了一句话——不能让姑姑伤心。
嗯,不能让姑姑伤心。
小长生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膳食很快就摆了上来,都是些清淡的东西,丁怜卿并未让她们把饭菜摆在床上,而是撑着身子下床。
她在桌前坐定,闻见食物特有的香味,几乎条件反射的就想干呕。
月吟连忙上前替她拍着背。
丁怜卿干呕了几下,用水漱口后,转而又看向那些鲜美可口的食物。
她将一勺清粥吹凉送进嘴里,涌上来的恶心感让她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她堪堪忍住,赌气似的吞咽,然后抓起细面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咀嚼几下再吞咽下去。
就这样吃了几口,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和对食物入喉的排斥又让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丁怜卿吐得身子都在颤抖,月吟忙递了一盏温水过去。
漱完口,丁怜卿用手将嘴边的水渍一擦,道:“再来!”
如此吃了又吐,吃了又吐,反复了好几次,到最后月吟眼泪汪汪的跪了下来:“少奶奶,吃不下就别吃了吧,您这身子经不住这样折腾了!”
丁怜卿眼底的神色坚定,毫不动摇,她擦去嘴边的水渍,声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我得好好吃饭,我要养得好好的,这副身子可以不争气,但我这个人必须要争气。念念才是最苦的那个,我吃这点苦算什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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