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被震醒,她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神色懵懂。
陆朝宗俯身,轻亲了一口苏阮的面颊道:“无事,睡吧。”苏阮迷迷瞪瞪的又闭上了眼,双耳处却轰隆隆的带着厚实的回响,扰人的厉害。
南阳殿离小皇帝的寝殿极远,所以当苏阮听到消息的时候,寝殿那处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平梅,你再说一遍?”苏阮手里的药碗翻倒,黑乌乌的药汁砸在地上,颜色狰狞。
“皇上,驾崩了……”平梅伏跪在地,声音哽咽。
“怎,怎么会呢。”苏阮单手撑着圆桌,哆嗦着唇瓣双眸通红。她用力的翘起自己僵硬的唇角,眸中却是汹涌而出滚烫热泪。
“昨日里还好好的人,你们是骗不到我的……”哽咽着声音,苏阮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背。
平梅伏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苏阮静站在原处片刻,然后突然猛地朝殿门口冲了出去。
“王妃,王妃……”止霜随在苏阮身后,声音急切的呼喊着。
苏阮闷着脑袋往前冲,直直的撞到刚刚回到南阳殿的陆朝宗怀里。
陆朝宗伸手箍住苏阮纤细的身子,紧紧把人搂在怀里。
“陆朝宗,陆朝宗……”苏阮伸着一双发颤的手,紧紧抓住陆朝宗的衣襟,眼眸赤红。
“阿阮,你信不信我?”陆朝宗垂眸,面色沉静的看向苏阮,声音低沉。
“陆朝宗,皇上她,她怎么了?寝殿,寝殿又怎么了?”苏阮抓着陆朝宗的衣襟,唇瓣发白,面色更是惨白一片,声音沙哑虚弱,似乎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
陆朝宗看着那在自己怀里奋力挣扎的苏阮,伸手使劲的抱住人,然后发狠似得按住她瘦削的肩膀,声音扬高。“阿阮,你信不信我?”
被陆朝宗的声音一震,苏阮眼泪蒙蒙的看向他,似乎这才听清楚他说的话。
“我,我……”苏阮哆嗦着唇瓣,面色颓丧。
“阿阮,你信不信我?”陆朝宗放缓了几分语气,又说了一遍。
苏阮如梦初醒般的点头,“我信你的,我是信你的。所以皇上她,她是不是没事?”
“皇上驾崩了。”陆朝宗沉着脸说完这话,然后俯身抱住苏阮,贴到她的耳畔处低语。
苏阮搂着陆朝宗的腰肢,呼吸急促,半响才平静下来。
抚着苏阮的脑袋,陆朝宗开口道:“陛下丧仪在即,你好好养胎。”
苏阮大口喘着气,身子虚脱般的靠在陆朝宗怀里,泪流满面。止霜与平梅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过人进内殿休息。
幼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上下,文武百官联名上书,请陆朝宗任新主。
陆朝宗久不应,百官伏跪南阳殿外,一跪就是三日。
第四日,身穿丧服的陆朝宗从南阳殿出,众臣高呼万岁。
宋陵城一日变天。言天火从天而降,旧朝去,新朝至。改朝换代,天命不可违。
国丧三年,举国皆哀。新主登基,天命所归,纪年改元,举封后大典。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大家收好刀,等过几天甜滋滋的番外哈,乖o(*^@^*)o
第175章
粮仓冒赈案牵扯到国子监,郑家武国侯涉嫌贪污舞弊,私自贩卖官粮和军粮换银,罪不可恕,被抄家严惩。
由于这一案,东厂名声鹊起,原本就是陆朝宗面前大红人的刑修炜更是变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
六月小暑,刚刚生产完的苏阮躺在榻上,身旁是正在给她擦手的平梅。
天气虽热,但殿内并没有放很多的冰块,苏阮垫着软垫,侧头时露出一张纤媚面容。即便是生了孩子,苏阮的容颜也没有受损,反而更加白皙细腻,犹如褪了壳的鸡蛋般白的发亮。
“平梅,刑大人给你的聘礼备好了吗?”软着嗓子开口,苏阮浑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这,奴婢不知。”平梅微垂下眼帘,显出一抹羞涩。
“这可不能不知,他备了聘礼,我还要给你备嫁妆呢。”苏阮笑盈盈的开口道:“我们平梅定然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平梅小心翼翼的替苏阮擦着手,良久后才道:“其实奴婢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在意,奴婢觉得只要刑大人真心欢喜奴婢,那就够了。”
“还唤刑大人?”苏阮朝着平梅逗趣,“这马上就要出嫁了,刑大人来刑大人去的,岂不是生分的紧?”
