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琦不禁惨叫出声,又连忙咬牙忍住。
虽然阮絮已经将这条巷道清了场,但万一引了人来,丢脸的是他。
“大小姐也是多事,丢了玉佩,明日再查就罢了,这大半夜的,还害得我们出来巡夜。”
“张姐姐,那是老夫人送的,你看她哭得那般伤心,似乎格外珍惜,老夫人自然动容了,话说回来,大小姐现在不同往时了,我们还是打叠精神应对才好,把她白天走过的地方都找一遍吧。”
巷道外,婆子们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阮琦正不知所措,殴打他的人却突然停了手,闪身出门,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看见一道人影从角门闪出,几个婆子都惊叫起来,立刻带着小厮们跑了过来,阮琦心道不好,想要逃跑,奈何膝盖脱臼,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亮光从眼前晃过,几盏明晃晃的灯笼照亮了视线,那些婆子小厮们望着鼻青脸肿,形容狼狈的阮琦,皆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大、大少爷?”
窈窕的人影飞檐走壁,在夜色中左闪右躲,避开众人视线,无声落入阮酥的院子,她一面脱掉身上的衣裳,一面往屋中走来。
卧房内,阮酥已经在等着她了。
“冬桃,你、你没事吧?”
冬桃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没事,事情已经办妥,我自小做惯粗活,力气很大,何况他在明我在暗,吃不了亏。”
阮酥注视着她,目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但她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这个解释,既然她想要隐瞒,那么她就不去点破,一直等到她愿意自报家门的那天。
“冬桃……这太危险了,你也是个女孩子家,原本不该让你替知秋去冒这个险,其实,我们不去赴约便成了,你实在不必……”
冬桃轻飘飘打断。
随时恭候
“大小姐,像大少爷这种人,不给他些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这次忍了,必然还有下次,何况,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去的,您不必愧疚。”
阮酥点头,微微一笑。
她根本没有担心过,她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冬桃其人,看似无情,其实最讲情义,看似冷漠,却又嫉恶如仇,她已经掌握了她的性格,知道她是不会放任阮琦兄妹如此算计知秋,果然,当冬桃得知阮琦兄妹计划的时候,不必她说,便自己站出来要替知秋前去赴约了。
这次的事,不仅给阮琦兄妹响亮的一记耳光,还让冬桃一只脚踏进了自己的阵营,真是一箭双雕。
偏在此时,被阮酥派去打探消息的知秋回来了,她一眼看见冬桃,内心顿时又敬又怕,她没有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能耐,把个高大的大少爷打成了那个样子。
“大小姐,事情已经闹到老爷老夫人跟前去了,大少爷一口咬定府上出了飞贼,只说自己是遇上飞贼,为了擒拿他才受的伤。老夫人和夫人心疼得直掉泪,老爷也是气得不行,现在正从外院调人进来抓贼呢!他们谁能想到会是……”
说到这里,她住了口,脸上却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
大小姐真是机智过人,不仅解救了自己,还让大少爷吃了这个哑巴亏,那桌子上查出媚香的事,下人都议论纷纷,老爷会不去联想?
阮酥暗笑,飞贼?这个阮琦,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是,这么丢脸的真相,他哪里好意思说出来呢?为了保持风度和形象,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大小姐,那玉佩的事……”
阮酥打了个哈欠,露出迷离浅笑。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关心那个玉佩呢?过几天你去回老夫人,就说是掉在草地里,已经找到了。”
春光柔媚,暖暖地透过纱帐,洒在被褥上,阮酥难得睡得舒服,却被窗外一声气怒的叫骂打扰了她的好眠。
“知秋呢?让那小贱人滚出来!”
是阮琦的声音。
阮酥勾了勾唇,坐起身子,知秋过来伺候她穿衣,神色里还是有些惧怕。
“不用害怕,随我出去看看。”
阮酥穿戴整齐,走出卧房时,阮琦已经不顾阻拦闯了进来,他虽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袍,但脸上的青肿还没有消退,好好一个翩翩公子,此时看起来格外滑稽。
阮酥佯作诧异地望着他,一脸的担心关怀。
“是哪里来的飞贼,竟把大哥伤得这样重?实在是丧心病狂!不知可抓住了没有?”
