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了院子,随便挑了一个右手边第三个房间走了过去,姜云柔一见叶谦要推开那房门,连忙抬起袖子捂住口鼻:“你要进去?”疑问。虽然有面罩遮住口鼻,但是还是忍不住抬起袖子挡住。
眼里的畏惧与嫌弃显露无遗。
叶谦的手还放在门上,因她这话顿住手上的动作,幽幽回头,眼里的鄙夷瞬间涌入她眼底,冷声冷气:“小姐身子娇贵,可以不用进去。”说罢,推门,和姜云妨侍童一起走了进去。
白瑾妍看了眼气的涨红了脸的姜云柔,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姜云柔哎了一声,气得跳脚,那人眼神那便露骨,分明看不起她,她姜云柔怎么让别人小看了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不大不小的房间内,完全与外界隔离,连同窗子都是关上的,只有房间两侧分别点了四盏壁灯,照亮宽阔的房间内堆满了哀叫的病人,房间内没有任何家具摆放,只有数十张草席摆在地面上,每一张草席上躺着一个病人。
所有人的面色发黑,下巴肿大,抱着肚子翻滚、哀叫,时不时猛然扬起身子吐了一地,异味不能散出房间,堆积在里面,臭气熏天,就算带着面罩都能依稀问道那股异味。
叶谦等人没有丝毫表情波动,径直走到自己面前第一位病人面前,随后而来的姜云柔一见里面肮脏的场面,忍不住干呕一声,加上心理作用,鼻尖上萦绕的异味也无比浓烈。
最后还是没能撑住,摇摇晃晃的逃似得跑了出去。
叶谦颦眉,看着半敞开的房门,快步跨到门口,哐当一声将房门关上,并将里面的舛上,刚冲出房门的姜云柔一听那关门声,懵了一脸,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关在门口。
没有了矫情的人,里面落了个舒畅。
叶谦才满意的走到病人面前,毫不避讳的蹲子,用丝绢隔着手将那蜷缩一团的中年男人翻了过来,那男人下巴已经肿的仿佛长了另一个脑袋一般大,脸色发黑,双眼白翻,口里不断地淌出污秽肮脏的东西。
恶心不已,白瑾妍不由得凝起好看的眉头,别过目光。
姜云妨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里平静地恍如一滩清水。
这样脏乱的场面她何止第一次看见,自己曾经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接触过,自然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担心这次瘟疫太过严重,若是叶谦也束手无策的,姜家可怎么办?
叶谦隔着丝绢探了探那人的额头、脖子和脉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久久向侍童伸手,侍童依旧熟练的在药箱找出一根极细的银针递给他,叶谦接过,将银针插在那人下巴上肿胀的肉包,深深。
那人咿呀一声,抖了抖,双眼瞬间闭上,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待片刻叶谦将银针取了出来,那针尖已经全黑,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叶谦的眉头拧的更紧,将那人的两腮捏住,迫使他张开嘴巴,上下看了两眼,还是没有说话,将他的嘴巴合上。
再起身走到另一个病人面前,拿了根新的银针那的脑袋上,转了一个极小的圈,那人瞬间扬起身子,在叶谦脚边吐出一口黑水,当真是漆黑不见底的黑水。
叶谦拔出银针,针头不是黑色。
再换了一根探了探那黑色的水,银针再度便黑。
叶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姜云妨的神色都紧张到了极点,双手不知不觉握紧,手心一片冷汗。白瑾妍也好不到哪去,后脊一大片,聚精会神的看着叶谦的每一个动作。
叶谦起身,叫了声自己的侍童,让侍童把银针分开安放,再取了一根到了下一个病人面前,银针那人腹部,拿出来时,倒是只是轻微的黑色,还是隐隐能看见属于银针的亮点。
看到这时,叶谦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圆滑的弧度,眉眼弯了起来,姜云妨见此,心惊胆战。
“我们出去吧!”叶谦起身,把银针交给侍童,没有说关于自己所知道的病情,而是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姜云妨等人也跟了上去,出了房门。
姜云柔蹲在门外的台阶上,望着院子里滴答滴答的绵绵细雨,这雨水倒是小了不少,没有先前那般急促的劲道,换而尔与之的是轻缓、绵延的雨调。
听闻后面传来开门声,如坐针毡,唰得一下跳起身子,猛然回头,气鼓鼓的盯着大门被叶谦打开,几人陆续走了出来。
姜云柔刚要上去教训叶谦,谁之叶谦微微侧身,对着姜云妨开口:“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这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倒不是很难!”
