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给了她临机参政之权。
岑寐寤面露欣喜,再次谢恩。
看着眼前这个显然不同于年龄的小女子终于露出了欣喜雀跃的神情,皇帝也很愉悦。
先前他还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个妖精了,才不过二八芳华却是能有这许多的心机,数月之间就从一商女摇身到他面前,还真的弄出什么折子来,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小女子。
“岑氏,有什么要求大可以提出来,看朕能否助你!”皇帝道。
岑寐寤脸上的喜色一顿,垂下头。
皇帝眸光微沉,王宝也不由悬了口气。
没一会儿,岑寐寤抬起头来,道:“臣想请皇上赐婚!”
皇帝颌首,“朕听说你与新科状元已经定亲,若是朕再成全了你们,便是一段佳话了。王宝,传旨——”
“不,臣是想请皇上给新科状元赐婚,却不是为臣!”岑寐寤道。
岑寐寤说的很清楚了,她不想嫁与那位新科状元。
皇帝眼底暗光划过,沉声道,“那是为谁?”
岑寐寤抿唇,抬头再次看向面前的皇帝,“臣来时,经过御道,看到了众位下朝的官员,臣不经意在齐大人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
皇帝冷然呲目。
“臣知道臣许是看错了,只是臣出身商家,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臣前些日子才经历了生死之劫,臣有此惶恐还请皇上宽宥!”岑寐寤道,“臣早些年看过大齐朝臣的纪事,知道那些忠臣良臣每每与国难当头奋不顾身,甚至还有抬棺上战场的重臣学子,大齐如今国势昌荣,臣一女子却也不惧险难。臣说过臣愿意成全了那些歹恶之人,只是臣不愿旁人为臣所累。”
“高公子与臣结识与微末,如今高公子身为状元,位列翰林,来日必是前途不敢限量。而臣性子刚硬,不懂转圜,说不得会惹下什么滔天大祸,高状元是天子门生,更是来日国之肱骨,与其来日高大人左右为难,不如现今就斩了臣与高大人的姻缘——不止为臣,更是为君!还请皇上明鉴!”
清亮圆润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彻,皇帝盯着眼前这个面容美丽却是铿锵有色的女子。
良久,颌首,“朕准了!”
御书房的房门关合。
半掩着的窗子之内,皇帝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眼底波动微澜。
这女子言辞进退有道,毫无瑕疵可循,这话中隐含之意更是连朝堂上的那些自诩忠贞的御史言官也没几个能站出来坦然而言的,为学者,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登殿,有几个没有抱负?可面对朝中之险,能有几个秉持初心的?或圆滑,或谄媚,到头来为官百年,回想当初又有几个不悔的?
他是君,不是臣,不知道这些臣子在朝中究竟如何沉浮,可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眼前这个却只是个小女子。
什么时候连一商户出身的女子都能有这般舍我其谁,不惧险阻的气度!
难怪这女子面圣之时这般的从容不迫。
原来他还以为是老十一教的,却也不尽然。
“皇上!”王宝在皇帝身边低声道,“她这边辞了状元,那边不会对殿下……”
皇帝瞥了王宝一眼,“老十一自有取舍!”
王宝听出来皇帝隐怒,正待躬身退下去,皇帝又唤住了他,“说说那个齐老头面露杀意的事儿!”
“是!”
王宝赶紧的把刚才听来的消息禀告与了皇帝,皇帝的眉角扬了扬。
……齐老头这么傻!!
不过小女子瞧过去几眼,就忍不住了!!
啧啧,这个小女子也不老实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再次同车
宫城三重门外。
在宫中随侍的引领下,岑寐寤走出宫门。
宫门外,一驾并不出奇的车马等候在那里。
车马外,赫然而立的正是康宝,康宝看到她,上前行了一礼。
车帘没有掀开,岑寐寤却能感觉到一双看向她的视线。
康宝掀开车帘,也早已经有随侍搬过。
岑寐寤登上车子,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来,岑寐寤顿了稍许,握住了那只手掌。
岑寐寤进去了车子,车帘放下,车子缓缓离开。
车厢内。
显眼的红白锦袍笼罩,俊美的身形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尖滑的下巴弯起的唇角如清风妩媚。
隔着一张矮桌,刚刚面圣出宫的岑寐寤一身制式县主衣袍笼罩,低敛眉角,睫毛如蝶。
淡淡寂静飘渺。
“寐寤……”
“殿下……”
两人不约开口。
淳于珖清醇一笑,“我早就说过了,唤我元朗!”
