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伯边调着馅料,边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元佑从定南侯那边借了好几口大的军用铁锅,小左和温言正在后院弄呢,晚上你就瞧好吧。”
萧奎接着问:“明天开业,酒楼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前天去看了下,哎呀,这要开起来,生意指定差不了。”颜伯赞叹。
“那是因为有您!”萧奎笑。
“不能这么说,”颜伯否认,“你们是没进去过,那里的布局和那里的装修是我见过的酒楼中最精巧的。不说桌椅,光说那楼梯栏杆的雕花,就活灵活现的。那酒楼大厅里用的碟碗都是定窑出产,包房里的碟碗更是稀罕,都是钧窑出产的。我都担心万一哪个食客不小心打碎一盏,可怎么赔啊。”
“啊?!”打下手的三人停了下来,“这得花多少银子?”
“元佑也不知道,反正这钱都是那个大金主出。”
“哦!”三人继续干活,除了桑源,在场的几位其实早就猜出了那个大金主是谁。
晚上,芮捕头带着其他几个关系好,嘴巴牢的大捕头,偷偷翻墙进了1号院。颜伯毫不客气地指挥他们去后院帮忙。
后院不大的场地上,支起了六口大锅,每口锅都有一丈宽,颜伯安排每两人负责一口锅,一个翻饼,一个看火。萧奎和桑源负责在厨房包饼,单应和寻古负责运送,小左和温言负责将烤好的饼放到一旁晾着,并给小饼点红。
萧元佑从定南侯府借了两辆大马车,用来将饼运送到酒楼。
酒楼内灯火通明,倪掌柜指挥着店伙计们将红绸挂满了整楼,红剪纸贴到窗户和门上,为开业讨吉利。
吉文宇作为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东家,坐镇酒楼,将从他爹那学来的各种道家风俗一一套用。倒杯小酒敬敬门神,烧个香拜拜灶王爷,拿进几个竹枝,代表节节高。总之,他也挺忙活。
“看,那是定南侯府的马车!”一个天没亮就来围观的小伙子对另外一个老翁说,“没准儿这家酒楼就是定南侯开的。”
“定南侯哪有这么多钱,听说这家酒楼是好几家联合开的。”
“有定南侯撑腰,这酒楼也就能办下去了。”
“是呀。就是不知道菜品的味道如何。”
“等开张了,咱们进去吃一次不就行了。”
“不用进去,等开张时,尝尝他们免费派发的喜饼就知道手艺如何了。”
“也是,咱们再往前站站,免得待会儿领不到喜饼。”
“对!往前站站。”
“哎!别挤,这儿还有人呢!”前面的人开始不满。
京都难得有个大酒楼开张,还在同顺街上,闲的无聊的人们都提前赶来看热闹,顺便尝尝酒楼免费派发的喜饼。
卯时,身着统一藏青色服装的店小二,在酒店门口,铺出三丈长的红毯,懂规矩的京都人都自觉的站在红毯两旁,这是开业的入场口,不能占了,免得讨人闲,不吉利。
随后,在一阵锣鼓声中,一舞狮队和舞龙队分别从街两头进入,在酒店门口舞了起来。
辰时,两对垂地的大挂鞭从三楼的窗户口放下,剪彩用的大红绸从二楼横着垂下,中间一朵大红绸花煞是惹眼,这大红绸花不仅编的精巧,而且用料也很好,是湖州良绸。
“这可真够气派的!”围观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从早晨到现在,他们都站了三个时辰不止,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光近距离研究酒楼门窗上的雕刻就让他们感觉不枉此行,这雕工,别提了,忒好了!
当然也有人发现了问题。“你说这酒楼叫什么名字,怎么没个牌匾呢?”人群中有人议论。
“对呀,大门口光一副对联,牌匾呢?”
“我看三楼正中的窗户顶上上有块大平板,那是不是挂牌匾的地方?”
“还真是,不过马上开业了,这牌匾怎么还不往上挂?”
“难道待会儿爬梯子挂上去?”
“在开业典礼上,爬梯子挂牌匾太难看了,别人家开业都是给匾额掀红绸。况且哪儿找那么高的梯子去。”
“这可有意思,待会儿咱们看看这个牌匾是怎么挂上去的。”
人群中的王二斗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与李小四说:“都这会儿了,怎么也没个来宾,也没个迎宾的?”
“前面这么挤,哪个有身份的肯来。”
赵三插嘴:“你们不知道吧,这酒店有一个后门,还有一个偏门,宾客八成是从那两个门进的。”
“没个有身份的来宾镇场子,怎么显得这个酒楼有背景?”