平梅面色更红,她扭捏着没有说话。
榻旁绮窗大开,窗棂上覆着一层细薄的窗绡,外头的烈阳被芦帘遮着,隐隐绰绰的显出几层细碎的光斑。
奶嬷嬷抱着小太子从内殿出来行礼,“娘娘,小太子睡了。”
“给我吧。”小太子才几个月大,平日里哭声嘹亮,常常被陆朝宗嫌弃的不行,一般都扔给奶嬷嬷带着,但苏阮心疼,在陆朝宗不在的时候还会抱着安抚一会子。
“娘娘,小太子醒了会闹,您这几日本就歇息的不好,抱会子就给嬷嬷吧。”平梅柔声劝道。
“我就抱一小会儿。”苏阮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太子,脸上笑意明显。
小太子小小软软的一团缩在襁褓里,睡觉的时候还在往外吐着小泡泡。细细的绒毛发粘在小太子的脑袋上,玉粉可爱的就像是面粉捏出来的奶娃娃。
“真是淘气。”苏阮伸手轻点了点小太子的鼻子,然后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小太子蹬着小藕腿,颠颠的打了一个小哈欠。
“哎呦,娘娘啊,不是奴婢为了讨您欢喜,奴婢瞧着小太子跟咱万岁爷长的那是一模一样哟。”奶嬷嬷笑眯眯的开口。
这个奶嬷嬷是老夫人送来替苏阮照料小太子的,苏阮先前是有些担忧的,但观察了一些时日后她发现这奶嬷嬷确定是个真心实意做事的,也就放下了心。
“说句不嫌臊的话,万岁爷小时候奴婢也是带过一阵的,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呀,就连撅腿的模样都一样。”
“哦?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万岁爷小时是怎么个淘气模样?”
以往陆朝宗与苏阮说过一些他小时的事,比如爬树掏鸟蛋什么的,苏阮对此兴趣尤其之大,但陆朝宗那厮就是死咬着不松口,根本就不与她多提,任凭苏阮如何威逼利诱也没用。
“娘娘不知道,万岁爷小时那可是个混世魔王,偷姑娘家的胭脂,掀人家裙子的事做的多了去了。”
“哦,是嘛。”苏阮轻翘了翘唇,脸上显出一抹笑意,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奶嬷嬷是个有眼力见的,年岁五十多了,但面容却不显老,梳着干净的发髻,身上的宫装也规规矩矩的十分整洁。
显出一抹尴尬笑意,奶嬷嬷继续道:“万岁爷小时虽浑噩了些,但那诗词歌赋,读书习字却一点都不落人后呢。”
珠帘轻动,穿着龙袍的陆朝宗缓步走进殿内,身后跟着毕恭毕敬的刑修炜。
平梅抬眸看了一眼刑修炜,然后赶紧朝着陆朝宗伏跪叩首。奶嬷嬷面色惊惶的低头,动作慌张的下跪磕头。
“下去吧。”陆朝宗摆手,撩袍坐到榻旁,执起苏阮的手轻抚。
平梅端着面盆退了下去,奶嬷嬷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太子退至内殿。
苏阮斜靠在榻上朝着陆朝宗挑眉,“偷姑娘家的胭脂,掀人家裙子,陆朝宗,你的胆子可真大。”
纤纤素手点上陆朝宗的心口,苏阮眼尾上挑,显出一抹娇媚色。
陆朝宗用指尖擦了擦苏阮泛红的眼尾,然后捏住她的耳垂轻揉,“今日睡得如何?”
“不甚好。”苏阮挥开陆朝宗道:“梦见你在偷姑娘家的胭脂,掀人家裙子呢。”
“呵。”听着苏阮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陆朝宗笑道:“猴年马月的事了,阿阮这醋吃的可是有些陈。”
“你管我陈不陈。”苏阮敛眉,勾住陆朝宗腰间的绶带轻拉。“不否认,那就是有这回事了?”
陆朝宗俯身,凑在苏阮的耳畔处道:“我想阿阮,想的夜不能寐。”
苏阮刚刚生产完,身子还没复原,陆朝宗又是新帝登基,事务更杂,两人已好几日未见上面,便是见了面,苏阮的心思也一直放在小太子身上。
“我信了你的邪。”苏阮使劲的拧了一把陆朝宗的脸,“别给我扯开话,好好交代,你都偷了谁家的胭脂,掀了哪个姑娘的裙子?”
“我想偷阿阮的胭脂,掀阿阮的裙子。”陆朝宗贴在苏阮的耳朵,声音沉哑道:“想的不得了。”
绮窗处吹来一阵热风,轻飘飘的浮起苏阮的碎发。天气炎热,苏阮身上浸着一层薄汗,陆朝宗含住苏阮的唇瓣,宽袖扬起,将人虚搂在怀里。
“我就亲亲,什么都不做。”带着笑意的声音散开在殿内,活着蝉鸣鸟叫之音,尤其勾人好听。
殿外,天气酷热,柳条蔫拢,有鸣蝉细叫,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平梅姑姑。”小宫娥上前接过平梅手里的面盆,退至一旁。
平梅转头看了一眼额上浸着薄汗的刑修炜,压着声音道:“去侧殿吃口凉茶吧。”万岁爷与皇后娘娘小别胜新欢,不腻鼓几个时辰怕是出不来了。
刑修炜伸手摘下头上的太监帽搭在手里,露出一张阴柔白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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