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言晨无暇再顾其他,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小姐传口信,说要让羌族首领入城!”
“什么!”
年言晨与年华双双齐声惊呼。这难民入城是为了彰显军名,为了百姓。可这羌族首领一旦入城,岂不是坐实了勾结反叛之名!
胥锦怎会如此荒唐做法,怕是…府中其他人下的命令吧。
年华与年言晨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一些信息。
胥锦不会如此,但传的又是大小姐的命令。那就只能是有人要求她这么做的!而能命令的动一家之主的人,不是那府中的贵客又会是谁!
“师兄,我要去见那贵客。这次舂陵之危不仅仅是灾难,它更是个契机!是胥家军的契机!”
天下人只道他们夹缝生存,可世事两面,有反必有正!若是此番能博得那人对胥家军的青眼,又当如何…
众人都只看到这北部诡谲风云,可天下之局呢?聪明如他,又会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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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说的见,却不是直面相见,而是曲线偷见。
此时,年言晨、胥锦、闫成文与年华都在胥府议事大堂内。不过有一人却是隐于内室屏风之后,不为人所知,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年华。
年华在屏风后将众人之话听入耳中,闫成文依旧是印象中那般,进退有据,绵力藏针,说话三分余地。
年华与年言晨猜的没错,迎羌族部落的命令确实是他下的,胥锦只是照办。
“闫公子要我军开城门放那羌族部落的首领入城,却不知是开的什么玩笑。言晨愚钝,那羌族是北征的反叛部落,我舂陵如今既是为朝廷效力,又怎可与那叛族首领同流合污。”
年言晨先开口挑明,话说的是客气恭谨。令不得不年华感慨人果然善变。璟山上的二师兄与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同一个人。长姐也不是印象中的柔弱样子了,大家之主的风范威仪尽出。至于皓弟…她不由慌心,不再让自己多想。
屏风外,闫成文的声音响起。
“年将军自是说笑了,叛族终归是叛族,要他进城也不过是诱敌之策。那首领此次没有带兵前来,岂不是个绝佳的机会?他来作何,你我心知肚明,不会与胥家兵戎相见的。”
胥锦看看年言晨,随后又看向闫成文,道;“闫公子之意我们大概明了一些。只是如此一来,舂陵与羌族必会有一场争斗,届时以我舂陵兵力,怕是不多…”
“难道胥家只想要明哲保身?朝廷这些年又赐封号,又赐钱粮的,胥家便是如此作想吗?若是没有朝廷的资助,舂陵怎么会五年之内便繁华如此。商贸通达,有了实力,便不再顾忌朝廷旨意么?”
闫成文一摇手中折扇,似笑非笑的轻松语气说出这番话,却是无一不透露危险。
“闫公子说笑了。舂陵如今是大禹之城,食君俸禄,担君之忧。与羌族一战,自是责无旁贷。只是军需物资尚不充分,所以不能冒然罢了。还有那北征大军,日后若是借道舂陵,必也是需要供给的。”
胥锦淡笑回他,一番话说的也是滴水不露,来回间又将球抛还给闫成文。
“那就如此定下便可。羌族首领入城后,端看你们胥郡王府怎么应对了。闫某同你们一样,都是担君之忧。舂陵如今的处境明眼人都知道。可是太子心中怎么想的,我们还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年华在屏风后听到这番话后,无奈一笑。然后又将染儿招至跟前,附在她耳朵上偷偷嘱托几句。
染儿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当下便出去进入大堂,向众人行礼。
“禀大小姐,二小姐有事要请姑爷去一趟。”
胥锦与年言晨眸中闪过惊意,不知那屏风后的人想要干什么。是年华主动要求在幕后听他们谈话的,虽不知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但还是依言照办。这会儿子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闫某听说这胥家二小姐身染恶疾,已经重病卧床多年。却不知此时打断议事,有何深意。”
闫成文遥遥扇子,目光瞥向那屏风后,意思明显。
“闫公子说笑了,家妹却是重病在身,常年不见生人。想来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言晨,你速去看看妹妹吧。”
年言晨拱手告辞后,便踏步走到内室屏风后。内室与大堂相距不远,在此说话必会让人听到。二人便又从内室侧门进了旁边的房间。
“小六,你这欲拒还迎屏风后的戏码师兄我怎么瞧着越来越像是会见情郎的。说吧,什么事。”
若搁往日,年华必会忿他回去,只是现下一件事情压在心口,犹如巨石压顶,让她无暇他顾。
“师兄,来的贵客中,可还有其他人?”
