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日,在爱慕之人的面前华玉菁倒是增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会有的勇敢与果断,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阿瑶见她兀自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本来是不想打扰她的,只是她跟随着齐念久了,这心中便愈加的藏不住事儿。
憋了片刻,她终于憋不住了,只期期艾艾的道:“小姐,我有点儿不明白……”
齐念不由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明白我为何要替妙嘉公主挡住四姨娘的袭击,还是不明白我对晋国夫人那样毫不留情,竟逼着几位殿下处置了她?”
“都不是……”阿瑶的双眸本就十分的黑亮,此时正值黄昏时分,马车之内亦是颇有些晦暗不明,但她的眼眸却是愈加的明亮了起来,“我只是不明白,在面对那晋国夫人之时咱们本来不必那样大费周章的,只需要让……让七皇子殿下说几句话就成了,你为何一直都暗示着,不许他插手此事?”
这样的问题显然是在意料之外的,齐念不由微微一怔,却兀自轻笑了起来。
阿瑶果然不愧是贴身保护的暗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子的身上,自然就也将她暗自向李锦见使的眼色全都收入眼底了。
不过她究竟为何如此呢?
阿瑶不知道,李锦见也不明白。
沉默了片刻,才只听她轻声道:“因为我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还是少些牵扯比较好。”
阿瑶听了这话下意识便想出言反驳她,但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的确如此。
又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就在夜幕完全笼罩天空之前,华玉菁终于带着茵茵姗姗而来。
齐念一眼便瞧见了,原本茵茵两手空空,此时却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被她当宝似的紧紧地抱在怀里。
且这主仆二人在外或许还掩饰着些,一坐进马车之中,那面上的喜悦之色顿时便洋溢于表,难以自持。
华玉菁才在齐念的身边坐定,茵茵便抬手撩开了小窗帘往外道:“走吧,回府。”
车夫忙不迭的应了声,这马车便不疾不徐的行驶了起来。
茵茵回转过身,满面笑意的将怀中的那个包裹双手奉送给了华玉菁。
华玉菁亦是一脸羞涩难当的样子,接过那包裹便抱入了自己的怀中,仿佛这是一个至爱的珍宝一般贵重。
齐念虽有些惊讶,但在瞧见她怀中的那个包裹边角处露出一小块名黄色的布料来,似乎有点儿眼熟。
她不过细想了想,心中顿时便了然了。
华玉菁此时的心情显然很慌乱却又很欢喜,她那双明眸在闪烁间数次都欲言又止的望向齐念,只是齐念却不打算搭她这茬儿,只浅笑着静静地看着她,就是一言不发一句不问。
终于,还是她先忍不住了,掩口轻笑着低声道:“难道七妹丝毫都不好奇,大皇子殿下与我……都说了些什么吗?”
“四姐想说的时候自然便与我说了,我又何必不知趣儿的,非要问呢?”齐念亦是笑着撇了她一眼,故作神秘的道:“而且我虽不知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但我知道,能让四姐这样高兴,想来那大皇子定然是个让人心悦诚服芳心暗许的真君子……”
“七妹!你这丫头、你这嘴坏极了!”华玉菁哪里听得了她这样调笑的话,顿时便羞得满面通红,举手只恨不得将她的嘴给捂严实了。
“四姐,莫不是被我言中了你的心思,所以才这样恼羞成怒?”齐念只欢笑着躲开了她,直往阿瑶的身后躲去,口中却是丝毫都不饶人,“不过郎才女貌本就年岁相当,家室也算相匹,就算这是真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华玉菁本就只因羞涩难当方才要阻止她,这时阿瑶又全心全意的护着她,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不过笑闹了片刻,马车里边才安静了下来,华玉菁抬手抚了抚自己滚烫的面颊,幽然的叹了口气,“就算是……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这终究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又怎能配得上他……他可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殿下啊……”
她这心情骤然低落,便是两个丫头都不再嬉笑了,这马车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车轮倾轧着青石街道的声音本不刺耳,只是在此时这样又喜又忧的静谧之中,却是颇有些刺心。
阿瑶扶着齐念复又坐好,齐念只坐在华玉菁的身侧,轻声道:“他是大皇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假,但你亦是国相府的千金小姐端庄秀美,若是二人皆有情的话,这些本不该成为彼此的鸿沟,而是桥梁才对。”
