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这么贪玩,会娶不到媳妇的”。
话虽然带着调侃的味,可看着后面黑梭梭的林子,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出了什么岔子。
像是听到了红衣男子所说的话一般,远处的密林里,几棵巨木随之倒地,传来极大的震动声。站在阁楼上的人放眼望去。那边一道长影一闪而过,日头下折射出的银光几乎要闪瞎别人的双眼。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随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擦,居然又变大了”
对男子无比熟悉的洛风看到那边的情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上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这太不真实了,谁能告诉他,这猛兽是怎么由普通人高的体型一再增大,现在变得有十几二十米长的,一甩尾巴就把那么多树都砸断的?。
不管他心里头怎么吐槽的,人还是急匆匆朝着王府后面的浴池走去,这半个月里他是逍遥去了,他这个跑腿的可是累的不清。那穆家的小丫头刚开始态度还是笑嘻嘻的,拿着他送过去的东西那是颠颠的就进去了,三不五时的还能给点回礼,现在,呵呵,他连门都进不去了。
这一般来说贴身下人的反应多来自于主子的意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位未来的主母现在心里头有些不愉快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浴池的楼上坐等,过了许久,人都等萎靡了,下面传来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随着人走上岸,迈步上楼,强大的威压让昏昏欲睡的人立时惊醒,看着对面坐着的冷冷清清盯着自己的黑袍男子,顿时一个激灵。
我滴乖乖,你现在可是可怕的金眼竖瞳,能不能不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自己是块肥肉的感觉怎么破,求解。洛风深吸一口气。
“多久了”
时昏时醒,浑浑噩噩多日,出乎本能的丛林杀戮已经让他记不清白天黑夜,身体的需求让他变得不曾有过的疯狂,那片森林中敢于出没的野兽都被残杀殆尽,这样的异常他控制不了,却也知道这次时间一定不短,心情莫名的烦躁,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
看着男子的竖瞳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眼底一片湛蓝,洛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出手比了一个手势:“十五天”。
还想在说什么,便觉得面上有一阵风刮过,眼前连个人影子都没了,不由失笑,这才是真正有些人气了。
红衣男子拿着折扇风骚的扇了扇,摇摇晃晃下楼,准备让人在王府周围看看,处理一下这次留下来的一些痕迹。方才走下来,脚下步伐便是一顿。
在前方的浴池中,道道银芒绽放,那是一副精美的蛇蜕,看起来柔软光滑,随着石壁上的流水波纹,漂流荡漾,漂浮在水面上。
······
午后的穆家大宅,一片清净,丫环婆子们都被玉歌打发出去做各自的事情。而她自己,则躺在不久前人家送过来的一张下面垫的柔软舒适的美人榻上,拿着被切开一个口子的石榴有一粒吃一粒,吃着吃着石榴便整个滚到了榻边上,人馋却又有些困倦,嘀咕了一句睡会儿,便趴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从外赶过来的男子悄然走进屋里,看到的便是在这样的情景,女子卧在榻上睡得香甜,长长的黑发没有梳理就这么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美人榻,被软塌上的白虎皮衬得越发的漆黑乌亮。眼角因为困意挥洒出淡淡的晶莹,泛着柔光的樱唇边上纤细的手儿就这么放在一旁。
看着这一幕,男子坚硬的心柔软得不像话,榻上的人仿佛是一块糖,只要放在身边,便令人深处甜乡。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余光瞥到掉落在榻边的那个仅有一块缺口的石榴,顺手捡了过来,轻轻的走到摆着水果茶盘的桌边,取了一个空置的果盘,坐在美人榻前的提花毛毯上给睡着的人开始扒着一颗颗看起来红润饱满的石榴籽。
一颗,两颗,三颗······这个过程十分的精细,一颗颗的石榴籽连皮儿都没有破,就这么原样的被放到果盘里,若是寻常,这种东西君夜修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现在······
不知不觉,男子的面前已经有了堆成小山一般的石榴子儿,他却好似无知无觉,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放慢下来,直到伸手拿最后一个。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有些变化,男子转过身。
午睡了一会儿,玉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捧着一盘石榴籽儿的男子那略带紧张的俊脸。也不知道人来了多久,无声无息的,自己的府里头养着的好像都是他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可他的,自己却不了解。她一直都觉得他有秘密,一如当初,总有那么几天,人消失不见,从前她不在乎,现在却很想关注。然而,却不想逼他,只等着他自己说出口。
见她不说话,男子脸色有些发白,将石榴籽端过来,趴在美人榻边上眼巴巴的看着榻上的人。早在数日之前,他便觉得那一夜仿佛是身处一个美妙的梦境中,这个梦境也许很快就会惊醒,这个认知让他不安之极。就在离开自己府邸的时候,他都在犹豫。女子与他之间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因为湘西的蛊毒所致,是迫不得已,可无论有多少猜想,有一点他很是确定,即便是她不得已而为之,他也决不允许她就此停止,如果是错,那便错到底。
男子的眸中瞬间显现出的疯狂落入了玉歌的眼中,这样的君夜修令她心头发软,原打算也晾一晾他,可想一想,十五天的,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虽然被晾的是她,可看起来最难受的那个未必也是她。想到这她便释然了,她坐起身来,伸手亲昵地点了点男子高挺的鼻梁。
“这些日子可有受伤?”
