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火圣殿。
华丽的卧房紧闭着紫檀木门,房内花梨木桌椅置放在前,桌面上干净整洁,出了茶盏壶具,唯有一只白玉瓶,瓶里放着一束嫣红的芍药正含苞待放。细算看来件件皆是万金之数。
桌椅之后,象牙雕花榻前紫纱轻垂,沈婉珺双眸紧闭静静躺在榻上,细密的汗珠从她额角滑下,她紧蹙双眉,指尖抓紧了锦缎被面,看样子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里。
榻前,一名墨绿色长裙的女子瞥了一眼榻上睡得极其不安稳的沈婉珺。
她微微垂首,向身侧一袭火色红衣的男子低声道:“尊主别怪属下多嘴,这姑娘的性命是那边要的。您现在把她带回来为她疗伤,还……封了她的内力,属下不明,尊主这是为何?”
那男子一声轻笑,微挑的眼尾用余光打量着身侧墨绿色的女子,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杯茶送到两瓣薄唇之间,抿了一口,反问道:“霓裳,若有一被我阎火门徒围剿,悠关之时,你可会豁出性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霓裳皱起眉,歪头看着自家尊主,尊主平日从不管如此闲事,怎么会莫名其妙捡了这么个死令的丫头回来,她收起了古怪的眼神的低头答道:“逃命尚且来不及,再救别人,岂非自找死路?属下不会。”
“你不会,她会。”
他偏眸看着榻上的沈婉珺,手中的茶杯落在桌上,音色淡了几分:“你跟我的时间不短了,我的规矩你该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那女子目光落在那只杯子上,突然后背一凉,她刚才是糊涂了,尊主的命令向来不容置疑,谁敢说个不字?她膝盖一软,连忙俯首跪下:“属下该死,请尊主责罚。”
“这屋子的陈设你做的很好,倒挺像个女子的闺房。”
他眸光淡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把目光落在紫纱后沈婉珺朦胧的人影身上,转身走出房门吩咐了一句:“她醒了来通报。”
“是,属下知道了。”
霓裳看着他走出这间房门,心里犹如毒蛇爬过一般森寒。好在尊主没有把她怎么样,她长舒一口气,起身拿过木架上的帕子,轻撩起紫纱,替沈婉珺擦拭了额角的汗珠。
日光从霓裳撩起的紫纱缝隙里渗漏进来,将沈婉珺原本就苍白的肤色衬得愈发有些透明。
霓裳坐在床边看着沈婉珺,伸手替她理好了额前凌乱的碎发。
也不知这丫头是什么身份,她记得那日尊主竟然是抱着她回来。
不过也不怪尊主的目光总是放在她身上离不开,这姑娘的容貌,确实让人觉得纵使是九天仙也比不了。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挑不出什么瑕疵。
轻颤的羽睫纤长浓密,精致的双眉,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两瓣完美的唇。
清冽的锁骨恰到好处地衬着完美的脖颈,难画难描。
虽然人还未醒,却不难让人联想着她的音容笑貌。
想必,应是个冷可霜寒十里,媚可颠倒众生的绝世佳人。
“希望救你不会给尊主带来太大的麻烦。”
霓裳轻声一叹,落下紫纱,转身出了这间房,站在门口静静守着。
二百二十七:好美的一个男人
沈婉珺这般昏迷了整整两天,虽说昏迷是另一种沉睡,可她却始终没觉得睡安稳过,梦魇断断续续纠缠着她。
她梦见了很多人和往事。
笙戈、傅北宸、萧湛轩,还有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这些人和事的记忆凌乱散漫,简直可言没有任何道理。
她从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身子,耳边听见木门被推开又关上的细微声响。
双眉紧蹙,羽睫轻颤慢慢上扬。
眸光里模糊的影子迫使她又疲惫地闭眸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时,她的视线逐渐清晰。
榻顶的紫纱让她的意识猛然清晰起来,沈婉珺透过紫纱看着房间里的陈设,眸中警戒起来。
这里不是北陵皇宫!
沈婉珺挣扎着掀开了紫纱的一角,脑海中停顿了多日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
是,她记得她在西盛的街市寻找萧湛轩的时候,退进暗巷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这里又是哪儿?
