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这个东西,一向只有依赖于苏末的人才会深刻体会到,苏末自己却从来不需要,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强,没有人有资格让她依靠,连她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需要依靠别人来获得安全感的时候。
甚至于,她从来没想过,曾经一度被她鄙视到尘埃里的爱情会来得这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苍昊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唇边浅浅的笑痕勾勒出丝丝柔情,教人忍不住沉醉其中,“末儿在想什么?”
苏末抬眸看住他,一贯清冷的眸底被丝丝略带迷茫的情意取代,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苏末轻轻道:“苍昊,我喜欢你。”
“唔,我知道。”苍昊浅笑。
“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或许,我就陷入你的魔障无法自拔了。”低低叹了口气,苏末带着乞求的眸光对上苍昊柔情的凤眸,“苍昊,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帮我指出来好不好?直接骂我一顿,或者就如同惩罚你那些犯了错的手下一样打一顿也无所谓,只是不要再独自生气,让我不安,好不好?”
“末儿……”
“苍昊,你一生气不说话,我心里就很不安,真的。”苏末低声呢喃,“我今天才发现,遇上了你,苏末其实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末儿。”苍昊叹了口气,“今天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他真没想过,这个丫头居然真的如此缺乏安全感。
苏末吻着他的唇角,低声道:“你知道,杀手的世界是没有感情的,若动了情,这个杀手便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我不是杀手,但杀手的技能是我训练中的必备科目,我从小就是这样被要求着长大的,不能有情,不能动情……可是苍昊,我现在已经动了情,并且,情根深种,我真不知道,若有一天,当真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我的生命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苍昊淡淡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末儿,本王会把这如画江山留给你。”
“我不会要的。”苏末看着他,淡淡一笑,一颗泪水却从眼角轻轻滑落,“苍昊,我不会要的,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大概只会亲手毁了这江山……所以苍昊,以后别再拿自己的性命来吓唬我,好吗?我承担不起,真的。”
苍昊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晶莹,把难得露出脆弱的小女子拥在怀里,叹道:“傻瓜,哭什么?本王那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苏末低声道:“随口一说也不许。”
“好,本王以后不再说了。若末儿再不分青红皂白耍性子,本王直接拿鞭子抽一顿,如何?唔,到时末儿的鳄筋鞭得舍得借才好。”苍昊眉梢轻轻挑起,主动吻上窝在他怀里的小女子娇美的面容。
拿鞭子抽上一顿?只怕这姑娘能把皇宫给拆了,苍昊有些失笑,竟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来耐着性子哄人的时候,偏偏哄的还是苏末。
这个姑娘,若不是今晚流露出的这番脆弱来,谁又能想到,一贯冷酷无情、霸道而骄傲的苏末还有如此一面?即便是无所不能的苍昊,也压根没想到。
苏末被吻得有些动情,眸底闪过一丝迷离的神色,纤纤玉手一伸,一寸寸剥开苍昊如雪的白衣,意图一目了然,“苍昊,我想要你……”
苍昊低低一笑:“末儿想要什么?”
“要你。”苏末重复,“苍昊,我要你。明日一早就要走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一晚上,好不好?”
她不想像一个深宫寂寞的嫔妃一样可怜兮兮地乞求君王一朝恩泽,她的眼里,只是永世镌刻下了这一副修长清冷的身躯,这副绝世如玉的容颜,这双承载了万千世界百态的凤眸……
屋外一片漆黑寂静,殿内数盏宫灯照出流光溢彩,此时此刻,苏末的表情再也没了往日的清冷无双,没有杀人时的冷酷无情,柔和的宫灯照出那张清丽的姿容流露无边风情。
颦眉抬眸之间,眸光潋滟,望着苍昊的一双星眸,弥漫着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的浓烈情意,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真真陷入魔障无法自拔了。
良辰美景,佳人所愿,又岂会忍心辜负?苍昊低低叹了一声,柔声道:“好,今晚上,本王就是你的了。”
夜未央,更漏深深。
“苍昊……”
“嗯?”