想到那日女子的叮嘱,君夜修连忙回复:“没有!”
“那就好”
在男子的眉间吻了吻,玉歌笑了,目光开始投向那一盘被扒的圆润饱满的石榴籽。
而被她这么一番施为,君夜修的心都在飞扬,方才的那一番胡思乱想统统被扔远,见女子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石榴,便如同献宝一样将石榴籽儿双手递了过来,又从一旁的桌上取了勺儿放在果盘里。
玉歌也不客气,接过果盘拿着勺靠着身边的人肩膀便吃了起来。
被人这么靠着,男子那犹如蓝海般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光,他伸出手碰触着女子那犹如绸缎般光滑的发丝。五指成梳将因为午睡而交杂在一起的几根理顺,手就这么顺势抱在她的腰上。眼看着人将满盘的石榴快要吃干净,他轻轻笑了笑,自己的女人竟然如此的喜欢自己扒的石榴。嗯,自己的宅子里以后也可以多种一些,一有空就可以给她扒。
他如是想着,自己的舌尖便尝到了一丝甜,方才还低着头吃着石榴籽的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盘子扔在了一边,将自己唇齿间的香甜滋味渡了过来。他爱极了这种味道,唇齿见都是淡淡的果香还有她的味道。
半月未见,正是情浓,虽未过火,二人却是在唇齿间私磨了许久,到最后,一张美人榻变成了二人的安乐窝,揽着怀中的人儿,安逸无比的男子双眸逐渐变得厚重。
“陪我睡会儿,可好?”
男子闭上眼前,声音有些混沌,眼见已是累极。
窗前的春光正好,玉歌却无心欣赏,应了一声好,便窝在男子的怀里又是一阵好眠。
半个时辰过后,前来禀报穆家事物的刘安不期然间在窗外将一切看在眼里,打量着将玉歌拦在怀中的陌生男子心中暗暗吃惊。当时就要高喊,却在下一刻被男子瞬间睁开的双眼吓住,那双眼眸仿若冰锥利刃,寒光四射,仿佛只要他一开口,转眼之间就会让他血溅当场一般。
好似感觉到身边不安定的因素,男子怀中的人抓着他的衣襟皱了皱眉头就要醒过来,知道本能的反应过度,君夜修收回了视线,不再看窗外的人,换了个让怀着人更加妥帖舒服的姿势让她睡得更加安稳。
窗外,被无视的刘安一时之间有些无语,就这种情形,一看便知自家主子与这不请自来的人关系不一般。想想也是,府中守卫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的人登堂入室。
抱着复杂的心情,刘安退了下来。朝着被玉歌放下去午休的甘甜的住所走去。有些事怕是那个小丫头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穆家大宅竹楼边上的一处小院里,坐在竹椅上吃着一包糖炒瓜子的甘甜远远的看见刘管家朝着自己的这间小院走过来,连忙随手将手上的瓜子、瓜子壳放在了一边。
“甘甜,你这嘴也不闲着啊!又是樊将那些人给你买的?现在的人倒是会投其所好”
方才在玉歌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让刘安现在对所有向女子献殷勤的男人都生出了一些敌意。
甘甜一向不跟老人家针尖对麦芒,也不在意对方的口气,拍了拍手,笑着问道:“刘管家,樊将他们给我买零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你怎么如此不高兴,方才不是见你去了小姐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