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丫鬟一急,“使不得,这是姨娘的安胎药,并不是夫人的,老爷吩咐了,夫人病的严重,最近不能见客,吴姑娘还是请回吧!”
看来那些夫人说的果真没错,齐夫人是被禁足了……
当下管不了那么多,吴宣月直接走到门前,一把推开,大门发出“吱呀”的尖利声响来。
正在屋里劝解宋氏的抱柳听见响动,去了外间一瞧,“吴姑娘,您怎地来了?”她问道。
“是月儿吗?好孩子,你快来。”躺着床上的宋氏听见,立即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道。
吴宣月来的巧,她正想让齐瑜或是齐珏给她递信呢!
☆、138 怀玉小产
“齐夫人,是我,月儿。”吴宣月进了里间,坐在床边轻声说道,“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抱柳拿了个靠枕垫在宋氏身后,方便她坐好,而后便出了屋子,将门小心阖上。
“月儿啊,还好你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念叨着你,却没法子,让我瞧瞧,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宋氏拉了吴宣月的手,一叠声儿地问道。
“月儿没事,您别担心。倒是您,是不是又是那个怀玉……”
宋氏便将在路家的说辞又告诉了吴宣月一遍,“分明是她自己故意摔倒要陷害我,如今可不活蹦乱跳地,还揽了管家的权,真是气煞我了!月儿,你可一定要帮帮伯母帮帮琛哥儿啊!”
继而低声在吴宣月的耳边道,“等你回了家,就去见你祖父……”
话刚说完,便听见屋外抱柳在敲门,声音里带着焦急,“夫人,夫人,怀玉姨娘小产了。”
小产了?
宋氏嗤笑一声,“管她做什么?我如今不得出门,她又做这幅样子给谁看,难不成还能怪到我头上来?”
说话间抱柳已经进了屋子,脸上一片惊恐,看着宋氏道:“夫人,这次是真的,小产了……”
真的小产了!宋氏还未反应过来,面上先绽了一个笑,“哈……”
突然觉得好似不妥,但却如何也收不住,便带着一抹诡异强忍的笑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没等自己动手,先收拾了她?
“现在大家都乱套了,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抱柳眼光溜了一下吴宣月,支支吾吾地道,“据说是……”
“无妨,月儿是自家人,你说便是。”
“据说,是因为吴姑娘说的两句话,怀玉姨娘便动了胎气,原本也没什么大碍,谁料她的丫鬟伺候的不精心,没有去请大夫,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不对劲,再去请大夫,已经晚了……”
吴宣月何时经过这种事,原先只不过是要下下怀玉的脸面,这时已经呆了,直摆手道:“我也没说什么,只让她记得自己的本分,真没什么了!”
“好孩子,别怕。”宋氏搂了她在怀里,十分想夸她一句,可现下也不合适。
“哪里就这么巧了?定然还有别的缘故,你去打听打听,大夫到底怎么说。”宋氏还不相信这么好的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发生了,吩咐抱柳再去探听消息。
抱柳转身又出去了,不大会儿带了个小丫鬟进来,正是方才在小厨房门口煎药的那个。
她有些怯生生地,见了宋氏,缩着身子行了个礼。
姨娘没了孩子就等于失去了依仗,她们这些平日里往上巴结的奴婢自然害怕被宋氏报复,尤其是她还收了诗果的好处,答应帮忙盯着夫人宋氏这边的动静,焉能不怕?
方才吴宣月进去了后,过了会子借着送药的名头她便去了怀玉的屋子里,想要禀报这件事,却瞧见怀玉脸色十分苍白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着人。
她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叫人,这才发现了。
方才抱柳找了几个丫鬟婆子,都不是十分清楚,她见了,心思一动,便自告奋勇地跟着来了。
在宋氏急切的目光下,小丫鬟咽了口口水,道:“夫人,大夫说,说姨娘这胎本就不大稳妥,又受了几番折腾,这些日子还不顾身子重管着家事,烦累过度,因此才会小产……听说,听说是个小姐。”
怀玉的出身宋氏不知,但那种地方向来都是要求身姿曼妙,因而便不大康健又不易受孕,偏怀玉为了使小性,常常不愿意喝药,非要齐继如哄着才肯喝,那时药性已经散了许多自然不大管用,加之这段时间她一直不安生地折腾,今日终是没撑住。
“呵呵,她不是爱揽权,非吵着闹着要管家吗?成日里说是个哥儿,也不知多厚的脸皮!”宋氏终是没忍住,冷笑着道,还不放心,又问,“果真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大夫开了些补气益血的方子,幸而胎儿不大,只是也要姨娘好生保养。”
“自然要好生保养。”宋氏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得意地道,“老爷可还指着她的肚子开枝散叶呢!”