“你会想我么?”苏末迷迷蒙蒙间,夹杂着些许喘息,或许她已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可似乎在潜意识里又偏偏又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会想我么?我希望离开久一点,让你好好品尝一下思念的滋味……”
“末儿当真忍心?”苍昊似乎笑了一记,随即又浅浅叹息。
末儿却没有再说话,大殿深处,只断断续续传来压抑的惹人迷醉的情动喘息,良久没有停歇……
☆、174.第174章 九罗之行
苍月皇朝明帝二十一年五月初一,苍月皇帝亲封的摄政女王苏末离开苍月皇宫,丞相谢长亭一一交代了手里的职务给六部尚书,奉旨与碧月一道陪同苏末离开了帝都,踏上了前往九罗北域之路。
同一日,月萧在凤衣楼暗卫护送之下,带着雪帘、梅韵二人回了月城霁月山庄,暗中着手准备着协助舒河灭南越之一切事宜。
薛浅落败之事,在被下入天牢仅六天之后,由皇上与长公主一同问罪,圣旨下,赐死薛府满门,唯正室夫人金翎长公主赦免,追封其嫡子薛猛为忠勇王,允许葬入皇陵。金翎长公主则奉旨搬回宫里居住,永享公主尊荣,太子失势。
这个消息传到苏末耳朵里时,已是五月初七,她着实愕然了好一阵儿,仍是觉得很难消化。
“长亭,公主的儿子,原来还可以封王,并且葬入皇家陵墓……?”
谢长亭淡淡一笑:“闻所未闻。”
“看来这皇帝果真愚昧得不轻。”苏末淡淡嘲讽,“而且,葬入皇陵……拿什么来葬?连尸首都没有。”
“葬牌位吧。”谢长亭淡淡道,对那个死于长亭客栈并被毁尸灭迹的薛家公子,显然没有多关注的欲望。
“看来这南越的皇上对他这位公主姐姐还是妹妹的,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好,几乎什么荒谬的事都能替她办到。”苏末以此句话作为对南越皇室之事的总结。
彼时,他们三人已抵达离九罗皇宫仅一城之遥的青城,下榻在一家叫做月华的客栈之内,此时方值未时,城内所有客栈酒楼已全部满客,若不是身份特殊,苏末三人只怕也得随大部分人一起露宿郊外。
距离九罗女皇与大祭司的成亲典礼只剩一天时间,这堪称九罗历史上最惊天动地的逆天之举,自是吸引了数不清的天下豪杰,江湖之士,甚至是平民百姓也忍不住欲前往一观这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盛世大典。
一时之间,青城似乎都炸开了锅,前往九罗都城的各处官道上,人影攒动,所有的酒楼客栈在三天前就已客满,再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不管是早到的,还是晚到的,除非身份非比寻常的富贵,否则很难在人满为患的青城内谋得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厢房。
幸好天公作美,虽天气不是格外明朗,倒也不曾降下狂风暴雨来考验这些来自五湖四海却露宿了郊外的江湖大侠们。
而苏末,谢长亭,碧月三人,却哪一个也不会是露宿荒郊的主。
鉴于客栈里伙计们走路无声俨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和别样恭谨的态度,苏末瞬间明了,“碧月,这也是霁月山庄名下产业?”
碧月笑盈盈道:“是,主子以后不管在哪里,但凡看到霁字和月字开头的酒楼、客栈,就必定是属霁月山庄所有。”
苏末一挑眉:“别的商家就不能以此两字取名?”
难不成,这也是霁月山庄的霸道规矩,连客栈酒楼的名字都垄断?
“自然不是。”碧月笑着解释,“当初建立霁月山庄时,名字是主人取的,意为光风霁月。舒河听着喜欢,就整日赖着公子,山庄名下所有客栈与酒楼都用这两个字,并且霸道得不许别人也用,若他发现有哪间客栈酒楼是相似的名字,要不就把那家客栈或者酒楼买下,要不就让它直接关门,公子当初心疼他们吃了太多苦,主人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由着他胡闹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直接关系到商标专利呢,还不是什么大事儿?
“然后?”苏末挑眉。
“后来时间久了,用这两个字的也就渐渐少了。霁月山庄产业遍布天下,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商人大多是心思敏锐的,时间久了必定会察觉到蛛丝马迹,知道暗中有很多势力他们得罪不起,是以为了生存,唯有避其锋芒……哦,那个时候舒河才刚刚满十六岁,初出茅庐,主人蛮疼他的。”
苏末挑了挑眉,“这么多属下,为什么单单只疼他一人?”
“末主子吃醋了?”碧月浅浅一笑。
苏末颇为无聊都瞥他一眼,“本姑娘吃哪门子的醋?”
碧月笑了笑,没再说话。
自从离开宫里,为了方便行事,苏末就一直作男装打扮,碧月自然也是恢复了男儿身。三人想法无异,都不想太惹人注目,是以在客栈里只要了一间厢房。如今三个人待在同一房间里,苏末与碧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长亭则是跟客栈里的伙计借了些纸笔,进房间之后就一直安静地待在厢房里唯一一张正式的桌子边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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