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的人说,开头的菜,大臣们都没怎么吃,都在等您的大菜呢。”
“哪儿还有什么大菜。”颜伯笑,“元佑中午就跑来跟我说,皇上今天可能没心思吃饭,让我调整上菜顺序,前面上的那些菜都是大菜,难道只有上个烤全羊才算大菜?”
“元佑能有这个心思?”童晗月表示怀疑。
“好像是郭公公让他过来说的。哎呀,宫里有人就是好办事。我该做的菜都端上去了,吃不吃是那些大臣们的事。”
“大臣们都没吃,您不觉得可惜?”童晗月问。
“元佑说,宫里的那些侍卫们都等着吃这些剩菜呢,谁吃不是吃。”颜伯笑,“丫头,赶快把萝卜削皮,切丝。”
……
萧奎神情萧索地走进来:“颜伯,您的大菜在哪儿,我还没吃饱。”
“你不是去接芷兮和凌儿了,怎么跑这厨房来了?”寻古问。
“别提了,我把凌儿弄哭了,皇上让我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你……”寻古想起,芷兮可能是皇上的女儿,萧奎等于入赘皇家,果然滋味不好受。
看萧奎凄凉,颜伯好心地说:“你先坐这帮我剥蒜,等我把皇上接下来几天的饭食忙完了,我们一起吃点便餐。”
童晗月好心地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解释:刚才的御宴,颜伯前几道上的菜都是大菜,后面的反而是小菜。
萧奎懊恼地说:“早知道,我多吃点啊!”
“别急!”颜伯翻着锅铲,乐呵呵地说:“我留了些边角料,待会儿我给你们做道大菜!”
能被颜伯称为大菜的,必然味道极佳,帮厨的几人嘴里顿时充满了口水,眼冒星星光。
萧奎面露渴望的笑容,飞快而又熟练地剥蒜。
第二天是初一,京都拜年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昨日颜伯的大菜是什么。
“昨日,深夜,皇宫内飘出一阵异香,整个内城都能闻得到这个味。这香味让人食欲大开,满嘴流哈喇子。有宫廷侍卫说,这就是颜伯做的大菜。”
“前面的几道菜,已经让我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最后的大菜可得是什么样的滋味啊!”
“我们真该不顾礼仪,一直坚持等到吃完颜伯的大菜再走。平生就吃这一次,犯一次规算得了什么。”
“是呀。据说,这香味引得皇上又加了一次餐。”
“这该是什么样的大菜啊!”
什么大菜呢?据说吃过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食不知味。
其实这个应该算是个小番外,重点突出颜伯的厨艺,为下面一道便宜的大宴做个铺垫。
第八十三章:元佑打架
吉文宇是吉符的孙子,自打京都城里开始流行学习马术,他就按捺不住兴奋,给远在荆州的爷爷写了封信,想请爷爷给自己找个好一点的老师。
荆州太守吉符收到信后,想了想,写信将自己的孙子推荐给好友定南侯。
定南侯收到信后,将吉文宇招过来,与元佑一起学习马上功夫。
吉文宇成了元佑来京都后第一个好朋友,但总是玩不到一起。
吉文宇:“今日城南新开了一家菜馆,据说里面的红烧肉很好吃,今晚我们去吃如何?”
元佑:“再好吃,也没颜伯做的好吃,不去。”
吉文宇:“今日北城来了个杂耍团,晚上要舞火龙,你去不去?”
元佑:“我要回宫陪皇上。”
吉文宇:“昨日东城来了个戏班子,台柱子是有名的江南弹,下课后你跟我去听一场,不耽误你回宫。”
元佑:“我要回家看看我娘和小弟,还要去1号院给皇上拿点零嘴回去。”
吉文宇:“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
元佑:“你这人怎么这般清闲?”
