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膳的时候,姜云妨莫名开口:“叶谦,你药方给我看看。”
叶谦咦了一声,十分不解的看着她,但见她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也就乖乖从怀里掏出一张方方正正的黄色纸张递给她,那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几行字。
姜云妨快速扫视一番,颦眉。将那药房放在桌面上推到叶谦面前,声音莫名提高:“这个紫胡这边似乎不怎么常见,价格可能也会高许多。”一边说着,一边指尖敲打着那行字。
叶谦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没有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地点头:“没错。据说一钱需要十两银子。”
“十两?”姜云妨握住口鼻,小小的惊呼了一下,狡黠地眸子扫视全场因为她那猝然响起的声音而积聚在她身上的眼神。
萧容半眯着眼,看着一个小二在自己后面的桌子上正要倒茶,却被姜云妨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双手一抖,一滴热水从壶嘴滚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溅起一个水花。
“你怎么了?至于那么惊讶吗?”叶谦压低声音白了她一眼。
姜云妨干咳两声,又往他身边凑进一步,声音不大不小,问:“可不可以换成别的,这有点贵。”
叶谦嘴角抽搐,鄙视了她一眼,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带出来的是不是姜云柔?
“你没事吧,药能随便换吗?若是一样没换好,轻则无效,重则毒死。”叶谦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姜云妨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再外带翻白眼吐舌头,姜云妨不免嗤笑出声,只是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这样啊,那还是不要换了。”似嘀嘀咕咕,但那声音也能让在桌的所有人几人听见。
唉唉叹了两声,挪回自己的身子。
萧容身后的桌旁的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自己桌前的客人为方才的失礼道歉,再之后走到姜云妨这边,靠向姜云妨:“客官,小的来为您们添茶吧。”说着就要伏子。
姜云妨眉眼弯弯,一手将桌面上的药方盖住,收回自己的袖子,对着那小二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劳烦小二了。”
“客官客气了!”小二笑了笑,动作十分熟练的为姜云妨的茶杯乘满热水。哗啦啦的声响伴随着轻烟袅袅。
“哎,小二,你这厕所怎么走?”
茶水刚刚倒满,小二直起腰肢,半侧着身子,指向客栈柜台的后方一闪不大不小的木门:“客官只要过了那扇门再一直直走,在一个岔路口右拐就能看见了。”
姜云妨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拍了拍褶皱的裙角,对桌上的几人说了声:“我去去就来。”话落按照小二说的路程而去。
午膳结束后,姜云妨等人的行程又继续开始,最开始的速度却减了不少,毕竟才用了午膳,怕速度过快,姜云妨会。因而几人一直拖到当天亥时才进了南城城门。
南城虽然比不上洛阳繁华与宽大,却也是占地不少,建筑整齐,红岩青瓦如洗刷过一般,干净鲜明,火红灯笼挂了足有十里,一眼看去,当真如了世外桃源。虽已亥时,街道上依旧人海茫茫,热闹非凡。
孩童聚在街角在火红的灯光下开开心心的玩着跳石格,欢声笑语,阵阵在街道上传开。
姜云妨累的精疲力竭,一到了南城,便体力不支,直接找了家位于城中心的一家客栈,二话不说,晚膳也不肖用了,直接倒在,睡了过去。
萧容和叶谦没有反对,但也没有时间休息,最重要的是采集药材。
在客栈打听到这南城最大的医馆是名为“济草堂”的医馆,此馆位于南城西北边,与他们所在的客栈相隔倒是不远,只距离了三个巷子。
叶谦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药方还在姜云妨那,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姜云妨要药房,前脚刚踏上楼梯便被萧容抓住:“你干什么去?”