这话她问的小心翼翼,绷紧的琴弦,轻轻一拨,便会断了。
“有,随从不少。”
年言晨随口一回,不甚在意。
“当中可有显眼之人?就是那种一看,便不会忘却的。”
“没有,皆是平平无奇。”年言晨再回,已经有些发觉她的不对劲了。那些随从他怎么会在意,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
“小六,你可是发觉什么了?为何如此相问,难不成还要有什么其他的人也来了舂陵?”
年华垂首,一丝清浅笑意挂上嘴角,像是突然了然了什么事情。
“不对,他一定来了,我能感觉到。”语气中夹杂丝笃定。
年言晨疑惑看她自言自语的模样;“他是谁,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年华却猛然抬头,对他暮然一笑,道;“师兄,让染儿替我写一张纸笺,再让那闫成文带回去细看。看他明日如何反应,便知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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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府客房,夜。
“殿下,这胥家二小姐所写到底是何用意,还非要我带回来细看。”
闫成文站在桌案前,看着那灯火下细细纸笺阅览之人。
这些时日,殿下没有表明身份,易容进入了胥府,于是事事由他出面解决。但实际上,仍旧是禹珏尧一手裁决。
禹珏尧看后,只拿笔在那纸上豪迈一挥,道;“明日还给那胥家二小姐,且孤还要见她一见。”
“殿下要见这胥家二小姐?”闫成文不由惊问。
禹珏尧既然易容,就是不想招惹是非,怎么如今竟还要如此招摇。
“当年舂陵一战,孤与顾侯都感城中指挥另有他人。否则攻城之计,怎会被轻易化解。降城以后,顾侯寻那驭音山峡埋伏之人,却是半分不见踪影。现在看来,这病重多年的胥家二小姐,能想出这番问题,怕是不简单。孤倒是想会一会。”
闫成文听他提起与顾侯的战场旧事,自己不知多少,一时应答不上。但想必太子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便也只附和两句。
烛光下,他又看向那太子手中纸笺,上面只写了三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太子看了整整一个时辰。
北征大军备下多少冬衣?北征军驻守地留仙镇与叛族最近的距离是多少?魏禹结束了多久?
胥家二小姐的这些问题,怕是提到了这位太子爷的心坎儿里。
第117章 三寸相知
晚间, 年言晨来找年华,问了一些璟山的事情。二人坐在桌旁,谈论起来。
年华只告诉他年言妆如今在北征大军中, 其他的都没有多说,包括年言阳鬼才公子的事情。
年言晨只惊叹一句, 小五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就闯到了北征军中, 怕是那北征军多半要死人无数的。
年华呵呵两声尬笑, 回一句承你吉言。
年言晨却不以为然,又接着道。
“小五暂且不论,你这几年变化也大。可恨只有我不能陪在师父他老人家身旁尽孝。不过那老头子成日里见我眼烦,如此也好。待此间事了,你便与小五一同回山吧,这地方不如咱璟山清净。”
回去…她无奈一笑,鬼知道这些事还要拖多久。二师兄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多半是怕同门几个都下山了, 没人陪师傅了。
“师兄, 你与长姐完婚吧。”她也不知怎么了, 突然开口这么一句。
年言晨一惊一笑, 喝口茶叹口气, 道;“你也看见了, 皓儿还小,处事不够。你姐姐不会放心这么撒手的。现在她不赶我走,慢慢接受我, 无论真情几何我总归是欣喜的。”
年华不吭气,等着这位二师兄接下来的话,果然。
“不过你这次回来也替我窜到窜到,成亲了又不是不能管家,她脑子一根筋,总是钻牛角尖。一来二去,这不就僵了么。这事若是成了,师兄也给你觅一良婿。”
她翻翻白眼,道;“从前那魏国皇子…嗯…长姐自有思量,我会替你这兔崽子说些好话的。”
她玩性心起,差点儿说些不该说的,连忙圆话。怕年言晨多想,又赶忙问一些其他事情,将这话题带过。
“那闫成文可有什么话带来?”
“有,说是明天要见你一面。我与你姐姐回绝了,但他这人,阴里阴气的说话,看样子还是不死心。”
年华垂眸沉思,看面前茶盏内水气氤氲。猛然响起自己从太子府带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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