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真是折煞我了”,梳理着玉歌的发丝,望着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依然体质不错的玉歌,柳云笑了笑,“小姐也是有福气的人,当初您出生险些出了大事凑巧老将军就从湘西深山里弄了天下独一份的千年太岁,传说中有不为众人知晓的奇效。夫人在药数上又颇有研究,便将这稀罕物全都用在了你的身上,这些年还真是看出效果来,小姐从小到大这受的伤都看不着痕迹,许多话本子都说这太岁有神效,可肉白骨,活死人,看来有几分可信”。
“千年太岁?”,是了,玉歌想了想,当初自己被冷氏母女纵火烧伤,原本伤势可怖,可最终却是了无痕迹,这也是为什么邱婉莹对自己诸多忌讳的原因之一。
从厢房外走进来的穗儿看着内室相处融洽的玉歌与柳氏不由气氛难当自从来到这邱府,自己的日子甚是难过,今天这个丫环让她帮忙洒扫,明天那个婆子让她前去帮佣。不去还被那些邱府的姨娘拿捏住惩处,自己心里面明白这是邱大夫人怪自己不够得力故意让人使绊子,可眼前的人好歹是自己的正经主子,都不曾替自己说上一句半句的话,实在是让人气恼。四季此处,穗儿冲上前来叫嚷道:“小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哇!”
方才喝完羊乳的玉歌还未曾说话便闻到一股子臭烘烘令人作呕的味道,看着不远处的穗儿手拎着一身紫色的衣物,上面一道道散发着恶臭的东西不就是人的排泄之物吗?
见此,柳云怒喝道:“怎么回事?还不退下,这般污浊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到小姐的面前来”
穗儿在柳云的怒喝之下有所收敛,悻悻地将手中的脏衣服扔到了门外,看了看门外却是很快的转了回来,“小姐,奴婢是您的贴身丫环,可自从来了这府上,姨娘婆子小丫环一个个的都可这劲儿的使唤奴婢,今日更是过分,邱府二小姐竟然让奴婢去她院子里面倒夜香!您瞧瞧奴婢这一身弄成这样,方才换了衣物她们也不肯放过奴婢,让我马上到大小姐的屋里头去倒,如今那人还在外面趾高气昂的候着呢!”
“婉莹表姐屋里头么?”听言,玉歌无奈的叹气:“如今父亲不在了,外祖又常年在外,你我寄人篱下,退让一步便是了”。
“说得轻巧,倒夜香的又不是······”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穗儿气愤非常,说起话来有些口不择言,见那头的柳云瞪着自己,便讪讪的转了话头。
“小姐,你这也太没脾气了,人家都欺负到跟前了,她们现在这样欺辱我,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您呢!”
听了穗儿的话,柳氏眉头一皱,这穗儿说的话颇有些挑拨的意思,倒也是说了实话。自家小姐自从进了这邱府,只将小姐搁置在这偏僻的西院当中。丫鬟婆子虽然不敢明着欺负,可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
“小姐,要不奴婢去一趟东院,去请舅夫人过来一趟?”
闻言,玉歌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盏放置于一旁,开口道:“不用了,柳姨,凡是以和为贵。大表姐身子一直不好,让穗儿前去帮忙伺候也是应该的。说起来,玉歌已经三年有余没见过大表姐了,现在倒是想去看望叙叙姐妹之情。”
“小姐说的是”,自家小姐的脾气看着变了许多,可到底是老爷夫人的女儿,即使邱家的人苛待,依旧恭顺有礼。
二人说话之时,院外已经传来了女子尖利的叫唤声,“穗儿,大小姐那头还等着你伺候呢,难道你等着挨二小姐的鞭子不成!”
听到外面的叫唤声,见玉歌完全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意思不免有些气馁,只能在愤愤地走出门去。
走到半路上,转头看了一眼任由着邱府的嬷嬷对自己呼来喝去的玉歌,穗儿满心恼恨。
直到走进了东院,见到那守在东院门口拿着一根火红的鞭子的邱家二小姐邱如涟,穗儿便下意识的浑身一嘚瑟。这几日她可是亲眼见到这位二小姐将邱府中的一名小厮打得伤残的,虽说今日不过是作息,可见到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赤练红鞭怎能不害怕。
看到穗儿面上惊惧的神色,邱如涟嘴角翘起,显得十分的愉悦,原本有转身进入东院楼阁的意思,然而在看见穗儿身后出现的玉歌等人之后,冷冷一笑,手中的鞭子瞬间扬起,横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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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猫:“编辑大人,什么时候才有推荐?”
编辑:“等你的粉丝开锅沸腾的时候”
大猫:“这是在煮面吗?”
