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门外,却见秦氏捂嘴笑道:“莫要看了,怕是快到你们院子了,刚从宫里回来?”
陆砚点点头,与秦氏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秦氏见他虽仍是平平静静,却微微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嗔道:“去吧去吧,六娘今日没你陪,饭食都少用了许多!快去陪她吃些东西吧。”
陆砚闻言,眉毛微微拧了拧,出了秦氏的院子便大跨步向清潭院走去。
长宁正在灯下整理已经做好的里衣,听到外面的问安声,抬头看去,刚好见陆砚掀帘子进来。
两人目光相对,长宁便垂了眼眸,继续整理手里的衣服。陆砚在门口顿了顿,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道:“做好了?”
“嗯。”长宁轻轻应了一声,也不抬头看他。
陆砚见状,微微弯腰道:“在生气?”
长宁抬眼瞥了他一眼,小脸嘟起扭向一边。陆砚伸手抚住她的小脸,道:“今日上午,是我语气不好,莫要气了。”
长宁微微皱了皱眉心,嘟唇道:“我并未觉得你上午语气不好……虽然知晓你有些不开心,但也应是我说错了什么,可我不是为这生气。”
“那是为何?”陆砚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抚了抚她鼓起的脸颊,顺势落在她的肩头。
长宁扭身与他对视,唇角微微抿了抿,开口道:“那我告诉你缘由,你可否也告诉我你上午为何不高兴?”
陆砚一愣,眼中刚刚闪过犹豫,就听到长宁轻哼一声:“你都不愿告知我,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看着她这般娇俏的模样,陆砚不由弯唇笑了,点头应下:“好,阿桐说的有理,你我都要坦诚才好。”
长宁虽说了要相互告知缘由,但真到开口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手指习惯性的绞在一起,却被温热的指尖分开,看着面前男人和煦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又要远任他方了?”
陆砚正在□□着她手指的动作猛然一顿,片刻后抬眼看向她,却见她清澈灵动的眼睛一点点的沾上雾气,睫毛倔强的颤抖着就是不肯眨动,好似微微眨动便会有泪珠滚落一般,看的人心尖酸软。
“你……如何知晓?”陆砚觉得声音有些干涩,心中颤颤抖抖的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再如他刚回来那日,落下泪来。
长宁闻言,便觉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手里做好的里衣便被她丢向一边,气愤道:“你我这般还有何意思,虽说圣上赐婚不能和离,可若是你这样终年外出,我便只能这般日日在家等你么?”说着泪珠滚滚而下,顺着如玉般的脸颊滴落在陆砚手上,烫的他心里一涩。
长宁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泪,却不妨打到了陆砚正准备给她试泪的手掌,哽咽道:“你便不能给圣上说说,不远任么?”
陆砚觉得再也听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阿桐这般舍不得我么?”
长宁只觉得心里艰涩,感觉到他怀抱的温暖坚实,抽噎道:“哪是什么舍不得,是你不在家中,我便像是无根浮萍一般,纵使母亲待我再好,可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客……三郎,你我已经成亲,便是你再不喜我,也莫丢我一人在这府中好么?”
陆砚听的心里酸涩,却不知为何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喜意,轻笑一声,轻喃道:“为何觉得我不喜你?你已是我妻,我又怎会不喜你?”
长宁从他怀中出来,定定的看着他:“真话么?”眼眶红红的模样看着人心疼又心动,陆砚长叹一声,双臂慢慢拢紧,柔软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睑:“真话,我甚喜你……”
第七十章
秀窗疏透晓风情, 红帐中, 碾玉钗摇鸂鶒(xi chi)微颤,雪肌云鬓将融, 一片暗香盈袖……
烛光萤煌, 床幔间忽明忽暗, 陆砚轻轻亲吻着长宁的脸颊, 安抚着她紧张、害怕的情绪。
“阿桐……”
耳边是男人干净的声线, 却让长宁越发绷紧了后背, 双手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襟, 僵硬在他怀中,不知所措。
陆砚在她的额间吻了又吻,慢慢向下,厮磨着她有些冰凉颤抖的樱唇, 低语道:“很怕吗?”
