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找了,那阉人固然厉害,也已经被我等处决。”
轿夫的声音徒然变得陌生,他们转过脸,眼睛里的厉芒毕现,阮酥马上明白,她原本带来的那四个轿夫,恐怕在她待在太子府期间,已经被取而代之。
阮酥当然明白是谁要她死,易容成她身边的轿夫,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这一场谋杀,祁澈策划得非常周全,只怕其中还有清平的协助吧?
这几个人一看便知是训练得如机器般坚定不移的死士,与她没有利益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这里是背阴的暗巷,很少有人经过,阮酥暗中攥紧了拳头,脑子飞速转动,思考脱身的办法……
眼见他们缓缓自腰间抽出长刀,阮酥下意识摸向轿子暗层,那里放着宝弦给她的防身之物,一把小巧的连珠弩,宝弦教过她如何使用,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
阮酥正要抽出连珠弩,抬眼却见墙头上翻下几道黑衣身影,挡下阮酥面前的长刀,迅速和祁澈的死士缠斗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祁念的人?
阮酥还来不及思考,一只手便将她从轿中拽出,沉声道。
“走。”
287 得知真相
拉住阮酥的男子墨色大氅之下看不出身形他带着斗笠乌纱缚面显然并不想表明身份虽然掩藏得很好但依旧无法骗过彼此最熟悉的人阮酥心情复杂地被他拉着走了一路终于在接近玲珑阁的地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阮酥定定地看着这个黑衣男人脸上的表情竟不是感激而是一种出离的愤怒那人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要走
“为什么要救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
她咬牙切齿地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印墨寒”
黑衣男子果然站住然后他慢慢转过身来拿下斗笠那张同样冰冷含恨的俊脸回望着她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是我?”
阮酥冷笑一声
“大氅可以掩饰身形面纱可以遮盖容貌声音也可以刻意改变但是你手心的刀痕却永远褪不掉”
印墨寒愣了一下目光徒然震惊没错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触碰阮酥此前他几次失控都对她有过逾越的行为以阮酥的细致记得他掌心那道浅浅的痕迹也不足为奇但是
“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是刀痕”
这回轮到阮酥哑然前世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时她脸热之余便有些心疼地吻过他手心那道浅浅旧伤
“被什么伤的?怎么这样不小心?”
那时印墨寒淡淡一笑看着那伤痕若有所思的道
“我六岁的时候家中突逢变故我用手挡了一下被那些歹人划破掌心索幸没有伤到骨头”
阮酥听了什么也没说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细嫩的面颊上小猫似的轻蹭似乎想用温存抚平那过往的伤痛以后每次他遇到挫折她都会以这样的方式抚慰他粗砺的内心
几乎成了本能又怎么会忘记?
印墨寒看着移开目光的阮酥不由自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有些失控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会知道难道难道那些都不是梦?”
阮酥狠狠甩开他的手目中依旧愤怒至极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需要你救我我宁愿与你一辈子彼此憎恨!印墨寒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却在转身那一瞬泪落如珠
阮酥狠狠抹掉眼泪没错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动摇她向他索命的决心剜骨之痛已经印刻在她的灵魂里她不会回头
印墨寒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这个女人一向如此蛇蝎心肠那些温存缠绵不过只是自己妄想过度产生的梦他明明知道只有她死了自己的夙愿才有达成的一天他才不会愧对那些逝去的家人可是为什么在得知祁澈的计划后还是忍不住前来救她?
阮酥明明是毒药他却甘之如饴真是可悲可笑
印墨寒自嘲地笑笑失魂落魄地离去了而对街的酒楼窗边有人看了他们很久
清丽无双的女子收回目光颇有感触地长叹一声
“所谓爱有多深恨也亦然琼琚从前一直想不明白如印尚书这般优秀的人如何能让阿酥怀恨至此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懂了”
说着她试探性地观察对面的男子幽幽道
“毕竟眼泪是不会说谎的”
“闭嘴”
阴冷彻骨的两个字让王琼琚浑身一颤玄洛虽有煞鬼太岁的名声但对她一向还算和颜悦色她何曾见过他如此可怖的表情她怔了一下真的不敢再开口
因为她看见刚被玄洛放下的那只青瓷酒杯上迅速攀爬了一层如蛛网般的裂纹酒液尽数流出
陈妃之死让嘉靖帝很是阴沉了一阵任何一个男人被枕边人戴了绿帽子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都要气个半死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嘉靖帝只觉得深受背叛连相伴他多年的皇后、饶嫔都不想多看一眼只有和姚绿水在一起时尚觉舒心于是干脆多日宿在绿水阁
这一日姚绿水正轻轻给嘉靖帝揉着肩膀突然曹福小跑进来神色慌张地向嘉靖帝禀报
“陛下九卿大人回来了现在正在绿水阁外求见呢!”
