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涟和我皆安好,勺涟性静沉稳,不急不躁,大多成人难以比肩。”
那时他就感到好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会这样淡定,如不是她经历过许多,那便是成长环境影响。
如此想来,对方是敌是友都还未分清,而云倾歌和她同住同吃,岂不是更加危险?
厉玉如此一想,心就难以静下,眼眸愈发深沉,令人看不分明,却又无端端感到一阵害怕。
“你们两人暗中盯着她的动静,务必要保护好云清,听见了吗?”
听他如此强调,两个暗卫饶是再木讷,也感受到了他对云倾歌的关心,于是不断地点头。
天色大亮,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商贩的叫卖声让整条大街都变得无比热闹,几个调皮的孩子在街上窜来窜去。
云倾歌望着这样的场景一时有些怔愣,心中也不知想起什么,眼眶很快泛起湿意。
她侧着身子擦了擦眼,只听远远地传来一阵锣鼓声,人群里有人喊道。
“看!那骑着红色马的人就是钰王爷!”
云倾歌闻声,不免定睛一看,正好落在那红头马上的人身上。
一袭墨绿锦袍,衬得他更加清新俊逸,脸上一直露着柔和的笑,云倾歌垂下双目,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若不是知晓长孙钰是什么样的人,她恐怕也要被他这一副好皮囊所迷惑。
不过,长孙钰这个笑面虎的面子工程倒是做得很足。
云倾歌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到了云府,只见三个侍卫进去禀告,不出一炷香时间,府中竟像过年半热闹!
侍从从大院一个接一个出来,直出到大门外石狮子处,个个人恭恭敬敬朝长孙钰的方向下跪,口中唱道。
“参见五皇子殿下,殿下金安!”
云倾歌听了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准备偷偷从侧门溜进去,却又发现侧门旁的小道上一个接一个的丫鬟正走来。
这样的情况,云倾歌只能停下脚步,静静等待长孙钰一干人进去,她才混了进去。
所幸的是,长孙钰并没有啰嗦,众人只简单行礼后,便散了开来。
云倾歌混在丫鬟堆里,一路上从人烟稀少的小道上径自往浣衣房而去。
一切都顺利得过头,越是这样,云倾歌心中愈加紧张,心如擂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踏进去,只听耳旁一道吼声冷不防从面前迎面而下。
“云清!你这一大早死去做什么了?!”
粗哑的嗓子,云倾歌心头一惊,正对上余妈妈那张略显肥胖的黄脸,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余妈妈……”
“进来!”余妈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硬是将云倾歌拉到大院子底下。
面前,浣女站了一大排,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旧人,纷纷站得笔直,脑袋低垂,不敢与余妈妈对视。
“今日正好是钰王爷回府的大好日子,偏生你要出去乱撞?!若是冲撞了各院主子,你如何解救?!”
余妈妈气得怒瞪着云倾歌,她就是因为怕出现什么岔子,特意在大早上和各个浣女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胡乱在府中行走,可云倾歌倒好——
人人都在场,偏生就她一个不见了?
“云清,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云倾歌低眉顺眼地回答:“余妈妈,其实我是去跑步了……”
“跑步?”余妈妈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吗?!”
“妈妈不论信或是不信,好歹等奴婢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见她态度诚恳,余妈妈扫了她几眼,“嗯”了一声。
云倾歌这才说道:“云清从小体弱多病,风寒感冒不断,父母为治我这个病,寻了好多大夫和药物,都没治好,一拖就是好几年。
第六十八章长孙辞
后来,我娘亲寻到了一位老中医,那位大夫提出让我加强身体锻炼的建议,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后来试了一遍,发现整个人轻快许多,于是便一直坚持了下来。
今早,奴婢不过是看天气晴好,又听见鸡鸣,这才心血来潮去跑步的……”
云倾歌不断用手比划着,说得绘声绘色,浣女们也不禁纷纷抬头看向她。
但听她说完,众人并没有表现出相信的意思,反而认为自己是在听一个胡诌的故事。
余妈妈说道:“你也不必扯谎,跑去其他院子玩就老老实实承认,别犟嘴!”
“余妈妈,云清所言句句属实啊!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打一套强身健体的武术给大家看!”
