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珖睇着拓拔石,忽的一声轻嗤,“呵,本王才不是挂念。那些人谋划多时,更还借了大齐之名谋划,而皇上顷刻之间倒转乾坤,饶是厉害,只是这般殚精竭虑,到头来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拓拔石的面色一变,生硬着语气,“还请王爷慎言!”
淳于珖似笑非笑,“本王并非大燕臣属,即便是面对着你朝皇帝,本王也是这么说!”
“……”
“哦,对了,今儿看到你,本王甚觉欣慰!”
“……”
拓拔石瞪着淳于珖,淳于珖面上笑容渐深,轻魅的面庞更是勾勒出艳丽神色,只是周遭却是有寒凉冷意乍然而生。
蓦的,拓拔石气势全无。
岑寐寤过来,正看到拓拔石离开的侧影,比初见时面色坚毅冷沉,可脚下却是有些虚浮。
岑寐寤皱了皱眉,想到昨夜里京城的变故,又释然。
今日能来此地,可见姜茴的器重,而昨夜姜茴能平叛了乱事,这个拓拔石怕是也不乏操劳辛苦。
这时候,淳于珖也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岑寐寤,笑着过来,“睡好了?”
岑寐寤点头,“他来做什么?”
拓拔石没有看到岑寐寤,这会儿正拐出行宫宫门。
淳于珖瞥了眼,“请咱们回京!”
淳于珖对这个拓拔石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在大齐伊始,这个拓拔石就在占卜算术自己的王妃,昨夜连护亲使团的正使姜岚都全家自焚了,这个拓拔石却是安然无恙。
显然这个拓拔石是皇帝的人,而不管大燕皇帝的谋算,那占卜算运是不是大燕皇帝的意思,淳于珖只心生厌烦,何况昨夜一场大战,己方固然大胜,也死了不少的大燕兵士——随行而来的三千大齐兵士伤者近千,死者也有半百之数,淳于珖自然没什么好话说。
可也正如大燕皇帝所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怕也就是大燕京城了。
昨夜京郊四营,竟有两营的官兵举兵造反,今日登闻鼓响,整个大燕都知道昨夜京城的谋逆之举,若大齐不想被有心人牵连,前往京城才是正理。
于是在拓拔石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大齐兵士拔营起寨,往京城回归。
兵士还是大齐的兵士,车马也都是来时的车马,只是明显与昨日来时不同。
车子外的官道上,萧条寂寥,一直到看到大燕京城宏伟的城墙才看到了络绎的人潮,可即便如此,也比前一日少了半数之多。
往日喧嚣的人潮声寥寥,更多的是窃窃私语,在看到大齐的兵队之后,竟有了稍时的停滞,过了会儿,才和先前一样,只是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大齐的兵队方向看过去,神色莫定。
大齐兵士三千,随同入城的只有三百人,其他人都在京郊外的驻地休整。
待车队进了京城,发现街头巷尾多了若干的帐篷,帐篷里的人神色黯然,还有不少地方变得败破,想来那些人就是昨夜被火烧了的人家。
岑寐寤吩咐南萦准备银两,同在车子里的淳于宛也说加上自己一份儿。
即便这里是大燕京城,可也是寻常百姓。
心存怜,才不枉出身皇家。
驿馆内外,也有火烧夺掠的痕迹,可显然已经被清除过了。
行走在里面,岑寐寤没什么,淳于宛胆子小,死死地拽着岑寐寤不松手,更还说晚上就与嫂嫂一起睡。
一旁的淳于珖额角眯起眼睛。
“寐儿可是有不适?”淳于珖忽道。
“王爷不说,臣妾还真是没感觉,好像还真有些不舒服……”
岑寐寤扶住肚子,咬住唇角。
淳于宛慌了,“怎么办——”
淳于珖也是面色大变,“太医!太医!!”抱起岑寐寤就往里面跑。
没一会儿,太医气喘吁吁的赶到。
内室狭小,淳于宛知趣的守在外面,听着里面自己十一哥焦急的问询太医。
“如何?可是要静养?”
“……”
帘帐内,淳于珖坐在床边,温煦的面上丝毫没有刚才的焦急忙乱,岑寐寤躺在床上也弯着唇角,面带娇嗔。
太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进来的时候又看到公主殿下焦急的像是什么似得,还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没想到竟是王爷王妃的恶趣味。
太医有心想要瞪王爷一眼,可想到自己的一身老骨头,也只能忍下来,抖着眉毛道:“确是要静养,容臣再开道方子,三……五日后便可无恙!”