嘉靖帝蓦然睁开眼睛这个消息可谓让他浑身一震斩杀了陈家数百口人之后嘉靖帝变得越发疑神疑鬼更觉像皇城司这样专门监视控制大臣的特务机构至关重要然而玄洛的失踪让皇城司群龙无首难以运作嘉靖帝正愁找不到一个能代替玄洛接管皇城司的能人玄洛便贴心地回来了
他一时大喜过望挥袖对曹福道
“还不快宣他进来!”
余光瞥见言笑晏晏的姚绿水嘉靖帝眉头一皱他并不想让玄洛看见这个酷似他母亲的女人于是拍拍她的手道
“朕有正事要谈你且先回避片刻”
姚绿水知道自己生得和玄洛有几分相似也听过玄洛的名头本能对他有些畏惧听了嘉靖帝的话福了福身转过花厅径自悄悄出去了
288 不是外人
“什么,你说师兄回来了?”
阮酥急切地从椅上站起,几乎打翻了手里的茶碗。
见她如此关心则乱,宝弦心中叹息一声,下面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宝弦性子爽利,她这般纠结姿态当然没有逃过阮酥的眼睛。阮酥目光一凝,眸中的光彩一寸一寸地熄灭,却还是有点自欺欺人地问。
“师兄现在何处?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宝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大人从宫中出来便直接回玄府了……”
回玄府?阮酥脑中思绪飞转,那种事到临头的感觉越发强烈,她大致已经猜出了真实的原因,说来也怪,姚绿水事件未爆发时,她是惶恐不安的,然而如今,在短暂地惊慌后心中更多的却是平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论什么结果都要去面对,该来的总归会来。
然而见她转瞬间表情变了又变,宝弦还只当她伤心,毕竟玄洛失踪的这些日子,非但不联系阮酥,等回到了京城也不登门来访,事件本身就透着古怪。宝弦自在去安顺府的途中遇上玄洛,却又因为中毒受伤,便与宝笙、王琼琚等人与玄洛兵分两路,可是后面皓芳从雍州回来后,便径自安排亲信把她送回了京城,他和王琼琚、宝笙他们则另选了一条路。她那时候病得糊里糊涂,也没问清原由,便傻乎乎地任其安排了,难不成玄洛的变化,便和之后的经历相关?
后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宝弦皱眉。想起方才见到皓芳时,他神色不耐的样子,她就来气。听说王琼琚是与玄洛同时回京的,这个消息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阮酥的好。
见阮酥迅速地换了出门的大氅和衣装,宝弦也忙跟上。
“小姐是要去玄府?”
阮酥点头,她看着宝弦关怀担忧的神情,心中生出愧疚。
“你的伤还没有全好,这趟便让冬桃和我一起去吧,你安心在玲珑阁等消息。”
尽管对阮酥的决定有些奇怪,不过宝弦还是乖乖地听从了她的安排。站在窗前,目送阮酥所乘的马车越走越远,心中暗暗祈祷一切尽快恢复如初。
玄府,守门的侍卫见到阮酥,几乎没有阻拦便放行进去,态度恭敬,一如往昔,完全没有任何异状。然而越是这般,阮酥心中却越没有底,她抿紧嘴唇,袖下的手不自觉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纾解内心的忐忑。
终于,马车在二门前停住,往前便要进入内院后宅,一般到了这里便要换乘小轿,阮酥扶着冬桃的手下了马车,正要上轿却见皓芳上前。
“大人在花园湖心暖阁,小姐这边请。”
阮酥脚步一滞,“师兄身边有客?”
和玄洛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她自然也熟悉了他的一些生活习惯,玄府中待客之地主要有三处,而对于重要或私密的客人,玄洛一般喜欢选择在湖心暖阁,一来风景优美,一年四季皆是美景;二来则是环境幽僻,四面环水,很难藏人,较为安全。
“是有一位……客人……不过大人说,都是熟悉的人,让小姐无需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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