叶谦如实回答,萧容却不让他上去,微微用力便将人拉了下来,自己则是上了一个台阶,回头认真的看着他:“我去要,你去备马。”
叶谦呵呵冷笑两声,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栈。
而萧容则是去了姜云妨的房间,因为路程颠簸,她也是太过疲劳,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躺在正睡得沉,连萧容轻轻推门而入的声音都没有让吵到她。
隔着白色的蚊帐,那女子娇小的轮廓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边,如流水般。
轻稳的步子走到床边,轻轻将蚊帐掀开,那的女子谁的甜美,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长长地睫毛打下的阴影却更为蛊惑人心,真想在那眼角落下一个吻。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低下脑袋,一头青丝顺着后背话落,轻扫到姜云妨白玉雕琢般的脸蛋上,那本闭着的双眼勿得一下睁开眼睛,冷冷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殿下。”
第二百一十章:采药
半眯的眼带着些许迷离,眼底那人儿雪白的小脸是那么令人心醉。只是那猝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全身仿佛被冰冻一般,瞬间停止了下倾的动作,待再次瞪大眼睛的时候,两个不同神色的目光相互交织。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枝头长的距离,浅薄的气息相互交织,徒生尴尬。
萧容不知所措,愣愣地这样直视着那双冰冷的眼神,不知自己是该起还是不该起,只是身子仿佛被一股力量所控制,动弹不得。
姜云妨皮笑肉不笑,脸颊上虽然泛起了些许红光,眼神却还是那般冰冷:“殿下,半夜三更的,你就是这般不作声闯入女子的房间的吗?”淡淡的声音,却像是灼灼烈火在他胸口燃烧,那股拘束的力道瞬间烟消云散,萧容唰得一下直起身子,气氛十分尴尬。
“本王只是想叫你。”背对着她,莫名不敢去看那双冷淡的目光,心脏狂跳不止,却隐隐作痛。
姜云妨挑眉:“不知王爷叫我作甚?”还是在她睡得最沉的时候。
“叶谦的方子,今日被你收了起来,现在我们要去采药,可把方子给本王?”
“方子?”姜云妨嘀咕一声,瞳孔瞬间扩大,表情十分激动,那身子也是猛然从弹了起来:“糟了,望了给你们说了。”
背后的动静过大,萧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那猝然升起的分贝震得发麻,不解地转了转头,看见她坐起了身子,一身白色的显露在外,连忙又扭过脑袋,不去看她。
“怎么?”
“今日在客栈如厕出来后,那药方便被我弄丢了,之后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萧容眉角抽搐,难怪她今天晌午去了那么久,原来是找药方?
叹息一声,站起身子:“罢了,没了便再写,你继续休息,本王先行出去。”说罢径直而去。姜云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这才全身如泄了气般瘫成一团,脸颊上的温度也徒然增升,红如残阳。
右手强压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感觉要蹦出来一般,好生难受。
她刚刚差点没忍住自己的心情,为什么那个人总是这样突然扰乱她的情绪?!
出了客栈后,一阵冷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因方才的尴尬与紧张引起的大体冲淡,心情也冷静了不少。本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与云妨那般亲密,可是这一次莫名而来的心悸感,令他的心情都不能镇定。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走了。”牵着两辆马车的叶谦走到他面前,将一匹黝黑骏马的缰绳递给他,萧容淡然接过,外面火红的光线将他现在的情绪掩盖的天衣无缝,叶谦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看他翻身上马,自己也上了马,临走前,不忘问一句:“药方呢?”
“丢了,重新写一个吧。”回答的干净利落,叶谦惊讶的啊了一声,差点没晕倒在马上。
自己的记性本来就不好,更何况是捉摸了许久的方子,这要自己重新写一份,又要浪费时间,看来今夜别想睡觉了,还是好生解决药方的事吧。
痛苦戚戚的跟着萧容去了济草堂。
济草堂不愧是南城最大的医馆,单是从入门便如一个酒楼那般高大的门楣,在里方,正对四个相同大小房门的是一个足有五尺长度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一个宽大的药橱,一行一列,整整齐齐的抽屉。
每个抽屉的右上角都挂着黄木签子,签子上标注着药名。
一身灰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扶在柜台上打盹,皱纹颇多的右手还毛笔,鼻尖的墨汁浸染了那张糙黄的宣纸。
“大夫,大夫?”叶谦跨进门槛,便开始叫唤,没有得到回应,有弯起手指关节在柜台上敲了两声,柜台上的男人脑袋猛然下沉,碰动一下撞在桌子上,又惊了一跳,唰得下抬起脑袋,双手抱着撞上的额头,四处观望。
正看不知何时进来的三人。
“三位是看病还是抓药?”老板连忙将毛笔挂在笔架上,再将凌乱的桌面整理完善。
“抓药,”叶谦回答,向右边挪了一步,伸长了脖子看向男人面前的宣纸上,似乎下面还有一叠干净的纸张,眼前蓦然一亮,继而开口:“不过,先生,在下可否先借用下您的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