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尉琰炽清清淡淡留下这么两个字,打开门,转身离开了沈婉珺的住处。
眼下反正是离不开这里,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沈婉珺坐在木椅上,垂眸轻皱起双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尉琰炽口中的这番出手相救,来的未免有些太过突兀。
沈婉珺轻声一叹,如今住在这里,看来得万事小心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阎火圣殿的东侧偏殿,华丽宏伟的廊腰陈设后,层层红色纱幔被窗外携来的风轻轻吹起,尉琰炽懒懒地倚在一张雕花木榻上,闭着双眸养神。
从门外闪进一道人影,尉琰炽未抬眸,轻轻淡淡的音色从他口中传出:“霓裳,你来了。”
“见过尊主。”
霓裳走过层层红纱幔,俯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知尊主传唤霓裳,有何吩咐?”
二百三十八:尊主冒险留她,只怕不好
尉琰炽睁开双眸,坐起身看着地上的霓裳,抬手拂去了她的礼:“我把这个丫头带回来,那边怎么说?”
霓裳站起身,垂眸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冷静道:“那边目前……应该不知道姑娘还活在人世。”
“暂时不必告诉那边这件事。”
尉琰炽站起身,轻轻理了理宽大的火色衣裳,他抬眸看着霓裳时,眸中浮现了一抹妖异的笑:“总归我答应帮他们解决麻烦,可是没说怎么个解决法儿。”
“尊主……”霓裳抬眸看着尉琰炽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垂下头没有再说出接下去的话。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
尉琰炽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装饰在一旁的红色纱幔,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不染纤尘,他偏过头,眼尾微挑:“说吧,我不怪你。”
“尊主,霓裳认为,尊主现在这样,实在得不偿失。是……是错的。”霓裳突然抬起头,反正这些话憋在心里也不是几个时辰了,索性便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倾倒了个干干净净。
“哦?何以见得?”尉琰炽转过身看着霓裳,唇边染着一抹笑意。
“尊主,于公,阎火圣殿在江湖中逍遥自在,向来不牵扯那些国家朝政。尊主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也知道是何人要取她性命。何必还要自寻烦恼?”
霓裳这一套词真正是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她轻声一叹,眸中藏过一些细微的情绪,淡淡道:“若是于私,这江湖中多少女子都痴心于尊主,可尊主却不曾看过一眼。如今为了那姑娘以身犯险,尊主你……”
“说完了?”
尉琰炽抬眸看着霓裳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唇边的笑意并未减退,反而被霓裳的话逗弄更深,他转身看着窗外:“你说的合情合理,利害关系我心中清楚。可我确实不想让她就那么死在那条暗巷里,因为你不曾见过她之前的模样。”
“那边告诉我丫头是缨远将军,我当时确实只当接了一单生意,可是后来我反悔了。”
尉琰炽想到沈婉珺俊俏的身手,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这个丫头心里,装着的是一片天地,不是小家碧玉可比。”
“所以……尊主那晚封住姑娘内功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她困在阎火圣殿了?”霓裳小心地试探问着,其实当时并不是理解尉琰炽为什么要封了她的内功,不过现在她是知道了。
“是,而且我发现,她与我的武功竟然极为相似,与她交手时我就心中有疑,所以她更是不能死。”尉琰炽的心里替自己留下她的性命找了千万条理由,一条条说服霓裳,就像是说服这么多年不管闲事的自己。
“尊主既然如此说,霓裳无言以对。”
霓裳轻声一叹,她其实开口之前就能想到,尉琰炽的心思哪里是她寥寥几句话可改的?