看着她那张无辜又惊怕的脸,阮琦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压住胸间怒火起伏,狠狠地挤出几个字。
“大妹妹好手段!我竟然没发现,你是个蛰伏的毒蝎子。”
阮酥脸上的神情更无辜了,还带着一点震惊与委屈。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酥儿做了什么惹大哥不快了吗?”
阮琦眼中几欲喷火。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阮酥笑了,笑容狡猾中略带一丝鄙夷,她往椅子上慢慢坐下,懒洋洋地道。
“虽然酥儿不知大哥因何恼怒,但大哥生气,必然是酥儿之过,酥儿原本应该亲自给大哥赔罪的,怎奈近日旧疾又犯,体力不支,知秋,你替我向大哥赔个不是吧!”
“是!”
知秋飞快应下,福身,语气满是轻快讽刺。
“大少爷消消气。”
阮琦抽搐着嘴角。
“你!”
他一双怒目,几乎要把这主仆两人拆吃入腹,可却又无法发泄,终是狠狠一摔袖子。
“阮酥,你给我等着!”
阮酥冷冷一笑。
“随时恭候。”
替儿讨债
阮琦在后府闹出的腌臜事,纵是万氏着人隐瞒,最终还是传到了阮风亭的耳里。联想到儿子一贯毛病,虽未细查,但阮风亭已猜到大概,当即气得重拍桌子。
“实在太不像话了!让他赶紧收拾行李,给我滚回柳州去!”
万氏面色难看,虽对阮风亭腹诽不已,却也不敢争辩,赔笑道。
“老爷息怒,琦儿随五皇子一块进学,现在五皇子还未离京,就让他独自先行,这传出去难免遭人诟病,”
“遭人诟病?他被人诟病的行为还不少吗?”
听阮风亭怒声,万氏再也忍不下去,垂泪道、
“还不是你,哪家的公子在他这个岁数连个屋里人都没有的,若是房里有个知冷知热的,琦儿定然也会收心治学。”
“糊涂啊,真是糊涂。你现在纵他一时,以后可是害了他一世啊!”
万氏如何不知道阮风亭的打算,可是更深知阮琦的德行,若是死性不改,将来就是有幸尙了七公主,指不定还闹出什么妖事呢。毕竟公主金枝玉叶,还是嘉靖帝最疼惜的爱女,性子又是跋扈异常,这样的儿媳别说阮琦,就是她自己也拿捏不了。都说娶妻娶贤,这门亲事她是一万分不看好的!
万氏挥了挥手,钱妈妈和阮风亭的常随都退出屋外,再次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靠到阮风亭耳边低语道。
“老爷,妾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儿子好,不过,妾身为他母亲,却也无时无刻为他打算啊!”
见阮风亭面色似缓,万氏这才继续。
“琦儿那性子,妾也恨他不争气,可若有朝一日真成了驸马,万一他又……这七公主妾也听说在闺阁中便是个容不下人的,到时候别开罪了皇家……”
其实自阮琦和秋姨娘事发,阮风亭也动摇过,现在听万氏也这样说,不由重叹了一口气。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他不是这块料,那便算了,免得给阮家惹祸!!!等他伤好,你帮他留意看着,找个懂事的便收到房里吧!”
万氏听他松口,内心欣喜,正要福身出去,却听阮风亭又道。
“这几天让他好好收收心,就什么地方也别去了,等我得空便检查他功课!”
阮府东头,万氏由钱妈妈扶着,还没有走到院门口便听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声。万氏脚步一滞,钱妈妈已经上前探视。
“都干什么呢!”
阮琦的书童成鸽一见万氏,忙跑出来见礼。
“是大少爷……打从大小姐处回来便这样了。”
提到阮酥,万氏神情一凛。听闻这边动静,阮琦也消停下来,却也不起身过来,只等钱妈妈掀起门帘,这才气呼呼从座上起来,唤了声“母亲”。
“你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看满地的瓷片,万氏走到儿子跟前,瞧着那清朗俊秀的容颜肿胀如猪头,心疼道。
“我就说我的儿子不是那没分寸的人,说,是不是那小贱人搞的鬼?”
阮琦有些心虚,可一想到阮酥那嚣张冷漠的脸,胸中一股火便蹿了上来。他向来不把这个所谓的大妹妹放在心上,虽然都姓阮,于他而言却不过是一条随意处置的狗罢了。现在这条狗不但不对主子摇尾乞怜,还骑到他头上了,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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