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们难得有机会吃到颜伯特制的零嘴,自然十分高兴,喝起果味茶来更是赞不绝口。
在愉悦的氛围下,童晗月,一个一个的将她们请到密室里,仔细询问。
“这是世子的玉佩吗?”童晗月从自己府里随便找了块玉佩来问。
“不太清楚。”镇国公府三夫人摇头。
三夫人去年才嫁入附中,见世子的次数有限,自然不知道世子是否有这样的玉佩。
肯定不是,童晗月心说,这只是个幌子。
“三夫人对世子的印象如何?他平日可结有仇家?”
“世子平日待人和善,没有仇家。”标准的回答。
“那如果世子被废后,公府里谁将继承世子的位置?”
“这……这要看国公的意思。”这个没有标准答案,三夫人不知该如何答了。
童晗月微微一乐,她就知道,镇国公给了众人各种标准答案,在镇国公府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她才想出将几位夫人狂出来,挨个询问,套出底。
“有人说,世子之位该是由你夫君,也就是镇国公的三子来继承。你怎么不知道?”
“府里有大公子,这个真不好说。”三夫人道。
“大公子是庶出,怎么可能继承?”
“大公子的生母已经被国公爷抬为平妻。”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年初的事。”
“这么说,三公子和大公子都有可能为了争夺世子之位,利用世子之死互相攻讦了?”
“我家夫君才十五岁不可能有这个心思!”三夫人有些急了。
“难保其他人有。”
“即便有,杀死已经要被废的世子对谁也没有任何好处。”三夫人是大家出来的,看问题还算清晰。
“可以指责对方有意为之,搅浑水,好摸鱼。”
“不可能。”三夫人咬定自己夫君没有参与这样的事,但心中却想着大公子会不会干这事。
“别的不说,为何世子死时,周围居然没有一个护卫?”
“这……”三夫人哑口,这确实不合常规,即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夜里也会有四个护卫轮值。“世子的护卫都被萧侍卫打伤了。”唯一解释只能是这个了。
“听说世子有八个护卫,萧侍卫打伤了四个,还有四个呢?”
三夫人彻底回答不上来了。
童晗月见三夫人确实知道的不多,便拿出备好的一个玉镯:“刚才为了案情,对夫人有些咄咄逼人,还请夫人见谅。这是件小礼物,算是赔罪。今日问的话,还请你挑挑拣拣跟国公爷说。”
三夫人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日后若要我相助,我定当不辞!”说完,她将袖子放下,盖住腕上的玉镯,这个玉镯价值不菲。
“我隐隐听说,世子好龙阳。国公爷一直压着消息。内院不设护卫也算说的通。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说完,三夫人低头,莲步轻移,走了出去。
世子之死跟三夫人没有任何关系,能帮童晗月一个忙,就帮吧。
童晗月虽然没成婚,但“好龙阳”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据传,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好这个。
看着三夫人出去的背影,童晗月感慨,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能多得世子的一些信息,就对破案多一分帮助。
镇国公府六小姐,世子的同母妹妹被请了进来。
“这是世子的玉佩吗?”童晗月拿起刚才的那个玉佩,问了同样的问题。
“好像,是吧?”六小姐今年才十岁,大眼睛眨巴着说。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块玉佩?”童晗月心说,是,才怪!
“我也不确定。”六小姐说。
童晗月无语,这个丫头,啥也不知道,尽瞎说。不过瞎说也有瞎说的好处。
“你平日经常去过世子的院子吗?”童晗月问。
“不经常。二哥不喜欢我去他的院子。”
“你父亲喜欢你二哥吗?”
“喜欢。我二哥文武双全,据说皇上最喜欢这样的。”
“你父亲将你大哥的身母抬为平妻,你母亲有怨言吗?”
“开始有点,后来我父亲说是什么平衡,助力,反正我母亲答应了。”
“你大哥人怎么样?”
“还行吧,肯定没有我二哥好。”说完六小姐眼中有泪,“可惜,我二哥被人杀了。我母亲现在担心我大哥会继承世子之位,这些天一直生病。”
“你母亲有猜测是谁杀了你二哥吗?”