越来越不像话了!余妈妈正要发怒,却不想云倾歌早已抛开身段,在院子中央摆弄起来。
修长苗条的身材,一身竹青色荆裙,颜色虽洗得发白,但却将她整个人出尘的气质都完美地衬托出来。
一招一式都像行云流水般流畅,极具美感,众人看了惊得张开了唇,“啊”了一声,眼睛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等她收功时,人群里有几个胆大的浣女纷纷鼓起掌来,却被余妈妈一个冷眼扫过,又停住了。
“即便你的拳法耍得有模有样,但我告诉你,这是王府不是你家!一大早胡乱晃荡,若是得罪了院落主子,你又要求谁饶命?!”
余妈妈的语气丝毫不善,但云倾歌还是听见了提醒的余音,只得更加恭敬地答道:“是,云清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大家今后要谨慎做事,如今王爷回府不比从前,若是谁犯错,被罚时我也救不了你!”
余妈妈扫了众人一眼,训诫了几句后这才离开。
待她走后,众人渐渐也散开,云倾歌捂着胸口,心跳剧烈,她“呼”地一口气放松下来。
勺涟走过身边冷静地安慰了几句,云倾歌笑着说:“没事没事,幸好这一回躲过去了!”
却不想,这一幕正被院外拐角处隐藏的人看见。
那人面部线条棱角分明,黑衣黑袍,剑眉入鬓,薄唇紧抿,手中暗黑色的剑刃闪了一闪,他凝神看了远处的女子一眼,握剑的手随之紧了紧。
钰王府东阁落生院,院落极尽简约大气风格,亭台香榭并无多余的装饰,但朱红、金黄的用色却相得益彰,隐约透露着主人的贵不可言。
这是六皇子长孙辞暂住居所,他因长相阴柔,被人称为“阴柔王爷”。
再加上总是一副不在乎皇权的模样,长孙钰倒并不防他。
此次来钰王府小住,不仅因他是钰王,诸多事情要和长孙钰联系。
另一个原因则让他头疼,他所在的辞王府前几日竟无端端起了大火,大部分住房尽数被烧毁,整个王府弄得乌烟瘴气,实在看不过去。
钰王便是这时抛出了橄榄枝。
“六弟,辞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属意外,你不如带着女眷来钰王府小住?”
那场大火来得稀里糊涂,火势又那样大,怎会是意外?
长孙辞在心中冷笑,脸上温润的笑意却越发柔和。
“既然五哥盛情邀请,那六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该如此!不仅我们弟兄两个许久没有好好畅聊,就连你府上的侧妃上官妹妹最近也很少来找钰王妃了。”
辞王侧妃上官雪儿与钰王妃交好人人皆知,如今听长孙钰口气中颇有疑味儿,他忙解释道。
“五哥,近日实在是府中事物忙不过来,我只好风花雪月之事,王府上下只能靠着雪儿帮忙打点……”
“六弟,我是开玩笑的!”长孙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王妃可想上官妹妹想得紧呢!听闻辞王府不慎走水,还是她让我特意来请你们的!”
长孙辞落下心,说来便来,拖家带口住进钰王府,照旧每天游山玩水,写诗作画,长孙辞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最近几日寒风凛凛,长孙辞出门的时间也不多,大多在室内练练书法或翻几页诗经,在下人眼里,他的日子过得极为潇洒。
“六殿下。”
听见门窗低声被扣响,长孙辞微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清亮的应道:“进来。”
来人一袭黑衣,将门关上,已单膝跪地,棱角分明的脸上涌现恭敬的神色。
“说说,可是查到那个女子了?”
长孙辞阴柔俊美的脸庞在冬日暖阳下泛着光芒,可与女子媲美,秦沐低垂着头,不敢看其面容。
“属下今日看到那个女子时,她正和余妈妈辩解,看样子是迟到了。”
“她是如何解释的?”不知为何,他似乎对那个女子有点兴趣了。
那日见她,不过是惊鸿一瞥,瞥见的不是她的笑靥如花,也不是她的明眸皓齿,却是她和几个女子打斗的模样。
看起来明明是娇弱无比的人儿,斗起狠来却是气势十足,连他疏于情爱之人,远远一瞥都感到被摄住心魂,无法动弹。
“那女子说……”
“她有名字,叫云清。”长孙辞不满地看了秦沐一眼。
自家主子看来对那个女子印象很好嘛,秦沐忙改了口:“云清姑娘说,她有闻鸡晨跑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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