这话让姜云妨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下,双手也得以松开,手心的冷汗由于细雨带来的冷风而变得更加冰冷,不过那眼里明显的释然,身子也不再僵硬:“幸苦你了!”
“去开药吧!”叶谦别过脑袋,眼里一闪而过的神色复杂。带着姜云妨等人出了院子。
殊不知那身后的人儿再听闻那句话的时候,双手徒然握地更紧,一双眼眸迸发着寒意,将前方走进雨幕中的叶谦与姜云妨仿佛要千刀万剐一般。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在这个时候惨败。
第二百零九章:想落一个吻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萧容和姜桓的合力下,成功阻拦的水源,由于今天下了一场大雨,等于是上天垂怜,两人不但拦截了水源,还更换了水道,现在的水道是刚落得新雨,沉出的新水,那被污染的水源再过几日这事过去之后,姜桓和萧容准备填了它。
而姜云妨这边也得到了突破,叶谦找出了病因,并捉摸出了新的药方,只是还在试药期间,也不保证完全管用。
现在关键是药材上,弗县周围瘟疫横行,药物只怕是不敢随意使用,而要新鲜的药材,只怕是要到瘟疫境外采集。
几人商量着,待明日,姜云妨叶谦在萧容的护送下去南城采集草药,南城距离弗县有二百公里,其中间隔了一条河流,水源相隔,不曾染上瘟疫,是个安全的地方。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上马出发,由于姜云妨不会骑马,在萧容的强烈要求下要与她同坐一匹马,叶谦本来想说让姜云妨坐马车,但被萧容瞬间驳回,说是坐马车速度太慢,那样的话,今天晚上恐怕到不了南城,叶谦瞬间无语。
几人马不停蹄的直接走了一半的路程,已经到了晌午,姜云妨窝在萧容怀里,几乎是昏昏欲睡,被一路的颠簸弄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本不晕马车,现在倒是晕马了。嗓子眼也一直不舒服。
正因为如此,萧容才准许晌午在一个小镇下歇歇脚,且犒劳犒劳卖力半天的马儿,虽然是千里马,这么卖力的奔波还是会累的。
马儿刚刚停下,姜云妨本是闭着的眼睛,唰得一下睁起,瞪圆,又是唰得一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几步是冲到客栈旁边的马圈旁一个柱头边,扶着柱头,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萧容无奈摇头,翻马,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丝帕递到她面前:“抱歉,这次苦了你了。”其实他倒是可以反对姜云妨跟着叶谦去南城的,但是出于自己的自私吧,他想时时刻刻能看到这个人儿。
姜云妨斜目,瞟了眼那宽厚的手掌手中洁白干净的丝帕,一手拿了过来擦了擦嘴,实际上什么也没吐出来。不过胃里还是翻腾。
深呼吸一口,这里离弗县不远但也不近,空气倒是比弗县清新不少,街道上人烟还是不少,虽然个个带着面罩以防万一。
此处距离弗县大概有一百公里左右,看样子瘟疫还没蔓延到这边,这边的人们还是生活的很正常,也没看见什么染病者,姜云妨不免松了口气,还好弗县发生这场病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将病人隔离了起来,再之后隔离城县。
这个方法还是起了作用的。
“好些没有?”叶谦拿着一杯茶水递到姜云妨面前,担心询问。
姜云妨接过茶水,脸上的面纱被别在下巴下。绝丽的容颜暴露在众人眼下,脸色虽然苍白了许多,但是还是掩盖不了那摄人心魂的美丽。
连叶谦都震在了原地,明明姜云柔也顶着这张脸,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这个是惊艳,那个却黯淡失色。
果然还是姜云妨才配拥有这张引人生妒的脸。萧容无意中看见叶谦怔怔地看着姜云妨饮下茶水的样子,眉眼处微微跳动,勿得伸手,将刚咽下口中茶水的姜云妨扯到自己怀里,自作主张的将她下巴的黑色面纱撩了上来,还是盖住原本那惊人的模样。
叶谦回过神来,颇为尴尬之际,察觉到一股杀气重重,不由得干咳两声:“方才我已点好了菜,我们进去吧,用了午膳,再继续赶路。”
说着转身走进客栈。小侍童站在一张矮脚桌子旁等候多时,桌面上一桌子菜人,就是没有肉食。
主要是因为家禽可能会四处乱跑,碰了些被感染的水,若是吃了怕染上瘟疫,便只有素菜。但还有个原因便是姜云妨晕车,本就沾不得油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