编辑:“错了,这是在炒粉”
第十章:倒你一身
邱府东院的花园之内,“啊!”的一声惨叫声直入天际。穗儿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来不及掀开手臂看,另一波的疼痛便又接踵而至。
邱如涟一边挥舞着鞭子,目光却是未曾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玉歌的身上移开。女子秀发乌黑,昝发之间围绕些许珍珠玉豆映衬着那如玉的肌肤细腻的几乎能够掐出水来,缓步走来,衣袂飘然,犹如仙境而来一般。
见此,邱如涟心中妒恨不已,穆玉歌不过是商家出身,过得却比她们这些官家小姐还要滋润。转瞬之间,她朝着眼前的穗儿厉声道:“贱婢,本小姐让你过来倒大姐姐的恭桶,那是看得起你,你倒是拿起乔来了,既然你那出生商户的主子不会管教你,那本小姐就代她教教下人,什么叫做规矩。”
这穗儿虽然是为冷氏做事,邱如涟却是个不把丫环当人看的,动起手来没个顾忌。被邱如涟一连挥舞了数鞭的穗儿本已经疼得脑袋发蒙,听到她的话却是犹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转身向停在不远处的玉歌求救,“啊!······小姐救我!”
见穗儿向玉歌扑过来,邱如涟的眼中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嫡母冷氏说过只要大姐姐能与忘川侯公子结成连理,将来便借着侯府的势力为自己寻一户高门出嫁。可目前看来穆玉歌这小蹄子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众,那忘川侯公子见了,少不得多生事端,既然这样,倒不如自己出手毁了,也免得将来挡了自己的前程······思及此处,邱如涟的手风一转,直指玉歌而去。
千钧一发之时,玉歌不曾动弹,身边的柳云却是一把抓住了鞭子,一用力便将那边的邱如涟甩到了一旁。
只听“嘭”的一声,那邱如涟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后脑勺着地,摔得头昏眼花。
摔在地上的人略微清醒,先是一愣,而后便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看了一眼被甩得老远的鞭子,指着玉歌尖叫道:“哎呦,穆玉歌,你竟然指示这贱奴对本小姐行凶!”
闻言,玉歌一愣,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这邱如涟不过是邱家的一名庶女,却因着母亲只是个通房,位分低下,自小变养在了冷氏的身边,冷氏将她教养的刁蛮任性,自诩与嫡出的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冷氏允诺将来出嫁便让邱如涟挂在自己的名下,以嫡出出嫁,便让她自觉高人一等。平日里没少欺负邱家其他的庶出。没想到方才回府,她便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还当真是好得很。
“二姐姐,若是柳管家不出手,此刻玉歌就已经血流满面,容颜尽毁了。玉歌倒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二姐姐,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说话间,玉歌摊开了柳云的手掌。因为强行抓住那根来势狂猛的鞭子,柳云的手掌划出一道深深的鞭痕,当真是皮开肉绽。若是玉歌硬生生的挨下这一鞭子,后果可想而知。
邱如涟被玉歌的话一堵,顿时哑口无言,那话里头分明是说自己是故意想要谋害她,这样的名声若是传出去,自己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好婆家,然而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几名丫鬟婆子,自己好歹是管家小姐,怎么能在商门女子面前掉了面子,思及此处,却是双眼一瞪:“本小姐只不过是代你教训下人,何时要伤你了,你自己要撞到前面来怪得了谁。而且,你身边的下仆竟然伤了主子,便是打死也没商量”。
“来人,给我将那贱妇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玉歌冷笑一声道:“二姐姐好大的主子瘾,莫说柳管家早在多年前便被父亲恩准脱离了奴籍,即便她如今依旧是奴才,那也是我穆家的奴才,何时轮到二姐姐来当这个主子。今日二姐姐无缘无故的便发落我身边的人,玉歌便要向舅母好生问清楚,这到底是何道理?”
“你······”
“玉歌妹妹,如涟只不过脾气略燥了些,并无恶意,还请妹妹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莫要见怪才好”。正当邱如涟哑口无言之时,东院的内室中走出来一名身着锦绣玲珑素白锦缎,眸若含水,睫羽纤长,腰上挂着一只小小药陶香笼的年轻女子。其姿宛若扶风弱柳,其态生两靥之愁。虽然已经年近二十,容貌却好似比邱如涟要小上一两岁。
来人却是冷氏所生的嫡女邱婉莹。
见东院“莹香园”正主来了,玉歌行礼道:“打扰大姐姐修养,是玉歌的不是了”。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说这些见外话,你入府多日,姐姐身子一直不爽利,今日见了,心中倒是欢喜”,因为是早产儿,邱婉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容貌不俗却是通体带着一股子病态美,眼下看着几年不见的商家表妹出落得亭亭玉立,肤白如玉,又透着淡淡的胭脂微红,当真是好姿色,眉眼之间早没了当初的那份懦弱,周身都似乎泛着一层光芒,这样的人,实在是引人注目得很,顿时眸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