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桌两侧,红白袍子的十一皇子淳于珖眉目细致无暇,秋辰逸儒雅清俊,颊面绯红晕色,似是已经酒醉堙熏。
淳于珖托腮看着他,“喝点儿就成了,别在我这里耍酒疯!”
秋辰逸嗤了声,被元朗教训了番,心甚慰。午上的饭菜不错,荤素搭配,有我喜欢的金钱吐丝,只是可惜殿下吃不着。下午打算泡茶,吃豌豆黄,可惜殿下吃不着。晚上与弟妹们玩儿纸牌,可惜殿下玩儿不着……”
淳于珖唇角浮起轻魅笑容。
“……她很好?……真是,什么眼神……”
皇城。
朝阳初升,万物复苏。
“噹——噹——噹——”
三声钟鼓响彻皇城。
百官们从正中的政和殿走出,紫红青岚的官袍随着迈下台阶的步伐晃出官家独有的韵律。
低低的议论从各数的官员口中,似恭敬,似请教,均都是礼仪典范。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员们的议论声渐渐停顿,到最后即便是立在后面最高台阶上的那数位一品官员也都停止了说话,看向前方。
就在前面的礼仪侧道上,一个女子,行走在青石上。
浅红的衣裙在风中飘起涟漪,头上的发冠闪烁着星辰日月的光芒,娇美的面容肃穆端庄,双目直视前方,目不斜视,行走间,只看到脚下的衣裙迭移。
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哪怕是在此地,大齐的京城之地亦是无差。
“她是谁?”一年纪矍铄的老官员问道。
一旁的长须官员捋须道,“雍县县主!”
第一百五十七章真和那两位大人有什么
四周的官员闻声讶然。
“她就是岑氏女?”
“雍县县主啊!”
“原来就是她!”
“……”
众数的目光看过去,有惊讶,有不屑等等。
就在这时候,正行进间的雍县县主停下了脚步。
她的身形微动,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的一众官员。
融融日头之下,四周那些手握这刀剑寒光的侍卫都变成了那道倩影的背景。
品级稍低的官员下意识的行礼,品级高一些的官员则是面露惊疑,连立在最高处台阶上的数名朝中砥柱大臣的眼中也闪过流光。
“这个女子不一般啊!”年纪矍铄的老官员正是齐家如今的掌家人齐玉柏大学士。
“是啊!”一旁的长须男子秋辰逸的父亲秋盅述秋阁老亦是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这个雍县县主不同,原来他也没有当回事,谁年轻的时候不曾心仪某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直到那个小子承受了十鞭,京城里又因那个雍县县主沸沸扬扬,他才觉得这个县主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今儿竟是那个雍县县主面圣的日子。
民女一朝升天,面圣真龙,却无丝毫胆怯,坦然自若,当真非一般所能及。
“齐大人……”
秋盅述察觉到身旁的齐大人神色不对,再仔细一看,秋盅述的面色也微微一变。
数十米之外,那高高立在台阶上的两人神色变化都在岑寐寤的眼中。
年纪矍铄之人与那个齐小姐有几分相似,想来正是那个齐大学士。
而旁边那人眉眼与秋辰逸隐隐相近,应该就是秋辰逸的父亲了。
所有的宫城大同小异,从她进入宫门她就知道那边是文武官员下朝的方向。即便是没有听到那些细碎的嘈杂声她也想要瞧一瞧这大齐的官员,尤其走在最后的大齐高官。
而果然,那两位高官气质凛然,更是胸怀沟壑城府,尤其是那位齐大人,即便是隔着如此之遥,那位齐大人眼中的杀意还隐隐轻泄。
若是旁人可能还觉察不到,可是她自幼就长在宫中,更还登位十年,宫中那些人的嘴脸是再清楚不过,即便经历了五百年的神魂游荡,对她来说也不过南柯一梦。
她不认得那位齐大人,而那位齐大人却是对她流露出了杀意。
嗬——
岑寐寤微微一笑。
瞬时如千万树花开放。
一众的官员微怔,而当中有机敏的顺着岑寐寤的视线回头看去。
但见那高高的台阶上,齐大学士与秋阁老的脸色都有些不对。
难不成那位县主看的是那两位大人?
可那两位大人的岁数也太大了!
似乎正就是在解释他们的疑惑,但看那位县主冲着那边微微颌首施礼,而那两位大人也在其后颌首示意,众官员立刻大悟。
还真是在看那两位大人!
