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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 (落日蔷薇)


  出海在外缺医少药,条件又恶劣,一丁点病都会要人性命,何况是这么高的热度。
  霍锦骁心里忧急,正打算起身去外头问人寻药,不妨舱外有人声传来,要见祁望。

  ☆、脾气

  纲首的舱房比普通舱房大出许多, 里外共三间, 祁望如今歇次间一般是他用来处理公务或见客之处,外头另外还有个隔间, 是候客处,吵嚷声正是从候客处传来的。
  霍锦骁掀帘出了次间,看到外头隔间里站了二人, 都穿着同样的短罩甲、护臂腿甲, 头缠朱红折巾,脖间也系着同色裹巾,正是平南卫所所训之水军。
  此番平南出动的大多战船, 祁望所坐这艘是领船,为海沧船,福船船型其中之一,全船乘员五十三, 水手九名,余者皆为战士,船上载有弓/弩烟罐火砖等海战武器。
  “二位大哥, 何事争执?”霍锦骁朝众人抱拳问道。
  她近日常跟在祁望身边行事,与这两个卫所的兄弟互相认识, 这二人一名李钱,负责船上火长之事, 另一位名周河,乃本船战士统领,许炎的副手。这趟回航, 许炎并不在这艘船上。
  周河便抱拳道:“景爷,适才了望手来禀,前方天象有异,恐有风雨。”
  “这雨云压在我们此番航线之上,所以我二人来寻祁爷示下。”李钱也道。
  霍锦骁想着祁望现如今的状况,不由沉敛道:“两位大哥,实不相瞒,祁爷连日操劳过度,回舱后便累倒,发起高热,我正打算去向几位寻药。”
  “什么?”二人大惊,异口同声道。
  “祁爷病倒了?那可如何是好?病情如何?”周河面露急色,要往里走去。
  霍锦骁拦下了他:“周大哥,祁爷正歇着,你一进去就要惊动他,以他的脾性肯定又要强撑。不如这样,祁爷我来照顾,两位大哥先解决眼下这事。以二位的经验,这雨云之势可危急?”
  “倒是不急,雨云离我们还有段距离,我们是想讨祁爷示下,是全帆加速冲出雨云范围,还是绕行?”周河答道。
  “若是全速按原航线前行,可否能保证冲出雨云?”霍锦骁问道。
  “不能,只有七成把握。”周河道,“不过此风雨料来不大,便是船队陷入也可应付。”
  “那绕行呢?”
  “绕行的话可能会偏离航线,入夜后辨位困难,船速需降到最慢,会延误我们回到平南的时间。”李钱道,他专司针盘,为船舶航。
  霍锦骁略思忖后便道:“我们虽赶时间,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祁爷如今病着,还是以稳妥为首选,绕行是不是更安全些?”
  “确是绕行更为稳妥。”周河和李钱都点头。
  “二位可有定夺之权?”她便又问道。
  “这雨云不急,非生死之事,若祁爷病重,我可代为决断,不过我要先见见祁爷。”周河便又抱拳道。
  “行,你们轻点儿。”霍锦骁便领二人进了次间。
  祁望仍躺于锦榻上,睡得极不安稳,面色唇色皆白,眉头紧拢,呼吸急促。周河上前探探他的额,果然触手滚烫,他神情便也沉下来,目现忧色。
  霍锦骁见他有话要说,便做了噤声的动作,将两人招到外头说话。
  “祁爷这病确实不轻,事急从权,我来定夺吧,就按景爷的意思办,一切以稳妥为上策。”周河如今倒不担心前方雨云,反而更加担心祁望,“船上有大夫,我这就命人请他过来。”
  “麻烦周大哥了。前边的事暂托大哥与诸位兄弟,祁爷这里我照看着。若有急情,周大哥可随时来寻我商量。”霍锦骁道。
  “景爷客气,这是我等分内事。我们先出去,景爷有事差遣也只管随时来找我,祁爷的病若有何进展也烦请告知,稍晚些我再来看祁爷。”周河一旦有了决定便急着着手去办。
  霍锦骁点点头,又叮嘱道:“二位,祁爷的病先别声张。”
  船上人多,若有流言传出,恐怕会扰乱人心。
  “知道。”周河语毕便和李钱出了舱房。
  舱里空下来,霍锦骁又回身进了次间。
  ————
  稍顷,船上随行大夫便到舱里,一番搭脉诊治后只说是操劳过度,加之近日秋凉突至引发风寒,而祁望素来身体好,鲜少生病,此次病来便如山倒,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需小心照顾。
  霍锦骁连道“是”,将大夫送出舱去,由他去抓药煎煮,她则回到祁望身边。
  祁望迷迷糊糊躺着,依稀听到身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他却抽不出力气睁眼,身上酸涩难当,脑中浸水似的沉,身上发寒。有人似乎守在他身边,他额上的湿帕换了一次又一次,那人还托起他的头,每隔一会便用湿帕擦他后颈,她的手很温柔,偶尔触及他颈间肌肤时便是让人惬意的凉意,与他身上的热度恰好相反。
