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湘云在儿子死后委实是精神头不好了,每日除了提到玉歌之时,其他时候都是痴痴呆呆的,便是冷鹏飞在时也是一样,整个冷家都是毫无办法的。原本冷鹏飞还想着到其他地方寻找一些精神方面的名医回来看看,无奈名医还没找到,便被下了大狱了。
邱鸿儒看着被冷家的下人带回来的冷湘云,那木木呆呆的模样着实不讨喜,可是面对这满大街的指指点点的人,他也是要些脸面的,当即挥挥手,让从冷家跑出来的下人赶紧离开,气哼哼的让府里门房将人带回去,心里却是盘算着去找忘川侯府要些赡养的银子。
忘川侯府,对,就是忘川侯府,听到冷家要被流放的消息,邱鸿儒就知道这冷家是翻不了身了。在没了官职之后,邱家的环境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府里的下人走得所剩无几,穆家那边他试过了,却发现他这个亲舅舅的身份连个屁用都没有,现在他能指望的也就是忘川侯府的女儿和女婿了。
之前女儿因为母亲的事还责怪他,现在冷湘云回来了,她也时候尽尽孝心了。
这么想着,邱鸿儒会心一笑,朝着忘川侯府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宠妻灭渣
穆家大宅之中,玉歌正睡得香甜,对于小女人安排完事情之后便睡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君夜修倒是挺喜欢的。估算着没多久榻上的妻子就会醒过来,男子起身窝好被子之后开始有条不紊的计划着自家夫人吃的营养早膳。
二人所居的厢房之外,洛风坐在雕花横栏之上正欣赏着冬天里还温暖如春的穆家大宅中的极品兰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男子转身走了过去,将冷家全家被流放,姬鸷在天亮之后就被处以极刑的消息告诉了一袭黑衣,五官疏狂,眉眼间却带着无限暖意的君夜修。
“三千六百刀,三天的时间,一刀都不能少,”
君夜修与姬鸷并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可是从玉歌的口中,听到被他算计的经过,便足够他死无全尸了。
“是”
洛风并不清楚自家主子跟这个神医有什么过节,不过就这些日子通过九城的情报网搜集的消息来看,这老小子死得不冤枉,还说是什么医圣,却一点儿医德仁心都没有,光是在西戎国便害死了多少人,没想到来了天元依旧是如此,连幼小的孩童都不放过,也合该他被凌迟处死。
男子正心里头感慨着,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面前的君夜修已经渐行渐远,一路小跑着跟过来,却见那人在穆家的那处荷塘的边上停了下来,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鲜藕。
······
一向冷心冷面的男子手里拿着的不是刀剑,不是敌人的头颅,而是一根用来做菜做汤的鲜藕,多多少少让这个属下有些接受无能。可见妻奴的属性一旦被打上,再残酷无情,犹如兵刃铸造的男人也会化成绕指柔。
看着男子以指为刀刃去了藕皮还在上面打上了花刀,洛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天元帝那个老家伙对咱们这下手,君上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
男子将雕好的藕花托在掌上,而后冷冷道:“一个无能且不知进退的帝王,留着也是枉然”。
闻言,洛风颔首。
看着男子漫步朝着穆家大宅的伙房走去,便也不再跟上。二十多年来,这还是男子第一次对一国之君有了动作。狂兽沉睡了太久,所以周围的人便忘记了他残酷的本性。以至于不自量力的找人前来行刺,他们都忘了,数百年来,敢对啸月后裔动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哪怕是帝王,也是一样。
那个天元帝,终于还是被自己蠢死了!