吉文宇:“你好歹也是一品御前侍卫,我无官无职一身轻。”
元佑:“那我跟皇上说一声,你也来当个御前侍卫。”
吉文宇:“得,我还是一身轻吧。像你这样,太累。”
元佑:“累吗?我觉得不累。”
武帝知道情况后,对元佑说:“你也该试着跟京里的贵公子交往,以后晚上,你可以晚点回来,朕让宫人给你开偏门。不过你不可在宫外过夜。”
自此,京都城茶楼酒肆内偶尔会出现一位布衣贵公子—萧元佑。因为元佑除了侍卫服,就喜欢穿布衣。每次元佑出现在这些地方,身旁总是跟着吉文宇。
有知道的人晓得他是武帝跟前最受宠的御前一品侍卫,想刻意交好,奈何他总是行踪不定,遇到了没说几句,元佑就要回宫。
有人寻到吉文宇,想通过吉文宇搭上元佑的路子,但都被吉文宇拒了。
吉符吉太守早就给过吉文宇书信,让他谨慎与元佑交好,切勿将其带坏,否则一家子都完蛋。
当然有人想巴结萧元佑,也有人在暗中嫉妒萧元佑。
那些官宦子弟大部分没有出仕,或在家闲着,或在家苦读。勋贵子弟想进御林军,那要挤破头、通过好几个关卡,最后才能勉强当个普通御前侍卫,即使这样也无限荣光。
像元佑这样才十四岁就任御前一品侍卫的,想都不要想。
因此,有些官宦子弟和勋贵子弟对元佑充满了嫉妒。
某日傍晚,元佑跟吉文宇到东城新开的一处酒楼里吃饭听戏。
才坐下没多久,菜才刚上了两个两盘,就听邻座有一群二十多岁的贵公子在闲聊。
“年兄这次御林军选举又没中?”一皂色锦衣男子对另外一个有些沉闷的玄衣男子说。
玄衣男子叹口气:“御林军哪儿那么好进。”
一身着浅蓝色锻衣,腰缠玉带的男子道:“可惜呀,若你也有个尚书父亲,长得再好点,你就不用这么拼了。”
听到这里,元佑放下筷子,竖起耳朵,这分明是在说他嘛。
旁边一蓝衣黑脸公子冷笑:“也不知那位是靠什么攀上去的,据说他武艺平平,囊中羞涩,除了侍卫服就两套布衣轮换着穿,根本不可能是皇室中人,连你我都不如。”
“谁让他有个好龙阳的爹,没准跟皇上有什么首尾,就把他捧上去了。”腰缠玉带的男子压低了声说。
众人心领神会的呵呵暗笑。
“啪”的一声,元佑将碗筷摔倒地上,猛地起身,抓住玉带男子的衣领,冲着他的圆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你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辱我父亲,更不能辱皇上!”
“嘣嘣”两拳下去,玉带男子的眼框顿时变成青黑。
皂色锦衣男子和玄衣男子急忙一边一个拉住元佑的胳膊:“有话好说,不可无理!”。
蓝衣黑脸公子起身,冲着元佑的后脑就是一拳:“小人!”
元佑听到风声,急忙歪头躲过这一拳,口中大喊:“背后议人长短,辱我长辈,你们才是小人!”
边上站着的四个人的仆从一看,一个身穿藏青色布衣的少年居然敢打人,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几个仆从围上来,对元佑拳打脚踢。
吉文宇一看,元佑要吃亏,急忙加入战团,抡起圆凳照着这些仆人的后背就打。
四人都已猜出元佑的身份,皂色锦衣男子和玄衣男子急忙喊停,但除了他俩的仆从,没人听他俩的。
店里的食客纷纷站起身,远离战团。也有听到一两句的,急忙下楼回家,这些人都不好惹,走为上。
那位玉带男子是镇国公世子,店门口等侯的六个护卫知道自家世子被打,拔出腰刀冲进店里。
店里人一看这阵势,所有能跑的食客都跑出门。
掌柜的要上前规劝,被店伙计一把拉着跑出门:“姐夫,保命要紧,没看他们都拿着刀吗?”
“天子脚下,居然持刀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掌柜的蹲在店门外,唉声叹气,“这要是出了人命,我这店没法开了,我怎么对得起东家啊!”三十多岁的人,就像孩子似的,快哭了。
“姐夫你等着,我去报案,官差来了就好办了。”小伙计一溜风地跑远。
有几个有良心的食客将饭钱塞到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别急,我看那布衣少年功夫不弱,只要他不死到你店里,就没事。待会儿巡街的衙役来了,给点钱就妥了。”
周围的人探头看向店里,纷纷议论:
“但愿那两个少年能撑到衙役来。”
“那少年一看就是平民家的孩子。看见腰缠玉带的居然敢打,这不是明显找死嘛。”
“是呀,他家人也不教教他,只有勋贵家的家主和世子才可以配玉带。”
“那个带玉带的好像是镇国公世子。”
“他好像还是皇储的候选人之一,这两个少年麻烦大了。”
东城一般都是贵人居住的地方,所以对这些勋贵都很熟,对朝中的消息也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就在大家都在为这两个少年惋惜时,店内的打斗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