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部分的官员偃旗息鼓,可仍有些官员不甘心的剥开迷雾认清了那个小小官员的名字,发现与那位王妃都是出身邕城,再一打听,似乎又打听出来了了不得的东西,只是宫中的秘闻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于是各自的炮口转头又往高通玉的身上砸过去。
……身为天子门生,历任御史台主簿,理应为国筹谋,却不料初始竟是如此阿谀之举,实是妄为御史一名。而在其位谋其政,此人绝不堪再入翰林院。
……翰林院新科状元,不顾昂昂七尺身躯,竟是一心为女子争辩,莫不是另有私心。
……这等不顾法规,不顾国法的人又怎堪为新科状元,怎堪立在朝堂之上,即便是百年后也只是徒增笑话。
各种不堪的言辞呈到御史台或内阁,除却几封言辞华丽的奉到了皇帝案前,大部分折子内阁转头就给了高通玉。
高通玉也没含糊,提笔辩解起来,说身为官员就是要有一说一,他只是把他该说的说出来了,若是说有私心,也是不想让大齐的官员在燕朝丢人,只是想让燕朝知道即便只是大齐一女子也不是你们能比得上了!
大齐的官员又怎么听的起这种贬低他们还不如女子之语,当是反驳,而高通玉又是争辩……于是,很快两厢就对骂起来。
内阁不劝也不阻,只是显然也是意见不一,没两日争执就牵扯了大半个朝堂,从官员身正之论一直到大齐唯才是举,还有官员索性就上呈了自己能力出众却是上官识人不明之类的折子,又是惹来了一团咒骂,于是莫名的两方对骂变成了混战,最后皇帝一拍龙案,闲着没事儿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把心思多放在朝政上,不然统统滚蛋!反正大齐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皇帝金口一出,朝堂立刻清明了。
闲王府中,淳于珖啧啧赞叹。
果然姜是老的辣,父皇只是把高通玉的折子摆到自己案前,再与秋慎止说上几句话,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朝中的舆论给转了个圈儿。
淳于珖已经问过了,高通玉是一时意气上了折子,可折子摆在自己父皇跟前这事儿,若是说没有父皇的暗示是绝对不可能。
如秋辰逸所言高通玉的确是有些愚钝,而后朝议转到高通玉身上,早就从父皇的话里听出来端倪的秋慎止告知了高通玉如何做才最好,高通玉照着做了。而后果然言论随之捻转,这才几日,怕是大多人都忘了起因的闲王妃!!
不止轻而易举的解了他的围,还使得朝堂至少能清静十多日。
看父皇这老谋深算,再撑个十多年不过尔尔!
“燕朝使那边怎么样?”淳于珖问。
康宝道:“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异动,不过奴才查了,在燕朝使来京路上路过邕城,在崇恩寺住了一夜。”
淳于珖挑眉,“那个崇恩寺来的弟子呢?”
“那元贞一直恪守本分,自在术县外遇到匪徒之后,元贞几次请调内卫,奴才现下正拖着……”顿了顿,康宝又道,“还有,奴才觉得木萦的功夫和那个元贞有些相似……”
相似?
淳于珖讶然。
他相信康宝的眼光,康宝说相似,实际上就是同出一脉。而江湖中的功夫向来都是一派传承,若非是本派门人,是绝不会轻易把功夫传授出去的。
淳于珖皱了皱眉,遂笑道:“早先在邕城,你不就说寐寤身边的侍婢向崇恩寺的方丈请教功夫?那个就是木萦吧!”
“是!”康宝道。
“岑家与崇恩寺数百年的交情,传授些许功夫也算不上什么。何况那时候也是寐寤的自保之法!”淳于珖道。
“主子英明!”
第三百二十四章若有二心
康宝应诺,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也觉得木萦的功夫与崇恩寺的功夫一脉相承没什么,可崇恩寺牵扯到燕朝,他就不得不多留个心思。他的主子是王爷,他既有疑惑还是要如实禀告,不然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晚了。
淳于珖瞧着康宝无意识的抹着额头,拿起桌上的镇纸在康宝的脑袋上敲了下,“怕什么!你家主子还能莫须有不成?”
“嘿嘿,主子当然不会!”康宝谄笑。
淳于珖懒得再看他,摆手,“去,把那个元贞调过去!”
康宝发愣,“可那个元贞是崇恩寺的!”崇恩寺与燕朝相关,把人调到王妃身边岂不是危险!!
“本王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淳于珖睇着康宝。
康宝立刻明悟,“若是他有二心,奴才等定教他身首异处!”