难不成这位入京不到一个月就惹出这么多事儿来的县主还真与那两位有什么关系不成?
岑寐寤转身离开。
台阶上的齐大学士和秋阁老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在看到台阶下一众官员脸上的神色之后,两人的心头都是微微一凛。
刚才他们两个竟然都着了那个县主的道儿。
什么时候他们竟也对一个七品之人这般轻易的还以颜色?
“听说这个女子出身商户。”秋盅述大人道。
齐大学士掩下眼底的杀意,面带一滞。
刚才皇上还称赞了“好”,他现在呵斥岂不是与皇上背道而驰!
“皇上,奴才……”
皇帝摆手,此刻周身的冷意散去,在岑寐寤眼前的只是个慈祥威严的老人,“岑氏寐寤,这般小心机可不能保你安然无恙!”
“是!是皇上宽宥!”岑寐寤道。
皇帝眼中闪过赞赏。
“知进退!不惧权威,凛然之气,难怪初入京便惹出这么多的事儿来!”皇帝道。
岑寐寤面有黯色,“臣错了,臣不该意气用事,有言之,大丈夫伸缩有道。臣要学的还有很多!”
皇帝目光怪异,“岑氏寐寤,你是女子!”
“皇上给了寐寤七品之衔,寐寤便不以为自己还是深闺妇人!”岑寐寤道。
皇帝的眼底闪了下,莫名的想到了自己后宫里的皇后贵妃,她们也都是有品级的,且品级比眼前这个女子还要高。若是她们也说这样的话……那画面太美,皇帝不敢看。
“怎么,岑氏还想干政?”皇帝捋着胡子笑问。
岑寐寤道:“臣的品衔是皇上所赐,臣又未曾嫁入谁家,臣自当有协政之力。何况臣还没有干政就已经有人想要谋害臣的性命!既如此,臣便愿成全了他们!”
“……”
皇帝差点儿把自己的胡子拽下来一缕。
第一百五十八章有意思的县主
此番京城之乱,有他的谋划,也低估了某些臣子对皇家的不臣之心,可却是与这个岑氏的性子分不开,
只是刚才不是还说“伸缩有道”,这一眨眼又是宁死不回头架势!
怎么想都和自家的小女儿有些相似,也难怪那个小丫头再三的求他在见这个岑氏的时候不要生气,还说这个县主有意思的很!
呵呵,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还真想把这个什么县主给扔出宫外去。
协政,哪儿是这么容易的!
“这么说除了那份折子,你还有旁的协政之事?”皇帝问。
岑寐寤不急不缓,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这是臣的折子!”
皇帝的眸子缩了缩,还真有!
王宝也愣了下才上前去接折子,接折子的时候王宝还特意看了岑寐寤一眼。
秀美的脸上凛然不惧,甚至在看到他看向她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王宝额角微抖,把折子奉到皇帝案前。
皇帝打开,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后又仔细看过。
一旁的王宝瞧着暗自心惊,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他自然知道皇上的习惯,若非是这折子当中真是内涵,皇帝不会再看第二遍!
良久,皇帝放下折子。
折子上的内容不多,大抵说的是京城沟河交错,还有临街屋脊之变。
皇帝大概能猜出来这“临街屋脊”是因为岑氏被刺杀所至,只是因一而到三,想到以防万一,以免得日后京城再有类似之事却也可见聪慧,而京城沟河交错之改却是工部的事儿。
“岑氏,你是如何想到沟河交错的?”皇帝问。
岑寐寤道:“皇子殿下曾在邕城携臣看过抗旱之利,臣揉合几多,方有此念!”
“当真?”
皇帝问道,同时,周身冷然皇威倾轧而下。
若是旁人早就身神俱乱,颤抖不已,而岑寐寤虽面色微白,却仍屹立不动。
“是!”岑寐寤道。
皇帝眼中厉色散去,看了眼桌上的折子,“此折不错,朕会着有司斟酌办理!”
岑寐寤谢恩。
皇帝颌首,“此番进京,朕本想赏赐与你,却不想教你身陷陷阱,宣旨——”
一旁的王宝应声,拿起早就放在一侧的旨意,高声朗读。
在岑寐寤意料之中,无非是各种的金银珠宝赏赐,另外把她的七品县主升为了六品,最后在王宝宣读之后,皇帝又加上了一句,“可上密折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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