沈婉珺的浑身酸痛,仿佛骨头都被人拆下又重新拼凑好的感觉一般。
她这是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却从没感到这般难以忍受过。
她用手肘撑着床,勉勉强强从床上坐起来。
每每一用力,她似乎就能感觉到心口撕扯般的痛楚。沈婉珺皱起眉倒抽了一口凉气,她靠在榻边轻轻喘息。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婉珺垂头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一袭女装,她眸中闪过惊异。
一激动促使胸腔一阵猛烈的咳嗽,心口又是一阵拉扯,她捂住心口,隐隐咬牙。
这时,紫檀木门被推开,沈婉珺眸光微抬,一抹明艳的红色衣角映入眼帘。
她微微偏头抬起美眸,一个男子端着汤药,就这么落落大方地踏进了房门,走进她的视线。
这男子墨丝如瀑,随意地散落下。双眉微挑,羽睫下一双轻扬的眸中沾染了不羁。
眉眼相合,竟然渲染出一抹令人挪不开视线的邪气。
高挺的鼻梁下,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噙着娟邪。
身姿挺拔高挑,不着丝毫杂质的一袭红衣松松垮垮地落在他的双肩前,顺着他明晰的锁骨而下,在腰间系了一条腰带,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质。
胸膛健硕完美的线条随着红衣宽大的衣襟若隐若现,本就雪白的肤色被这一袭红衣衬得愈发白皙透骨。
一勾唇一抬眸间,仿佛都是一种语言。
这般不可方物的,竟是个男子。
沈婉珺心里的戒备不敢落下半分,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似傅北宸俊冷,也不似萧湛轩温润。
但是他能让人时时刻刻感觉到危险,似一只悄探凡尘的妖,生杀随性、
一念之差,便是成魔。
仿佛谈笑风生间,皆是杀意,只待肆起而已。
他看着沈婉珺,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将碗放在榻边的桌前,替她帮榻前紫纱系好。
坐在床边,握过她的手探上沈婉珺的脉息,他笑道:“不枉我费心救你,也是你命大。”
二百二十八:是你救了我?
“你救了我?你是谁?”沈婉珺眉心微动,偏眸看着他,眸色中淡定,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正是我救了你。”
他伸手探了探沈婉珺额头,伸手拿过药碗,好看的手握住玉匙,盛了一匙汤药送到她唇边:“我名唤尉琰炽,是这座阎火圣殿的主人,外人称我邪君,我的属下唤我尊主。”
沈婉珺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伸手从他手里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可惜豪迈不过三秒,因为喝的太快,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丫头,你才刚刚苏醒,这样喝药不被呛死,也算命大。”
尉琰炽笑看着沈婉珺咳嗽到面色微微泛红,他伸手拿过木架上的巾帕。
替她擦拭了唇边的汤药渍,眸中噙着一抹笑意:“你这副模样,不道谢不休养,定是心里有千百个疑惑,问吧。”
沈婉珺头一次觉得,竟然也有一个男人能让她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似乎她眸中的每一个想法,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她看着他,微微喘息道:“你……咳咳,你是,你是江湖中人?”
“是,阎火圣殿归属江湖,我也是江湖中人。”尉琰炽伸手撑在榻边,目光中总有一抹沈婉珺捕捉不到的意味,他不躲不闪,承认的落落大方。
“你一介江湖子弟,如何能在西盛过城中救下我?”
沈婉珺将头靠在榻边一声轻笑,细细一想便知是他编的胡话,她挑眸看着他,美眸中气息令人无法躲闪:“既然你说是你救了我,那些要杀我的人呢?都被你杀了?”
“杀你的人?我不曾见过。”
尉琰炽这话一字一句落得清楚,他眸中没有一丝慌张,静静看着沈婉珺薄唇开合出声道:“两日前我外出办事,带属下回阎火圣殿时途径西盛西郊,看见几个人扔下什么东西便转身走了。我着人查看,发现的便是你。”
“西郊?”
沈婉珺蹙眉喃喃轻吐了一声,怎么可能是西郊呢?按理说应该是取我性命的,我人还未死……
她抬眸看着尉琰炽:“敢问,你见到我时,我是何情形?”
“差不多已算半个死人了。”
尉琰炽的眸中落落大方,他唇角勾唇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向沈婉珺道:“我着人发现你时,你已无气息,心脉微弱。要么怎么说,丫头,你命大呢?”
我虽然受伤,可是应该也不至于伤到如此地步,不过按照这人的说法,倒也也说不定……
沈婉珺抬眸看着尉琰炽,眉间的疑虑少了一些:“如此,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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