淳于珖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神色,康宝忙领命去了。
透过窗子,可见康宝刚出了院子,身子就挺直了起来,气指颐使的和在淳于珖身边伺候时候的低眉顺眼就好像是两个人儿。
淳于珖也觉得身边的人从术戎州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是知道了京中出来便比地方高上一头还是狐假虎威,淳于珖并不放在眼里,只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忠心就够了。
淳于珖睇了眼就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桌案旁挂着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儿衣裙鲜明,目光执迷,正是淳于珖初见岑寐寤时,岑寐寤一脸痴迷呆滞的神色,只是即便如此,在画像上也难掩原本的娇媚若华。
淳于珖以为自己不会记得当初初见时候岑寐寤的模样,可后来回想发觉自己竟是记得清清楚楚,索性就画下来,而后就理所当然的放在了书房中。
淳于珖的眼睛眯起来,纤长的手指不由在桌上轻叩。
……即便原来的岑家与燕朝有所关联,可五百年足以如风沙漫过,朝代更迭,无数个名门贵胄起来再落下起起伏伏,也足以平复一切。
在遇到他之前,自家王妃根本就没有踏出邕城半步,至少寐寤与燕朝绝无关系!
可崇恩寺又怎么会对寐寤如此不同?传授武功,护送入京,还把门下的弟子送到身边差遣……
再说,对那个“姜茴”的真假,淳于珖本就心存疑窦,听说了燕朝国师门下对自家王妃占卜之后,就确认无疑了,可寐寤已经是他的王妃,燕朝仍是三番两次的亲近,所为何?
是为他的王妃身具运势?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又或是其他?
倏的,淳于珖睁开眼睛,乍然精光。
管他是何居心,他只明晃晃过去,但看他们意欲如何!!!
王府内,岑寐寤得知自己能与淳于珖一起往燕之后,安排的日程就更紧凑起来,各位官夫人们要见,出行要预备的东西也要一一过目,还有鸿胪寺的官员要来讲一些必备礼仪等等。
当然,即便淳于珖不允府中人议论,在几位官夫人遮遮掩掩的言辞中,岑寐寤也知道了前朝的那些争辩,在皇帝颁下她以副使的身份随行的旨意之后,岑寐寤就知道少不得一番争执反对之声。数百年来,不管是大燕还是大齐,总是根深蒂固的看不起女子,若非当初大燕皇室只有她能撑起来,她也当不成女皇帝,而后她短短的十年在位,就被自己弟弟给拉下马,怕是也与那些看不惯女子为权的朝臣撇不开关系。
只是现在不用她着急,大齐皇帝睿智,定早就有了安排,而后发生生的种种也果然如她所料。
现在那些官夫人们言辞也更加的小心谨慎,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或许连她们自己也都察觉不到的细碎光芒。
同为女子,她们可撑起家门,为自家的男人扫平一些阻碍,却远远不及同为女子的岑寐寤已经与自家的男人共进退,何况岑寐寤又是这样的年轻,如今身怀有孕不说,原来更还只是商女之身……
当日又是几位官夫人告退,岑寐寤在门口相送,待各位官夫人们各自离开,岑寐寤方回转。
只是岑寐寤靠在软榻上松软一下腰身,木萦便过了来,“小姐,奴婢看到元贞了!”
“元贞?”岑寐寤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木萦解释,“是崇恩寺的俗家弟子,来小姐门下庇护的元贞!”
岑寐寤想起来了,只是这个元贞不是在外院么?
“奴婢也奇怪,一问才知道是元贞通过了王府的侍卫比拼,晋身到了内院,元贞还说先前看小姐遇到危险,而他身在外院不能相救,所以这才试一试。”木萦瞧着岑寐寤,“小姐,要不要见一见?”
原来淳于珖对元贞心怀警惕,如今往大燕之行就在眼前,却是把他调到了内院!!
岑寐寤点头。
没一会儿,一身内院侍卫装束的元贞过来,在门口行礼,“元贞见过王妃!”
数月不见,元贞精神了许多,眉宇间也多了原来不曾见过的凛然之气。
岑寐寤眼中不掩赞许。
“来内院可还习惯?”岑寐寤问。
自从元贞到岑寐寤身边之后,岑寐寤已经数个月不理不睬,元贞也知道缘由,先前这位王妃的事儿沸沸扬扬,崇恩寺中又有高人秘密潜入,即便他只是崇恩寺的俗家弟子,怎么也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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