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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 (休屠城)



他喟叹:“我知道无忧的心意,知道无忧所爱,也知道无忧所苦,我也很遗憾,遗憾没有让无忧爱上我,遗憾没有让她感觉到我的好,但我愿意这一生,都默默的守在无忧身边,不管她要做什么,不管她爱谁,不管她要爱多久,我只要守着就好。”

“可在额勒苏芒哈地,我改心意了,这么冷的冬天,这么长的黑夜,这么喜欢着的人,为什么不能让我多贪一点,为什么不能让我留下来,为什么不能让我多一点快乐呢。”

“我娶无忧,纵然说什么北宛权位,利益往来,可我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因为我爱的人,就是无忧啊。”

如果一个聪明人,你给了他十分的好,却只换回他的五分,你会怎么样?

如果一个傻瓜,你只要他五分的好,他却给了你十分,那要怎么办?

阿椮怀抱住我:“无忧,试试看,喜欢我也没有那么难,如意能给你的,我都能,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

我已然泣不成声。

阿椮的心,我一直知道,可情爱是毒,我已不愿再碰。

它让人骄傲自满,也让人自卑轻贱,让人耳聪目明,也让人麻木无知,让人疯狂入魔,也让人温驯善良。

我累极了,心涨涨的疼,像是冻的硬梆梆的血块,被人敲开一条细细的裂缝,淌出深处尚温热的血,温暖着麻木的知觉。

阿椮亲吻着我的鬓发,温柔的道:“哭累了就去睡一觉,从明天开始,无忧再活一次,好不好?”

我闷在他怀中摇头:阿槮,别这样对我,我不成的。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叹口气:我不求今日,不求明日,只求有一日,无忧能把我放心里。

这么冷的冬天,这么长的黑夜,这么温暖的怀抱,我努力使自己说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却艰涩难当,千百逡巡。

靛儿撩起珠帘,抱着锦被进来:“公主,拿来了...”又被惊的噤声退下。

我收住低泣,阿椮柔情似水的注视着我,而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道:“既然醒了,我也该回房睡了。”

此时此夜,我也需要一壶酒,做一场囫囵大梦。

?

年节

额勒苏芒哈地各部族觐见过北宛王后,俱匆匆回程,只有李暮留了,在府中住了下来。

他在额勒苏芒哈地深腹居住,与当地人一道采玉为生,只是常人不知,他也是一位极佳的雕玉人。

在家闲时我常邀他来后院下棋,日月城里宋人极少,难能听到故土之音。李暮虽少言,但愿意一个下午枯坐着陪我下一盘棋,也是极难得。

他异常羞涩,斟茶的女侍含笑为他奉上茶盏,他慌慌张张拂袖起身,惶恐的捧过茶杯,发红的脸埋在胸前道谢,常惹得女侍们的当场窃笑,也常有大胆的女侍,在院子里塞给他腰带帕子荷包等小物,更是惹得李暮手足无措大汗淋漓。

他待人得当,进退有礼,谈吐也是不凡,绝非小门小户的出身,但问起旧事却默然摇头,显然不愿多言。

棋局不明时,他亦能执一管划痕累累青笛,用薄茧的手,为我吹一曲杏花疏影。

每个人都有故事,李暮吹笛常背身而立,独留一席清瘦身影,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笛音里,是寡淡悠远的思念。

两人齐齐晃神,打发一日的光阴。

北宛的年节不如汴梁来的繁琐冗细,全城未曾大肆张灯结彩,只是所有人都敞开怀抱喝酒吃肉,飞鹰走马,整个城都陶醉在醺醺的酒气中,夜半里,也常有醉汉在酒肆里放声嘶吼大笑。

北宛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已有许久时间不曾出现在臣民面前,日常国事和奏章批复都由秉笔宫人代传,难得新年里召了一场大宴。

王的气色倒还显得好,只是鬓发皱纹白了许多,宴席上大家言笑晏晏,所有人都是一幅轻松畅快的神情,北宛王的病情未曾一提。

待回了府歇下,夜半却有了声响,我披衣而起,看见宫仆跟阿椮低声说些什么。

他回过头来,大步迈向我拢住我的衣裳,纠结着眉,轻声道:“父王吐血昏迷,宫里已传了太医和祭司,并禁了宫人对外的传信。”

沉沉的忧思浮上心头。

我与阿椮比肩而站,握住他的手,静静的道:“我陪你一起去王宫。”

他抬眼望着皎洁的月色,缓慢的摇摇头:“不能去。”

府里熄了烛火,四下一片寂静,谁都毫无睡意,我们挨着坐在榻上,注视着透过窗子投在脚边的一抹清寂冷光。

我握着阿椮掌心发凉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的,父王福寿无量,一定不会出事。”