华玉菁本来只抱着怀中的包裹兀自出神,听了齐念这番话,却只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虽说的不错,但我只是相府毫不起眼的庶女,又曾嫁过人亡了夫,说出去便是个寡妇……此时我虽住在相府,一切都似当初待字闺中一样,但这名声终究已然不一样了。我又什么资格去肖想着可以嫁给殿下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啼笑皆非
齐念这心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话便也就失了分寸,只脱口而出,“你说你是寡妇,那他又何尝不是鳏夫?大皇子殿下少年时所娶的正妃早在两年前便亡故了,他如今即便是再娶正妃,也是继室……”
“七妹!慎言!”华玉菁这下子一把便掩住了她的口,面色颇有些不安的道:“他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身份?况且男子娶妻本就比女子嫁夫要随意许多……这样的话千万不可再说了,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要惹出什么样的乱子呢。”
齐念倒也自知失言,便只歉然一笑,就将这话题岔开了去,没有再多说这件事儿了。
至于大皇子究竟与华玉菁说了什么,即便她不问,这心中亦是明白的。
只消冷眼瞧着今日前来公主府的这几位殿下,若是真要自其中择一位与华玉菁相配的话,也就只有那大皇子是最合适的了。
他是皇帝的长子,在皇帝心中自是对他不一般,是而便也格外的疼爱器重他一些。且他于国家大事之上又深得民心众望所归,这便是他在这长乐城中的党争之间并不十分的刻意,却令李锦贤将他视作头等大敌的原因。
也正是他此时表现出对那东宫之位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所以才没有被此时的太子李锦渊给记恨上,到最后也没有落得十分凄惨的下场,不过是被明升暗降的驱逐出了长乐城,封王迁往了极北的苦寒之地而已。
虽说这样的结局也不怎么样,但相比较那些不仅自己丢了性命且还连累了阖府皆遭了难的皇子而言,尤其是此时还春风得意的三皇子李锦贤而言,已然是好太多了。
这也正是齐念瞧着他俩都有点儿情意苗头的样子,便想着推波助澜促成这桩美事的缘故。
毕竟这次能否治晋国夫人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将她彻底扳倒,如若不能的话,今后不论华玉菁嫁给哪个世家子弟为妻,终究是不能以绝后患。
以晋国夫人那样的家室与心性,除了天潢贵胄,有谁还敢与她硬碰硬,非要对着干?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眼下需要解决的还是华玹与妙嘉公主之事。
今日在公主的生辰宴席之上,众目睽睽可都看见了,驸马的生母居然敢对公主那样无礼且还大打出手,几乎就是要致公主于死地了。
最后虽然还是驸马出手救下了公主,但那相府的四姨娘的罪行可是无从抵赖的,这下若是不闹起一场风波来,可就白瞎了那些围观的津津有味的众位世家女眷们在背后的那些诸多议论了。
齐念回到华府时,已然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分了。
华府用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但她们也不过是去公主府上用了午膳,这晚膳当真是没着落了。
幸好姣梨与远黛倒是留了个心眼儿,将取来的晚膳留下了几样小姐平日里爱吃的放在小厨房的炉灶之上温着,倒也正好赶上可以吃了。
华玉菁自是心事重重愁肠百结,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只强作笑颜婉拒了齐念相邀她一起用晚膳,便带着茵茵回房了。
她虽因情所困正是心绪难平之时,但齐念却是一心想着今宵有酒今宵醉,就算明日天要塌下来了,今晚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该把饭吃饱了。
是而就在服侍着她用晚膳时,姣梨倒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快嘴,忍不住问道:“小姐,我瞧着四小姐怀中一直抱着个小包裹好似不是她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
齐念只慢条斯理的舀着碗里的清粥,头也不抬的道:“那不过只是一件衣裳罢了。”
远黛倒是似无意间的接口问道:“衣裳?那是谁的衣裳?”
齐念轻轻放下了汤勺,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直直的看向了她们,淡然道:“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衣裳很要紧么?四小姐她是心思细腻之人,这话若是传入她的耳中,该说我们暗中窥探她的隐私,该不高兴了。”
没成想她竟将话说的如此严重,姣梨不由吐了吐舌头,与远黛对视一眼,只低声道:“是,我们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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