“早晨这边不是停过两辆定南侯府的马车嘛,有这两辆马车镇场子,也可以了。”
“问题是这两辆镇场子的马车现在都不见了。”
“那就看是谁剪彩吧。”
“这么大个酒楼,怎么也得找个好靠山来剪彩,否则怎么在京都混。”
“靠山虽然重要,关键还是要看菜品!”
“对的。我这儿饿着肚子,就等着吃完派发的喜饼,再决定要不要进去吃一顿。”
第九十九章:酒楼开业,桑源现身(二)
巳时一到,酒楼门从里面向外打开,身着崭新服饰的倪掌柜带着身着统一藏青色服装的店伙计纷纷走了出来。
锣鼓声停,舞龙队、舞狮队停了下来。
倪掌柜憨厚的脸上堆满笑容,大声向众人说:“承蒙各位捧场,今日酒楼开业,菜品半价!”
“下面请小东家剪彩!”
萧元佑、童晗月和吉文宇面带笑容,从酒店内走出。
萧元佑难得的穿了一次蓝色绸缎衣衫,冲着众人抱拳:“承蒙各位捧场,我也不多说,让我家的菜品说话。还请诸位日后多多赏光!”
说完,他与童晗月一点头,齐齐腾空而起,一边一个,将从二楼垂下来的横绸剪断,掉下的大红绸花正好落入吉文宇怀中,吉文宇将大红绸花高高举起,大喊:“开张!”两旁站着的店伙计适时地将垂下的鞭炮点响。
“啪,啪,啪……”“咚咚锵,咚咚锵……”鞭炮声和锣鼓声顿时响起,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一盆一盆的喜饼被店小二从酒楼内端出,摆在店两旁的铺着红绸的桌案上,准备分发。
“哎呦,这喜饼我头次见,能做出这么多颜色真不简单!”各种颜色的蔬菜汁,和各种不同材质的粉面,配上各种不同的馅料,做出各种不同颜色不同风味的喜饼,这也就是颜伯能做出来了。
“好香啊!”随着桌上的饼越摆越多,饼的香味盖住了爆竹的香味,人群中,有人流出了哈喇子。
“瞧着瓷盆,居然是定瓷,这家店可真是财大气粗!”
“是啊”
“有这三家做靠山,这酒楼算是立住了,就看它的菜品了。”王二斗感叹。
“是呀,刑部尚书、定南侯还有原来的大理寺卿,这都是实权人物,谁敢惹……”李四的声音被淹没在另一阵的响锣中。
“咣,咣,咣……”人群立刻静下来,只有官员出巡或是办大事,才用响锣开路,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小太监跟着郭公公走上了红毯,在他们后面,两个御前侍卫抬着一个盖着红绸的大牌匾。
“皇上赐匾,”郭公公大声喊,“请桑源,桑大侠挂匾!”郭公公将“桑源”二字咬得特别的清楚响亮。
听到是皇上赐匾,围观的众人纷纷跪下。再听到“桑源”二字,跪地的众人纷纷左右对视,目露疑问:“我没听错吧,是桑源,桑大侠?!”
萧元佑跑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将桑源和他爹萧奎拉了出来。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着的惊呼声:“哇!真是桑大侠!”
桑源跪地接旨,随后接过牌匾。
萧奎在旁,掀开上面的红绸,顿时眼前一亮,暗红色的牌匾上,大书三个金晃晃的字:云香楼。这是御笔亲题!
桑源看着这个匾额有些犯难,这么大个,也没个挂绳,怎么挂上去呢?
郭公公及时解了难处,他捧出四颗金色的长钉,恭敬地说:“请桑大侠将这个牌匾钉上去。”
萧元佑与郭公公熟,他与郭公公说:“这么高,上面也没个落脚地儿,一时半会儿钉不上啊。”
郭公公笑道:“这就看桑大侠的本事了。”
“这是谁出的主意?”萧元佑有些小抱怨,如果一时半会儿钉不上去,岂不耽误了酒楼开业?
“谁出的主意不重要,”郭公公小声说,“关键是要证明萧大人没有杀桑大侠,两人关系还很好,桑大侠的武功还是很高。”
“是谁整天没事造谣?”萧元佑噘嘴。
“这不就趁这个机会破谣嘛。”郭公公呵呵一乐。
桑源与萧奎站在旁边听了,会意一笑,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便让萧元佑请寻古出来。
人群跪在地上,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三人。
萧奎将牌匾递给寻古,三人抬头望了一下三楼的那块要挂匾额的平板,深吸一口气,齐齐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