忽然瞧见一旁脸色苍白的吴宣月,便安慰道,“别怕,你也听见了,都是她自己不当心作出来的,碍着你什么?说到哪里咱们也不怕的。好孩子,我让人送你回去,没事的啊!”
吴宣月楞楞地点点头,宋氏便让抱柳将人送了出去,自己神清气爽地起身梳洗,选了不久前新做还没上过身的衣裳,又抹了胭脂等,气色十分红润。
“怀玉姨娘小产,下人们懂什么,回头出了差错还不是我做主母的不精心,咱们去看看。”
一行人五六个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去了怀玉的屋子。
甫一进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传了过来,宋氏拿帕子捂了口鼻,上前看见怀玉正十分虚弱地躺在那里,见她来了,只睁开眼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理了。
她眼眶赤红,显见是哭过了。
“你们姨娘可吃过药不曾?这女人小产呀可不能任性,否则日后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想再有身子也十分不易,你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顾好了,若出了什么好歹,我头一个饶不了你们!”
宋氏对贴身伺候怀玉的丫鬟诗果道。
诗果也陪着哭了一场,此时还有些哽咽地回道:“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吃过药了,大夫说姨娘要多休息,不宜劳神,怠慢夫人了。”
她是跟着怀玉出来的,自然知道怀玉不会因为没了孩子而立即失宠,也就比旁人多了几分底气,但言语间到底恭敬了许多。
宋氏十分满意她的说辞,方才在自己的屋子里已经好生笑够了一番,此时表情很是惋惜,“妹妹,不是我说你,有身孕的女子最是娇贵,就该注意着些,哪里还能管着那么多事情,哎,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连累了妹妹你,可着人去通知老爷了?”
“已经派……”诗果又要代怀玉回话。
“少在这里假惺惺地做戏了。”忽地怀玉猛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宋氏道,“你心里只管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139 己所不欲
且不说齐继如知道这件事情后作何反应,这边厢吴宣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晚饭都不曾用。
小椒见了自是十分担心,吴家底子薄奴仆少,她今日并没有跟着去施家,也不知齐家的事情,只是问自家姑娘却也不说,没有法子,只好等吴老先生回了家,将事情说了。
吴宣月见到祖父,立即扑到他怀中哽咽着哭出声来,“祖父,月儿不是故意的。”
她本性不坏,虽然怀玉的事情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关系到一条人命,吴宣月终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别人。
吴老爷子听了来龙去脉,长叹一声,并不说对错,而是拍着孙女的后背,问道:“你哭是因为害怕还是愧疚?”
“既愧疚,又害怕。”吴宣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不知道会这样……”
“知道会这样,你便不去做?”
吴宣月一愣,仔细地想了想,“我不知道,那个怀玉几次三番地害人,孙女只是看不过去,出言教训几句……”
“你自小跟在我身边长大,也读了不少书,比之男子亦不差,可知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看着孙女被泪水洗过的眸子,虽然清澈,却少了在西北时的纯真。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谁也不能替她走。
“你看不惯那个怀玉仗势欺人矫揉造作,可知自己的行为也与她并无区别,若你不是我吴家的孙女,不是圣上亲封的乡君,可还会说那些话?换做是你,又是否愿意被一个小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既你做了,便没有可辩解的,做了就是做了,多说无益。”
说罢他放开吴宣月的手,走了出去。
“做了便是做了。”留下吴宣月独自坐在那里,喃喃道。
她不知道今日所做是对是错,但自从遇见齐琛伊始,她做的那些事情,又何谈得上是对?祖父却从没有怪过她。
因为做了就是做了,再去追究对错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祖父才会什么也不说,走上了一条曾经使他绝望愤恨过的路吗?
吴家因夺嫡败落,她却为了一己之私再次让吴家走上了这条路途,现在才来说对错才来害怕和悔恨,岂不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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