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宫的时候,沈砚已经袭爵。
没想到,沈砚小时候竟然如此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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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又一春
与鲁振平带来的消息相比,张广顺的书信却乏善可陈,远在平凉的瑞王府很平静,不过这当中倒也有一件大事。
赵极赐婚,将广安伯的孙女乔莲如许配给瑞王赵宥,乔莲如只有十二岁,显然还要再过两三年才能成亲。
看到乔莲如三个字,罗锦言怔了好一会儿。
张广顺是用心了,连同人家的闺名也打听出来了。
可是这三个字对于罗锦言来说是很陌生的。
前世,赵宥的正妃是平凉当地致仕回乡的原户部郎中之女钟氏,据说两人是青梅竹马。
罗锦言见过钟氏,相貌极美,人也能言善道,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妇人。
赵宥的两名侧妃,一个是钟氏的表妹,一个则是大同总兵梁广孝的侄女。
这两名侧妃也曾经跟着钟氏来京城给罗锦言请安,罗锦言对她们的记忆比较模糊,只记得都是双十年华,比钟氏年轻十来岁的样子。
显然赵宥和钟氏很恩爱,成亲多年之后才纳的侧妃。
广安伯府早在英宗时便已没落了,除了世袭的爵位也没有什么了。到了赵极做皇帝时,这一代的广安伯娶了几房妻妾,却没能生下一子半女,不过他倒是高寿,赵极龙御殡天时,他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这个乔莲如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即使广安伯要过继子侄承爵,也是以后的事,他现在也才年过半百,这个年纪生儿育女的也不是没有,又何必过继别人的儿子来抢自己幼子的爵位呢?
如果他没有过继儿子,又哪来的孙女?
还有,赵宥的正妃为何不是钟氏了,是哪里有了变化?
罗锦言沉吟良久,既然想不出,只能静观其变了。
无论如何,身为藩王世子,他与哪家联姻,都不是信手拈来的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是她没有洞悉的。
廖云的来信则是充满歉意,但却只字不提两家的亲事,只说罗绍父女在扬州时,他没能尽晚辈之责相陪,希日后能再有缘再聚云云。
罗绍不住点头,显然对廖云还是很满意的。
罗锦言则请父亲给李青风回信时加了几句,说她听鲁振平说起,京城的达官显贵对福建岩茶越发偏爱,让他多屯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同德二十七年之后,朝廷对福建管制甚严,以至于在之后的五年间,除了贡茶以外,各地茶商均不能到福建购茶,福建的茶卖不出来,很多世代以种茶为生的茶农只能眼睁睁看着茶叶在库里发霉,后来有人便偷造私船,收了茶叶偷偷运往东瀛,被福建各卫所发现,初时当做海盗,后来上报朝廷的捷报中,这些私船便成了倭寇。
那时在京城,哪家茶庄存有福建岩茶,即使是两三年的陈茶,只要贮存得当,都能卖到好价钱。
罗绍并不知道以后会有这样的事,他只是觉得女儿孩子气,茶叶当然要喝新鲜的,屯得多了卖不出去,那就要变成陈茶。
但见罗锦言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你不写上我就不吃饭的劲头,他只好笑着摇头,李青风是生意人,自是会衡量,屯不屯茶当然不是自己在信里短短几句就能决定的,不过避免李青风真的言听计从,他还是好心注明,这是惜惜说的。言外之意,童言无忌,你不必太过当真。
他当然不知道,如果他没写这句话,李青风也只会付之一笑。
正因为他强调是惜惜说的,李青风立刻兑了五万两银票,在福建陆续收购了十几船茶叶运往京城。
逗留十几日后,罗绍带着罗锦言和阿星便离开了长沙府,他们自从离开浙江之后,便让李家的随从回了扬州,到了长沙之后,又让霍星身边的老仆和方金牛一起,将沿途买的一些东西送往京城。
因此,离开长沙时,三人身边也只有几个随从,几个箱笼。
起先李毅还知道他们的行踪,后来也就不知道了。倒是焦渭每隔一个月会收到罗绍的一封书信,但也只是说他们刚刚从哪里离开而已,知道他们会从广西去往云贵,至于先到哪里后到哪里,焦渭根本无法判断,因为就以前罗绍父女走过的路线,完全是迂回没有章法的,显然是脑子一热,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只有闲云野鹤才能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当然,还要有足够的盘缠。
同德二十五的除夕,罗锦言是在广西渡过的。
她对广西有特别的兴趣,主要源于《浮生偶寄》那本书,沧海叟在书中对两广的风土人情记载颇多,尤其又以广西为最。
为了让她和霍星增长见闻,罗绍托了在广西都指挥使司任职的同科,带着他们在一位姓岑的土官家中过节。
除夕时吃压年饭,那是一种米饭,大年初一,罗锦言跟着岑家的女儿们一起,拿着香火,唱着歌,到河里挑水,在河边插香,再把提前准备的红包扔进河里,罗锦言还学着姑娘们的样子,捡了几块石头回去。
吃了初一的米粽,又去看舞牛,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那一天,则有在柚子上插灯的习俗。
那晚罗锦言看赛灯看到很晚,罗绍困得不成,自己回去睡觉了,留下两个小的一起看灯。
罗锦言看到阿星站得笔直,便笑着问道:“阿星哥哥,你也喜欢看灯啊?”