他想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
二百三十九:江湖上的洒脱,倒也不错
开口,不过是求个安稳罢了:“尊主如果想要留姑娘性命,一是要防止姑娘知道那晚的真相,二……恐怕要想想如何向那边交代。”
“不必交代。”
尉琰炽短短的四个字,回头时对上霓裳双眸中的疑惑,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眸中似乎早已勾画了一盘棋:“等丫头伤好的差不多了,我要带她参加武毒之会,这种地方向来消息一日千里,那边有人埋伏在江湖之中,所以根本无需我们交代,他们自会前来讨要说法。”
“霓裳若没猜错,尊主自从救她的那刻起,大概就已经想到一切了吧?”霓裳看着尉琰炽眸中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仿佛忽然明白了一切,难怪尊主会救她,因为他早已想好一切了。
“霓裳,我说过,你很明聪。”
尉琰炽眼角微弯,丝毫没有厌烦之色,他勾起唇角,转身挥了挥手示意退下,语气中带着一抹倦意:“记得,丫头的药好好盯着。”
“是,霓裳告退。”霓裳俯身一礼,转身离开了尉琰炽的房门。
自沈婉珺醒了的这日开始算起,成天成天就只能坐在房间里,不是在纸上写写画画打发时间,就是趴在窗台上望天,看着白云一朵朵,鸟儿一对对,不过这项爱好后来被沈婉珺取消了,因为脖子酸。
沈婉珺在这期间见得最多的大概就是霓裳了,尉琰炽后来几天不知跑去了哪儿,鬼影子都没有。所以便是霓裳一天三顿的药的给她端过来。
每回来沈婉珺总能拉着霓裳聊个半天,一连几天过去,沈婉珺发现霓裳虽然第一眼让人觉得是一块冰雕,很难靠近,但只要混熟了,还是能见到她女儿家灵巧温婉的一面的。
就比如上次沈婉珺扬言要给霓裳说婆家,结果霓裳一脸娇羞,捂着脸随意打了沈婉珺一下,正中了心口,激的她痛了半日,被霓裳体贴地摁在榻上躺了整整一天,鞋都不曾穿。
经过这些日子,一碗碗灵芝仙草的熏陶下,沈婉珺的内伤已然好了大半。这一天三顿的药终于也变成了一天一顿。
霓裳告诉沈婉珺她可以下楼转转了,沈婉珺一脸仿佛看见了逃生光芒似得一阵风冲出去。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几日前还惨白如纸的面色,今天已有了从前莹润的白皙。
微风轻轻吹过,携得她青纱裙裾轻扬起又落下,在这里没了许多的规矩,沈婉珺索性没有绾发,从一条青纱简单束发。
她伸手挡住双眸,抬眸看着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闭眸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唇边晕开了一抹笑意。
这么多天,她终于重见天日了!
沈婉珺睁开双眸环顾着阎火圣殿的模样,她醒过来之后就在房间里,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这阎火圣殿的格局倒是别出心裁,一共分三层,她的房间是在二层。从这里看过去,蜿蜒的墙头尾相接,像极了一个圆圈,一瓦一石都极尽了绝美奢华。
二百四十:这倒也是个好地方
沈婉珺顺着二楼的长廊往前走,准备向那边的楼梯去,发现每一间房竟然都是不同的精致,有些简洁大方,有些温情柔媚,宏伟大气倒是不输于她的千机楼。
看来尉琰炽也不是个俗人,这般巧夺天工,可见耗费了不少心力。
沈婉珺停在二楼楼梯旁,垂眸便看见了院子最外边的大门,这高大的朱红色大门倒是像极了宫门,好生阔气。
沈婉珺看着离地高远的楼梯,突然心中一叹,若是武功还在就好了。她抬步走下楼梯,站在这宽广百米的院场里,舒展了身子伸了个的懒腰。突然她发现了一件事,阎火圣殿虽大,可是除了霓裳和几名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在院场的另一角练功以外,竟然没人了。
沈婉珺蹲下身从地上折了一支小野花在手中把玩,看着那边的几个男子练功,这些人目前练内力,以内力相搏,往往比手脚更加能看见虚实。
沈婉珺勾了勾唇角,看来尉琰炽确实是行家,以往门派也好,军队也好,都讲究手脚功夫上的锻炼,他这一点,倒是她觉得倍感亲切。
沈婉珺默默看着他们练功,突然她发现,这些人的内力虽然大部分心法练的是对的,可是有一步却改成了相逆而行,沈婉珺的双眸落在其中一个男子的身上,发现确实是如此。
按理说,这样练内力,应该会改换经络,对身体应该也是会有一定的伤害,可是看他们这样,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沈婉珺眉间的结越拧越深,正打算上前询问时,从大门前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丫头,几日未见,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沈婉珺停住脚步转头望去,尉琰炽一袭火色长袍沐浴着阳光朝她款款而来。她启唇轻笑,作揖一礼:“尉公子安好,几日不见,你也越发容光满面了。”
“看来霓裳将你照顾的不错,丫头,你如今内伤该是好了大半了吧?”尉琰炽伸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顺手捏了两把沈婉珺的脸蛋,唇边研开一抹坏笑。
“内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只可惜内功还没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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