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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 番外完结 (海的挽留)


  他听到温锦这般言语,一股怒火猛地窜上。
  萧槿指责他薄幸他都认,但温锦这样说,委实没良心。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却得陇望蜀,蹬鼻子上脸。
  至此,他算是完全认清了他这个表妹的面目。什么干净纯粹,她当年是否真的单纯他不知,但眼下这个温锦,令他感到面目可憎。
  他跟温锦彻底绝交,也跟父亲母亲交代,往后断绝跟温家的一切往来,温家人上门,一律不见。
  解决了温家这一头,他也算是了却一桩麻烦。
  他开始积极接受医治。他发现新换的那个大夫似乎确有些本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转好。
  他慢慢振奋起来,他的脸上多了些笑。
  他越是用心体会跟萧槿的相处,就越是认识到自己从前的年少无知。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愿跟温锦有所接触是因为守礼惯了,兼且不想亵渎她,但如今回头想想,他其实只是抗拒而已,他内心里并不想跟她亲近,就如同他面对那些总想往他身边凑的脂粉一样。
  但萧槿就不同了。
  他从前不肯承认萧槿容貌比温锦美,但也只是嘴上不认而已,心里是知道温锦无论容貌还是气度都及不上萧槿的。实质上萧槿身段也极好,纤秾合度,前胸后臀挺翘丰满,腰肢却盈盈一握,手臂跟腿更是修长纤瘦,偏偏一身肌肤还莹白似雪,幽香暗生。
  她穿着质料柔软的罗缎寝衣坐在床上跟他说话时,他总是难以集中精力,总是不由自已地生出绮念,虽然她多数时候都是在讽刺他。
  不过他都被她刺习惯了,她哪一日若是没刺他几句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以前一直以为男欢女爱没甚要紧,花前月下诗酒茶香才是最美妙的事,他身为自小深受儒教理学熏陶的文人,更是对云雨之事持谨慎之态。
  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他从前总觉得这简直易如反掌,可如今他发现他以前真是天真。
  他心里的这些想法从未告诉过萧槿,他对萧槿的态度转变也并未令他们的关系缓和下来,反而他死活不肯和离的态度惹恼了她的娘家人,于是他被萧岑打了一顿。
  她被他母亲勒令给他上药,他这次不想帮她解围,他就想让她能多陪陪他。
  可她为他上药时还总拿温锦调侃他,他满心不豫。她就完全瞧不出他是喜欢她的么?
  他的烦郁尚未结束,就又发现了一件事。
  卫启濯那厮竟然对萧槿存着别样心思,简直是个龌龊腌臜的衣冠禽兽!
  虽然卫启濯极力掩饰,但他还是撞见了他看萧槿的异样眼神。他怒气冲冲地跑去警告他,让他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卫启濯却看着他笑,笑得他心里发慌。
  他竟然有些害怕。
  他自小骨子里便骄傲得很,极少有害怕的时候。面对官场上的风云变幻他都未曾怕过,如今竟然开始害怕。
  他身有隐疾,他在所有正常男人面前都要低上一等。何况,卫启濯仕途比他顺遂……他忽然想不起来自己与卫启濯相比,在哪上头有绝对的优势。
  他不愿在卫启濯面前露怯,遂重提旧事,指着卫启濯的鼻子表示将来定要报当年堕马之仇。
  卫启濯冷笑道:“二哥若要这么细算的话,你我之间的仇恐怕理上三天三夜都未必理得清楚。光是你施计令卫启泓一直怀疑母亲是继室、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这一条,就可以说道半日了,二哥说是不是?”
  他闻言一顿,卫启泓那件事确实是他使的计,大房这么多年的鸡犬不宁也都跟这个密切相关,甚至他怀疑卫承勉的死也跟卫启泓脱不了干系。
  但那又如何呢?这些就能抵偿他身心所承受的那些创伤么?当然不能,他恨不得掐死卫启濯!甚至掐死卫启濯都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何况这厮还觊觎萧槿。
  卫启濯倒是坦然承认了他对萧槿的心思,他似乎并不怕他知道。
  卫启濯盯着他,目光里满含讥诮:“从前隐瞒不举之症骗她过门的是你,娶了她却又嫌弃她、冷待她的人是你,背着她去见温锦的是你,任由你母亲磋磨她的人也是你,如今强留她的人还是你,你觉着这世上之事凭什么都让你一人占全了?”
  他一口气堵在喉间,底气不足,色厉内荏道:“我与槿槿的事轮不着你来置喙,你这龌龊东西凭甚来指责我?”