“那就好!”淳于珖道。
“……”
第三百四十六章能也不能
太医告退,门外淳于宛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医忙又劝慰了一番,说是这会儿还是让王爷陪着,等过会儿公主再过来也无妨。
淳于宛连连点头,隔着帘帐说嫂嫂好好修养,闲杂的事儿交给她就好,随后退离。
待淳于宛离开,房门关合,岑寐寤道:“元朗这又是何必——”
“爱妃昨夜辛苦,她倒是睡的舒服!总要小惩薄戒,才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淳于珖轻嗤,随即又睇着岑寐寤,“也是爱妃默契,不然那丫头又怎么会上当!”言外之意是也少不得她的帮忙。
“……”
岑寐寤掩唇轻咳,“宛公主还小……”
“她是来和亲的!”淳于珖道。
“所以宛公主才更是忧心焦乱……”
淳于珖挑眉,“爱妃还真以为这丫头能成皇后?”
“……”岑寐寤眨眨眼,“不能吗?”
“能吗?”淳于珖反问。
“……”
岑寐寤滞了滞,随后“噗”的笑出声。
“不错,就是能,王爷也会让她变得不能!”岑寐寤道。
“难道爱妃愿意这丫头嫁过来?”淳于珖道。
岑寐寤摇头,“我也不愿!”
“那就得了!好了,好不容易有些会儿的工夫,咱们睡觉!”
“……”
早晨淳于珖抱着自家王妃是真的睡觉,在大燕之地,行宫之所把大燕的兵士打了个落花流水,说的轻松,也是费精费神。现在抱着自家的王妃,顺着柔软的衣摆划上去,摸着柔软细腻的肌肤,体会着那高高隆起的腰腹之下,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即便这里不是淳于珖所熟悉的大齐之地,也觉得心满意足。
只是这样的惬意没多久,外面康宝语气怪异前来禀告,说是听闻王妃身子不适,宫里的良妃娘娘前来探望王妃,随行还有宫中太医。
淳于珖额角微崩,一旁岑寐寤笑的花枝乱颤。
……为了一己私欲,戏弄了自家的妹妹,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淳于珖恼羞成怒,狠狠的亲吻了岑寐寤好一会儿,直到岑寐寤面颊绯红,气息急促这才松开了她。
“我去宫里面见大燕皇帝!”淳于珖丢下这句话走了。
岑寐寤不由又是一阵好笑,面见是假,怕是要说法,睚眦必报才是真。
在驿馆的一处雅室,身为大燕良妃的香烛见到了岑寐寤。
岑寐寤怀有身孕,梳妆打扮就极是简单,一袭淡雅裙袍,乌黑的墨发只是戴着一个发冠,薄施胭脂,却是雍容端庄,矜贵非常。
香烛眼中恍惚,她曾对着镜子无数自顾,无论如何也没有眼前这个女子半分神态。
若是说原来她还不知道姜茴为何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现在她已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按照礼仪,即便岑寐寤是大齐来人,却也要对香烛行躬身礼,而不待岑寐寤垂下头颅,香烛已经过去相扶,温和浅言的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四周的侍婢宫随以为是良妃刻意拉拢,在岑寐寤身边侍奉的木萦却是心头掀起了巨浪滔天。
这位大燕良妃娘娘不就是那个“姜茴”身边的侍婢,所以那个“姜茴”真的是大燕皇帝!
木萦久待在岑寐寤身边,早已经练就了不行于色的本事,香烛也没有理会木萦,挽着岑寐寤的胳膊坐了下来,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召太医前来看诊。
前来的太医还是当初给岑寐寤看过脉诊的太医。
而看到香烛神色安然,前来的太医也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步履矫健,岑寐寤也彻底的放下心来,他们没事,姜茴也就不会有事。
只是当太医的手隔着锦帕落在岑寐寤的手腕上,岑寐寤忽的惊呼了声。
“啊——”
“可有不适?”香烛忙问。
太医也惊愣了片刻,紧盯向岑寐寤的面庞。
所谓望闻问切,一项也不可缺。
岑寐寤捂着肚子,看了眼香烛,又看向太医,眼中几乎含泪,“刚才,刚才他她动了!”
寻常妇人四月便可有胎动,可她都已经到了五个月还没有动静。
是曾吃过的保胎药,还是这阵子的奔波忙碌?太医说脉象无事,可太医的话有多少是安慰,她心知肚明。现在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动静,无疑是喜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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