唇间相互碰擦的微痒, 让长宁微微放松了一些, 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很怕……”
那就还是有些怕了……陆砚唇角勾起,轻轻吻含住她的红唇, 轻柔而体贴, 一点一点的让长宁舒缓了无措的情绪。他唇舌的动作并不是很娴熟, 一切只能凭着本能来追寻这其中带出的欢愉。
吻慢慢加深,两人之间温度渐升,长宁只觉得在他的怀抱中身体热烫的发软,只能软软的攀附着他,衣衫半退间, 雪玉般的肌肤泛着粉泽,长而浓密的乌发铺散开来,越发的柔美绝艳。
陆砚的吻渐渐向下,脖颈湿热的感觉让长宁身体微微瑟缩了下,下意识更加贴紧他的胸膛,“痒……”
感觉到她这般娇娇弱弱的攀附在自己身上,耳边又传来她带着几分委屈的低喃,像是点燃了陆砚身体,他觉得体内翻腾着一种让他觉得陌生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情、欲。
火热的手掌顺着里衣蔓延,泛着柔润光泽的里衣下是峰峦美好的风景,冰肌玉骨在炭火般的热情面前尽数融化,沾染上了如桃花般的娇态,美的妖娆动人。
陆砚轻轻皱着眉头,沉静的眼眸潋滟生波,情、欲给他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昳丽,春意撩人。然而他却不敢妄动,一边轻吻着她的脸颊、耳侧,一边伸手向下探了探,不由眉心皱的更紧。
“阿桐……”陆砚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沙哑,在她耳边低喃道:“怎么办,你太小了……”
轻柔的亲吻、抚摸、含吮早已让长宁神志迷离,混沌中听不清陆砚的话,只是依赖的抱着他的肩背,低低的应了声。
玲珑娇躯轻轻依偎在他怀中,陆砚只感觉自小以来所有的自制力正在逐渐瓦解,好似下一刻整个人就会被这铺天盖地的情、欲所吞没,然而,身下的女人如花儿一般娇弱,娇蕊更是小而娇嫩,与他实在是反差太明显,他只怕会伤到了她。
亲吻着她的香雪,拉着她的手握向自己,看着她陡然睁大的眼睛,拥着她低声道:“阿桐,你可能会痛……”
长宁被手心里的灼热吓得神志瞬间清醒,呆呆的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陆砚轻轻环住她,万分爱怜的亲吻着她的眉心,低声道:“你若怕,那便改日……”
长宁像是才感觉到烫手一般猛地缩回手,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刚想开口却看到他眼中隐忍的情绪,想到当日出嫁时娘亲和乳娘教导她的话,慢慢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喃道:“都会痛的,对么?”
她的依赖让他越发疼惜,手掌缓缓沿着优美的曲线向下,含着她的唇轻语:“阿桐不怕便好,我会轻些……缓缓的……”
随着他口中如梦呓般的抚慰,长宁只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身下袭来,瞬间蔓延全身。“骗子……”纵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双手用力的推着身上的男人。
陆砚紧紧抱着她,身体微微有些战栗,眼眸中也带着几分痛苦,低头吻着她的面颊,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手掌轻柔的抚着她紧绷的身体,细致而又耐心的等着她再次舒缓,看着她紧紧蹙着的眉心渐渐展开,手臂再次攀附上自己,才一点一点推进,直到她彻底完全接纳自己。
沉沉清夜,红帐微动,金钩摇晃相撞,呜咽低吟相随,道不尽半夜癫狂,云雨风情。
陆砚看着长宁的睡颜,轻轻拂去她眼角还留着的泪花,想到刚刚那一场厮磨到身心难耐的情、事,眼中满是怜惜之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拍她的后背,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长宁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极了,微一抬头,就看到陆砚正含笑看着她,忍不住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低低问了声早。
陆砚看着她不停忽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羞涩还有躲闪,心情十分欢愉,伸手将遮住她口鼻的被子往下推了推,低声道:“身体可还难受?”
长宁脸上出现一丝红晕,点点头:“不是很舒服……”
“还疼吗?”陆砚眉心轻皱,当即大掌就顺着她的腰线向下抚去。
长宁一愣,就感觉到他的掌心已到了地方,连忙曲起双腿,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烫,羞耻的不敢看他,轻声低语道:“三郎莫要如此……让乳娘来好么?”
陆砚动作一顿,看着她半响后道:“阿桐觉得这处让外人看比我看要好?”
长宁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也不愿让乔娘子来看,刚刚那般说只是不想他如此。陆砚见她小脸已经红透了,不由轻叹一声,将她揽入怀中:“以后这种私密事情,不必经外人,阿桐也莫要难为情,你我夫妻,便是再亲密些也是应该。”
长宁依然心中羞涩,但也觉得他的话十分有理,因此咬了咬唇,点头应下。陆砚见她如此乖巧听话,面色更加柔软,掀开床幔,窗外的光亮瞬间就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