  “我确实倾慕于她,但倾慕归倾慕,我不会勉强她半分,我尊重她的意愿。若她对你有情,愿意宽宥你,愿意留在你身边,那么你就跟她好生过日子,我不会将我的意愿强加于她身上。但我要提醒你,你不能让她再受你母亲的气,你身为儿子身为丈夫,要会理好母亲跟妻子的关系。”
  “不过目下的状况是,她对你无意,更在你一次次的冷漠中凉了心。不是所有凉了的心都可以焐热的,你当初对她漠然视之时,就应当想到后果。”
  卫启濯笑得讽刺:“你没想到也是不奇怪,你那个时候不是一心懊恼没娶着你的温表妹么?你觉得她不如你的温表妹娇软可人,但你可曾想过,你那般待她,她会在你跟前撒娇服软么?我倒是见她跟堂妹谈笑时,语态温软,瞧着便是个性同玉润、可爱率直的姑娘。”
  “不过其实你眼瞎与否也还在其次,你与她,始于欺骗,她跟你婚前亦非两情相悦,她平白被你骗进来,你母亲还四处造谣说她不能生养,你认为她应当原谅你、接受你么?”
  他面对着眼前的卫启濯,忽然恼羞成怒,愤愤离去。
  他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卫启濯说的是对的,他跟萧槿之间的问题太大了,祸根早在最初便埋了下来。
  但那又如何,她是他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他不跟她和离,这便是改不了的事实。
  到晚,他早早沐浴更衣,在镜前仔细拾掇了一番才转去卧房。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已经换上寝衣的萧槿。她并未留意到他,兀自立在着衣镜前左右对照。
  “最近脸好像变圆了,”她小声嘀咕,“要少吃一些了。”
  她直起身捏捏自己的脸颊,轻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暴瘦。”
  他不禁轻笑出声。她听见动静转头望来,神色一凝,回身就往床榻去。
  他见她躲他跟躲瘟神似的,心里一堵,特特坐到她身畔:“我好像发烧了。”
  他见她不吱声,看着她道:“你怎的不说话?”
  她翻他一眼:“你发烧与我说有何用?府上不是有现成大夫么?”
  “你来探探我的额头。”他说话间便去抓她的手。
  她后撤躲开,径直躺到了最里侧,背过身去不理他。
  她一早便提出跟他分房睡,但他不肯答应,她挪到哪个屋子他便跟着挪过去,她认为他是在刻意跟她作对,末了不再折腾,但每回睡觉都要躺到最里侧,离他远远的。
  他被她这么晾着,很是尴尬,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跟她说。
  “你往后警醒一些,仔细旁的男人打你的歪主意。”他对着她的背影道。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要睡了。”
  他攒起眉:“我与你说正经的,你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萧槿一掀被子翻身坐起:“谁会打我主意?你又发什么疯?”
  “你生的这般样貌,人又傻乎乎的,我不提醒你能成么?”
  “你说谁傻乎乎?你才傻乎乎。”
  他气道:“你难道不傻么?你要是真不傻,怎会不知……”
  “不知什么?”
  怎会不知我喜欢你。但这话他如今还说不出。
  她见他闭口不言,讥诮道:“沨沨,你要真发烧了就去看大夫,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作你的画填你的词,不要镇日在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你讲话。不过你要是哪一日想通了愿意跟我和离了,欢迎来找我。”
  她看他张口语言,抬手示意他住口:“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就去找你的温表妹去。”
  “我早就不跟她往来了!”他情绪一时激动,待要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倒头躺下,不再理会他。
  他对着她露在锦被外的脑袋干瞪眼。
  还是要等。等他的病彻底医好,他就可以卸下心里的包袱,跟她坦明一切。
  但这一日似乎遥遥无期。
  他曾在某个夜晚忽然醒来,睁眼望着萧槿的背影便再难入眠。他悄悄靠过去,见她仍在熟睡,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甜暖香,不是脂粉的味道,倒好似是花果的香气。她一头乌发柔软顺滑,缠绕指间,他一颗心便要软得化开。
  他做贼一样拥她半晌,软玉温香在怀,不知何时,竟觉身体有些异样。
  他心里猛地一动。
  他好像是有了反应。
  他欣喜若狂,忙坐起低头查看。
  果然硬挺起来了。只是持续时间似乎不够长,硬度也不足。但这已经足以令他兴奋了。
  他第二日便去找了那个专为他诊治隐疾的大夫,他想知道还要多久他才能完全正常。他以为大夫会说不必等多久,没想到他得到的答案是,治愈之路仍旧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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