  如此折腾了一会,煎好的药送过来,厨房也送了新的吃食来。大夫开的药共两种,先送来的是退热的药,每隔一个时辰喂服一次,直到热退,用的是荆芥、防风等药煎成。
  霍锦骁试好药温,转头过来扶起祁望。
  “祁爷,喝药了。”
  祁望听到细细的叫唤声,人已被她搀起,靠在了迎枕上,他勉强将眼睛扯开条缝,看到霍锦骁坐在身边,端着药,眉目低垂,神色恬静安心。
  “是你……”他低声道了句,嗓子里像含了砂子,声音沙沙的。
  她已舀了药送到他唇边,一边喂他,一边说:“大夫说你操劳过度,风寒入体。我都劝过你别老死撑了,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可好,把自个儿折腾病了,我跟大夫说了,要给开最苦的药,让你长点记性!”
  祁望微启唇饮下一勺药,闻言竟笑了:“你以为我是你,怕苦,喝粥还要放蜜?”
  霍锦骁又送来勺药汁,他就着喝下后忽握住她的手拉下,阻止她再喂,另一手从她那里将整碗药都端走,仰头饮尽后把空碗扔回桌上。
  “喝药也要逞能。”她抱怨了句,丢给他块绞过的湿帕。
  他执帕拭唇,左手手心却是一空,她已不动声色收回手。
  “祁爷,喝点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霍锦骁将小几搬到榻上,并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呢?吃过没?”他问她。
  “吃了两块饼。”她打开食盒把吃食一碟碟端上来,又非常自觉地盛了两碗粥摆上桌。
  “你回自己屋吃吧,过了病气不好。”祁望脖子往后仰去,后脑靠到迎枕上。
  “我都在这呆了一下午,要过病气早就过了。反正我要是病了就只找祁爷算账,都是因为你。”霍锦骁有些饿,夹了卷子就粥,自顾自吃起来。
  “好,我的错。”祁望难得认回错,也虚弱笑起。
  他随她吃了半碗粥,一个卷子,便又罢手,霍锦骁不勉强他,将小几撤去,扶他躺下,让他继续歇着。祁望头还沉着,便不推拒,只是眼才一闭就察觉额上贴来她的手,耳边响起她低低的自语:“这热怎么还不退。”
  那手很快收回,接着就又是湿凉的帕子敷来。
  祁望不知怎地觉得安心也疲倦,很快便睡去。
  ————
  沉沉闷闷地睡了一阵,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船忽然上下颠簸起来,将祁望颠醒。吃过药,他出了些汗,只觉得鼻塞喉灼,身上倒是松快不少,钝沉感稍减。
  “出了何事?”他从床上坐起,舱里已点了马灯,小窗外夜色深重。
  霍锦骁还守在屋里,因察觉到这阵颠簸,此时正站在靠近舱门的地方张望着,看周河是否派人过来,听到祁望的话忙转过身来,将下午的事告诉于他,怎料祁望听过之后脸色顿沉。
  “胡闹,为何不叫醒我?这种事是你能擅自作主的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知道这是死罪么?”
  他怒斥一声,下床趿了木屐就往外走。
  霍锦骁连解释都来不及。
  屋外漆黑一片,冷风嗖嗖逛来,天似乎突然间冷了。祁望“噔噔”几步走到外间房口,恰正撞上周河派来通知霍锦骁的人。
  “祁爷!”那人差点撞到祁望,慌忙站住。
  “什么事?”祁望问他。
  “周统领派小人前来通知景爷,南边原航线所经海域有暴风雨,我们已经绕过危险区域,不过稍有波及,浪头大了些,所以船身颠簸,景爷不必担心,好生照顾祁爷便是,很快就风平浪静。”那人看到随后跟来的霍锦骁便回道。
  “外头情况如何?”祁望揪起这人衣襟急问。
  “祁爷别担心,周统领说了,这暴风雨来得急,范围也大,幸好当时决定绕行,否则就危险了。”这人很快回答道。
  祁望这才松开手,这人又道:“外头兄弟们看着,周统领和大伙不敢懈怠,祁爷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麻烦。”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祁望点点头,放人离去。
  风浪稍定,船又恢复平稳,他忽然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刚才出汗湿了衣,被冷风一扑变得潮冷。他还有些不放心,仍要往外去,不妨后头有人拽住他的袖子,他转头还不及看到什么,便遇一物迎面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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