阿星默然无语。
罗锦言见惯他这个样子,便自说自话:“我也喜欢看灯,可惜没有烟火。如果天上有烟火,脚下又有一片结冰的湖,不远处又有一片灯影,那才是最美的。”
与此同时的京城里,沈砚又在发脾气,因为他很不幸很不幸的,在上元节的晚上,又被一个家伙诓了出来,而当烟花散去之后,那个家伙就把他甩了,害得他大发脾气,直到酒楼的掌柜把也在这里吃酒的大长公主的重孙女婿请过来,把他拉到自己家里赌钱,他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大长公主是他的太姨奶奶,他的祖母昭福县主是大长公主的外甥女,同德皇帝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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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归帝京
秦珏回到位于九芝胡同的秦府大宅。
这一次他仍然从侧门进去,但是现在这座侧门已经与明远堂打通,如果要到秦府其他地方,必须要从明远堂穿过去,因此,这道门也就只限于明远堂的人出入了。
自从秦珏考取举人功名之后,每年的除夕祭祖,就是秦家最尴尬的时候。
家主秦牧带着在京城的一众男丁在府中拜祭祖先,而做为长房长孙的秦珏则带着家乡的亲戚在通州的秦氏祠堂祭祖。
秦家原本不是这样规矩。
秦老太爷秦计在世时,每年秦家人会在大年二十九那天离开京城,回到通州,除夕祭祖后再赶回京城。
后来秦老太爷去世,秦家起先也是依照以前的规矩,可是后来,由秦牧亲自教养的侄儿,秦家长房长孙秦珏,在他位于帽沿胡同的宅子里丢了。
做为叔父的秦牧难辞其咎,之后秦珏虽然回来了,但年仅十一二岁的孩子却不肯再回帽沿胡同,他要么住在梅花里秦家老宅子,要么就住到通州,这样一来,族中之人对秦牧颇有微辞,再加上老太爷秦计临终时当着多人的面,将明远堂留给了秦珏,这样一来,秦牧这个家主的名头也变得尴尬起来。
直到秦珏考中举人,明远堂便和秦家彻底分开。而秦牧也带着家眷搬回离开经年的九芝胡同,住进了秦府的谷风园。
秦牧带着秦家男丁回通州祭祖,几位秦老太爷叔叔辈的老者让人用车推着,堵在通往祠堂的路上,不允许他们进去,一来二去,也就变成分开祭祖了。
秦珏走进明远堂,早有两个小厮在等着他。
“大爷,小厨房里给您准备了宵夜,这会儿端上来吗?”
秦珏嗯了一声,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身家常穿的道袍。
明月抱来一堆拜帖:“大爷,这都是这几日送来的,您要不要看看?”
秦珏扫了一眼,眉头微蹙,道:“交给若谷吧。”
明月应是,退了下去。
清泉则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炕桌进来,摆好宵夜,待到婆子退下,清泉口角翕翕,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秦珏舀了一颗汤圆,轻轻咬了一口,蹙蹙眉,放到嘴里吃下,就把装着汤圆的甜白瓷碗推到一旁,没有再吃。
清泉见了,忙把一碟煎饺摆到秦珏面前,道:“灶上做甜品的婆子是新来的,不知您的口味,您尝尝煎饺吧,这是刘嬷嬷的手艺。”
能到明远堂灶上的,当然会事先把主子的口味问问清楚,做到心知肚明。这位新来的婆子又怎会不知道呢?
“没事,让她以后不要再做汤圆了。”秦珏淡淡地说道。
清泉扬扬眉,您既然不想吃,为什么还要先舀一颗尝尝?
不过大爷只要到了上元节,不对,是每年的正月时,他就哪里都不对劲了。
因此,他更加踌躇着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