想到这,洛风不由得想起了昨夜跑到天元皇宫之中去的七十二卫,杀人碎尸也就罢了,还能挂在房梁上,这技术果然是炉火纯青了,只是给自己洗起澡来估计也要退了一层皮。没错,在君夜修手下的这一只精锐队伍,杀人不见血,却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严重的洁癖。从昨夜回来,一队人马便忙着洗刷刷,所以前来回禀天元宫中消息的就是洛风了。
男子在穆家大宅中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却见不久前离开的人端着一个精致的汤盅以及三样小点走了过来。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只听得对方说道:“忘川侯府那边派人盯着,有事回来禀报,嗯,生动一些”。
生动······一些。
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洛风脸上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盯梢也就罢了,回禀还要生动一些,当自己是说书的么?想也不用想,这是说给谁听的,得,如今那可是整个君家的至宝,目测已经成为自己的衣食父母了,说书这门技艺也时候学上一学了。
洛风一直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合格的下属,对于君上及主母的要求无有不应。摆正了心态,男子抽出自己腰间的折扇扇了扇,而后便消失在了穆家大宅之中。
同洛风交代完,男子回到了同玉歌的卧房之中,将汤盅和玉歌最喜欢的三样小点放在桌上之后,转过身便瞧见榻上的人睁开了双眼,许是方才醒来,意识还有些迷蒙,女子双眼看着有些呆萌。让君夜修瞧见后忍不住欺身上前,亲了亲女子光洁的额头而后舔舐那眼角睡出的两颗晶莹的泪花。
被男子又亲又舔,玉歌终于从睡眠中彻底的抽身出来,然后便伸出手爱娇的要了个甜蜜的拥抱。
早间亲密不宜过分,要不容易走火,深知这个道理的玉歌在男子的怀中窝了一小会儿便开始整理衣着,穿鞋下榻。当然,整个过程都是由君夜修小心伺候的,怀着身孕的夫人不过是伸伸手抬抬腿罢了。
等洗漱完毕之后,玉歌端着男子从伙房之中端过来的莲藕木瓜盅尝了尝。微甜不腻,清香滑口,手艺与穆家旗下酒楼中的师傅做的有一拼,当然酒楼师傅做的她未必赏脸,可是在家夫君亲手烹调的却是要吃干净的。
二人一起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开始绕着穆家的宅院来回散步消食,一路上,男子便将洛风回来禀报的事讲给玉歌听。
知道那位冷妃被打入了冷宫,冷家被流放,连姬鸷也要受极刑,玉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发一言。她们都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七个月又八天,玉歌牵着男子的手在他的手掌上比划着孩儿出生的时间。一开始,给自己诊脉的时候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又忍不住要提前出来,玉歌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不注意,所以让他如此不安急于出来。后来,经过君夜修解释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君家的孩儿并非是十月怀胎,乃是七月半。
这些日子,她就要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学会做一个乖巧的好母亲,等着那个孩子吸收够了养分敲开新世界的大门。
男子望着玉歌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生下的日子,湛蓝的双眸中是浓浓的喜意。他的妻子是如此的期待他们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降临。这是不是就是爱屋及乌。因为自己,所以才如此的爱护他们之间的骨肉结晶。这样的话,男子从不曾问出口,与自己孩儿争宠这样的事,只在心里想想便好。而且他的玉歌已经足够好了,以至于到如今他犹如活在一个甜蜜的梦里。而那些胆敢闯入他梦中的搅扰他们的人,他绝对不会留情。
没多久,回到沧澜王府的七十二卫接到了新的指示。
被流放的冷氏一门,格杀勿论!
东街菜市口的刑场,男子惊恐的哭叫声不绝于耳。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有些可怜这位西戎来的神医,不过是因为皇帝生儿子不顺利便要被凌迟处死,这未免也太狠了些。
“莫说是这个神医,连宫中的冷妃娘娘都因此失宠被打入冷宫,冷家全家都获了罪,这伴君如伴虎,何况咱们天元这位,啧啧······”
“呦,冷家也获罪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前一阵子仗着冷妃要生皇子冷家人可没少干坏事,没想到倒叫皇帝自己的皇帝靠山给收拾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神医是冷家人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之前开的医馆是只看衣冠不看人,碰到穷人家看病,没钱没银子就让人家回家等死,缺德着呢!”
“那真是该死了”。
······
围在刑台附近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临近正午。一旁立着的衙门的差官端了行刑前的酒水饭菜上来,也不问什么,照着不断求饶的姬鸷的嘴里就是胡乱塞了几口之后便离开。没过多久便听到行刑官大喊一声“行刑!”。
听到“行刑”两个字,姬鸷一顿摇头,将嘴里塞的吃食都吐了出来。哭喊道:“我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
“我······我是冤枉的,那不是我的药方子”
“我是无辜的!”
到了现在姬鸷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有了冷鹏飞的提示,天元帝已经彻底的将他当做是他国派来的奸细,是来谋害他的,恨得牙痒痒。不但让龙子泡了汤,还弄出个妖怪般的野兽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活着!连冷家都被处理了,又何况是个异域来的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