他嗯了一声,良久之后低叹一声,把脑袋搁在我腿上,闷声道:“小时候,我的阿史那喜欢这样哄我。”

我心里泛起一阵软,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抱在怀中,轻轻抚着他的发:“阿椮。”

他的脸埋在我怀中,但我无比清晰的感知他的神情,被遗弃被淡忘的王子,失去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心就越重。

我学着母亲哄孩子的手法轻拍着阿椮的背,两人绵长的呼吸释放在空寂的夜里,月光挪了方圆,我睁着眼盯着窗棂上那小小的一块月影,脑海里木愣愣的。

不知怎么想起了芙蓉川的月,恍如隔世的记忆。

月影最黯淡的时候,门外有了声响。

我的腿已麻,分毫不能动弹,阿椮召了来人问了消息,长吁了一口气。

一切都无事了。

“天快亮了。”他背手在窗前望着稀星淡月轻叹。

“月色很美。”我道:“北宛的月亮,好像能醉人。”

他转头懒懒笑道:“无忧。”

“嗯?”

“你在,这很好。”

我独自一人看过很多回月色,所有不能说的话,我都对它说,所有无法倾述的情感,我都对它敞开,可这是第一回,有人在月下对我说,你在,这很好。

他抱我去床间,揉捏着我的双腿:“我让无忧费心了。”

安神香的气息舒展着我的神思,眼皮沉甸甸的耷拉着,我揉揉眼:“再有下回,我可不干了。”

“是,若有下回,也该是我来当人肉软垫伺候公主。”

我舒展着揉开的腿笑道:“我都记着呢,你欠我的那些,可得到时候一起算的干净。”

他笑着掖好被角:“睡吧,好好睡一觉。”

我唔了一声,他立起身望我,缓缓的散下帷帐。

阿椮的袍子从床沿滑开,我抓住一角勾在手中。

“怎么了?无忧还有何吩咐?”他的脸在帐外朦朦胧胧的望我。

“就在这...歇下吧...免得回去...再惊扰下人。”

“无忧.....”他的声音颤抖,轻的像是幻觉。

同衾

结发鸳枕,合衾同眠。

我和阿椮,青梅竹马之情,两国缔结之姻,自然是恩爱不渝人人艳羡之佳话,做一双天下典范楷模,宜室宜家,树立在高高云端。

泪烛摇尽爇短檠,香鸭低袅暖罗帐,他躺于我身旁,有阿椮的气息和暖融融的热,从未曾想还可以如此贴近的亲昵。

帐外暗淡星辰亮光,满室静匿,我枕着手臂昏昏睡去,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窸窣的衣袂翻身,背上一片温热,我被纳入安宁的气息,阿椮揽住我的肩,于被衾里寻住了我的手。

“无忧,我睡不着。”他在我身后轻声道:“今夜,父王安好,我有了你,做梦似得,这么圆满。”

胸口的软玉温热的贴在胸口上,他轻缓的吻落在发间,慢慢的巡游至我的脖颈,轻羽似得撩过,温温的,热热的。

我于困倦中猛然睁眼,胸口的玉沉甸甸的压着鼓动的心,阿椮的吻游离至腮边,在耳畔落下一阵炙热的呼吸。

我嗓子干哑,偏头躲开阿椮的撩拨,平静的握住他覆在我身上的手,借着微茫的光望着帐顶:“阿椮,我不想瞒你,我...已非在室之身。”

身后温暖的身体猛地僵硬,被我握住的手无力的垂着,他含糊的声音半响回荡在香馥的帐间:“是...如意?”

“是。”我自血淋淋的心中捧出事实。

重重的砸床声震响沉寂的夜,阿椮喉头哽动咬牙道:“他...一个低贱的奴仆...竟然敢...”

我沉默,沉默中轻轻吐出一句话:“对不起,阿椮。”

阿椮不说话。

天快亮了,这么冷的夜,闹腾了一夜的疲惫,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又梦回十五岁那年,在凤宁宫那一场隆重的及笄之礼。

我是父皇长女,先头只有一个铭珈皇兄,几个哥哥姐姐都在襁褓夭折,也包括我尚未取名的亲哥哥。我出生那日,窗外的萱草一夜间都开了,父皇当时道,萱草花开,为母忘忧,既然如此,那就取名叫无忧吧。

十五岁的及笄之礼,我有了封号,镇国公主。

那日观礼的贵人命妇,躬身遥祝,为我祈念隆重的祝词,翰林院呈上的锦绣诗歌,抛洒下无数华丽的溢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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