“元朗”两个字在岑寐寤口中含了数刻,轻吐出声。
淳于珖满意,端起桌上的清茶递到岑寐寤面前。
“喝茶!”淳于珖道。
“……”
岑寐寤愣了愣。
这几日她是有意亲近这位殿下,却没想到这位殿下会给她端茶,“多谢殿下!”岑寐寤接了过来。
“随手而已!”淳于珖道。
手掌一弗而过,竟没有趁机揩油。
岑寐寤垂首轻品,掩下微颤的睫毛。
茶香轻飘,比原来在邕城时的君峰茶略有不足,不过显然这水更适合这香茶,片片的茶叶绽开,青翠碧绿的惹人垂怜。
“这是京城独有的天子茶,并不比起你惯喝的君峰茶逊色!”淳于珖道,“曾有名诗所言‘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说的就是此茶了。还有云‘小鼎煎茶面曲池。白须道士竹间棋。’我大齐僧侣示众,就与这茶也脱不开干系。寐寤以为呢?”
“寐寤品不出来!”岑寐寤道。
“莫非父皇训斥?”淳于珖道。
“不,只是寐寤心有疑惑!”岑寐寤道。
“说来听听!”淳于珖道。
岑寐寤放下茶盏,“寐寤想问殿下,岑家有何人耳目?”
淳于珖眼底幽光暗划,“寐寤何出此言?”
岑寐寤抿唇,“殿下知道寐寤是从齐家出来之后才险些遇刺!若是我府中没有眼线,又何曾知道我是去了何地,又何时回来?我回府之后也问过了管家,管家说殿下曾来找过寐寤,而偏偏殿下又出现的这么及时!”
“你,怀疑我?”淳于珖笑道。
岑寐寤摇头,“不,我以为是齐家!”
“齐家?”淳于珖道。
“不错!今日在宫城,我看到齐大学士对我面露杀机!”岑寐寤道。
“……”
淳于珖脸上的笑意微凝,身子也不由坐正,“你把你面圣所历与我说说!”
岑寐寤颌首,娓娓道来。
从进宫到面圣,除了她请旨赐婚,其他的都说了。只是她把自己看向那两位大人改成了她察觉到了那两位大人看向她,她才发现杀意。
淳于珖听着,神色复杂莫变。
而岑寐寤也看到了淳于珖脸上的异色,面露不解。见状,淳于珖勾唇,“寐寤,父皇这是要收你为己用!”
岑寐寤不相信的看着淳于珖,“殿下在说笑?”
淳于珖摇头,“不,寐寤虽是女子,可寐寤之才比朝中那些臣子也不逊色,不然父皇又何必升你的品级?要知道大齐朝中已经有百年不曾有平民升为县主,更还面圣得宜!所以说,寐寤你是唯一之人!”
淳于珖看着她。
岑寐寤在淳于珖的眼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霎时间,岑寐寤眼前竟闪过了当初在邕城两人同车的情形。
“所以殿下才来宫外接我的?”
岑寐寤道,脸上划过苦涩之意,“宫门重地,转眼就能传的尽人皆知,皇上封寐寤品级,或有震慑那些宵小之意,可殿下此举,便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我岑氏寐寤是殿下的人。如今殿下的名声在外,再有皇上一力而撑,现在殿下在京中的名望怕是无人可及了吧!”
淳于珖的心头微震。
他知道岑寐寤聪明,不曾想她竟是这般的剔透灵犀的让人心凉。
只是再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她这样变化的缘由。不管是谁经历了生死也总会变得和原来不一样,更何况加上数月之前在崇恩寺的那次,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寐寤!”淳于珖道,“你可知道圣恩雷霆?你不过一女子,在入宫时罔顾宫规张望四顾,即便父皇给你个藐视皇家,满门抄斩的罪名也理所应当,正如我先前所言,我没想到你会升职加品,只是即便你不过一平民,我也还是会来。”
“因为你是我的人!”
淳于珖刻意加重的声音响彻在车厢内,震溃了车厢中的清宁。
岑寐寤渐渐的溢上泪光。
稍许,两滴泪水含在岑寐寤的眼中,盈盈若滴。
淳于珖心头一叹,起身落座到了岑寐寤的身侧,把岑寐寤眼角的泪水拭去。
此刻车子已经从宫城驶出。
车帘在风儿的吹动下,缓缓的掀开缝隙,街头的叫卖声,各种小吃的香味穿梭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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