“猜不出,不过她说了好几句‘作孽’。”
“‘作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童晗月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就拿出一缕金丝线送给六小姐,六小姐乐颠颠地走了。
大夫人也是问不出什么。
最后请进密室的是世子夫人,她是昌平伯的嫡女,嫁给世子已有三年,原来在闺中,与童晗月也曾走动过。
“紫馨来了!”看世子夫人进来,童晗月起身相迎。
身穿丧服的世子夫人形容憔悴,看见童晗月,微微一礼:“晗月妹妹,难得你还能想起我的闺名。”
童晗月牵起世子夫人的手,将她引到座位上,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喝口茶吧,我看你的嘴唇都裂了。”
“自打世子死后,无人再关心我的冷暖。”世子夫人拿出绣帕,拭了拭泪,哽咽着说,“府里现在都在暗中为世子位争着,世子是怎么死的,除了国公爷和老夫人,没人关心。”
童晗月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世子夫人述说。
“可能你也知道了,世子好龙阳。国公爷为了此事不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内院压根就不让护卫进来。”
“世子表面上对人和善,实际上心狠手辣。尤其对他看上的男子,不弄到手,不罢休。”
“自我嫁进来,光他身边的小童就换了两个,不是被他欺凌至死,就是不堪受辱自杀。”
“国公爷都替世子压下来。尤其是有风声,世子可能是皇储的候选人之一,国公爷更是将知道这件事的仆佣都遣散到荆州老家,世子也收敛了不少。”
“没想,他先是惹了口祸,被萧侍卫打了一顿,连世子之位也要丢了。接着没过几天就被人杀了。”
说完,世子夫人又是一阵哭泣,“旁人先前还羡慕我嫁给了世子,现在,她们都在笑话我。我才十八岁,就成了寡妇,且膝下无儿无女。”
童晗月默默地听世子夫人说完,将一块崭新的绣帕递给世子夫人,让她拭泪,“世子可曾强迫他人,留下仇家?”
“我只知道,在我嫁进来后,他曾诱骗一个商户子进府取款,然后将人凌辱,杀死。这个人的哥哥上府闹过,国公爷用银子打发走他。这个哥哥曾扬言要取世子的性命。”
“收到世子身边的小童,都是世子看上眼。这中间肯定有强迫,但留没留仇人,我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那个商户家的名字和住址吗?”
“我隐约记得他家姓赵,是东街做字画生意的。”
“你说的这些很有用,谢谢紫馨,我们会尽力破案。”
“破不破案对我来说无所谓,世子生前与我相敬如冰,我只是看你的面子才跟你说这么多。日后我可能就幽居守寡,再也出不来了。”世子夫人怅然地说。
“你可再嫁。”
“再嫁?呵呵。”世子夫人凄然地说,“我母亲已经死了,我后母能将我全须全尾地嫁到国公府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我若是再嫁,光嫁妆就能被她剥掉一层皮,嫁得好坏就更不好说,还不如我守着我的嫁妆,住在国公府里舒坦。”
提起后宅的龌龊事,童晗月也是心有同感,她只能附和:“这样也好。”
“有时我真羡慕你现在的样子,恣意潇洒。”
“我这也是被逼的。”童晗月苦笑。
世子夫人抬头,哭红了的眼睛盯着童晗月,欲言又止。
“紫馨有什么话,就说吧。”童晗月看出世子夫人有话要说。
“我说了,怕你受不了。”
“说吧,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能让我受不了。”童晗有些好奇。
世子夫人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出来:“你长久不在后宅,不知后宅的流言。你那被休的后母说你被劫持后,遭玷污。亏定南侯不知道,还在找人为你说亲,却不知这已经成了笑话。”
童晗月的脸色顿时煞白。
“你请定南侯不要再找人为你说亲,除了那些趋炎附势的,没人真心与你成婚,反倒遭人嘲笑。”
世子夫人说完,不敢再抬头看童晗月。
童晗月缓了好一会儿,才白着脸说:“紫馨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若不说,我和我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人暗中嘲笑。”
“其实,后宅里的人都羡慕你能当个大捕快。你若不婚,她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
“我已说过我终身不嫁。我再劝劝我父,不要再找人说亲,徒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