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过他?
朱临宣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嘴角,温声道:“下去罢!”
曲玲珑朝他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去。
看着人儿走远,朱临宣玩味的笑了笑,挡开长袖重新提笔为他先前未完成的画上添上最后两笔这才唤了声:“高峰”
立时一精壮男子便从外头进了来,单膝跪地恭声道:“殿下”
朱临宣搁了精巧的工笔,笑问道:“我那无法无天的表弟此刻定不太好罢?”
高峰点头道:“却如殿下所言,小侯爷自悔了婚闹的一团乱后便离了京,丝毫未曾停歇的赶去了一个叫青桑县的小地方,未曾寻到人后竟跟失了神智一般,呆呆的站在那空旷的门庭前一天一夜,方赤红着一双眸子又赶去了菱湖镇,据探子来报这短短几日那小侯爷竟跟变了个人一般,满目沧桑,神形萧索的苍老了许多。”
朱临宣听了点头道:“失了那般一个娇娇美人也怪不得他能痛成这般模样!”说着他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做表兄的怎能忍心见他这般模样,总得帮帮他才是。”
高峰愣了下,拿不准他的意思问道:“殿下之意?”
朱临宣笑道:“你着人带话给他,就说我有他要找之人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就写到了这个时候,要死惹
以后小天使萌别等我这个渣渣了昂,早上起来看最好了
☆、登顶
再说这头顾西臣自到青桑县见得了曲宅人去楼空, 一时只觉天都灰了。
他恼她又离他,但更多的是悔恨、自责、懊恼自己如此之蠢竟丝毫也未察觉到她的心思。
明明他好容易磨的她对他动了心思,夜夜欢好、时时厮磨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她!这让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悔!如何不难受!
他心绪激烈难平, 直愣愣的站在曲宅门口一天一夜方回过神,又马不停蹄的往菱湖镇赶。
他知道她首次想逃离他时, 是同那贼汉子商议过要去菱湖镇,虽此刻她们十有□□不会在那里,但他未亲眼查探搜寻,心中总是难安。
只是他又连着赶了两日夜的路程虽终是到了菱湖镇,但还未来的及下马忽的双目一黑, 便人事不知了。
也难怪他这般,连日来不分昼夜的奔波,再加上心绪受创,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也亏的他只凭着一股子气能撑到这时候。
等他再次醒来却是已经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里, 疾风在他身旁,见他醒来忙端了水过来:“爷可要用水,感觉如何?”
顾西臣挥开他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京中可有她的消息?”
疾风摇头,神色凝重道:“这几日属下带着暗卫不眠不休的将京中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小夫人的踪迹。”
尚存的那丝侥幸瞬间破灭, 顾西臣心中更空立刻掀开薄被下床。
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饶是疾风全身铁血也难免动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爷莫要费心了,属下已问过县丞, 这菱湖镇近来并未有人迁居过来,且属下也怕有疏漏命暗卫们又将这菱湖镇全部搜查了一遍,却是未见小夫人及其家人的踪迹。”
顾西臣听了顿住动作良久,心中忽的生出了一股子狠劲,狠厉着一双赤红的眼珠子,她再次离他又如何,他再将她找回来便是!这天下虽大但他有的是人,有的是钱财,有的是时日,即便是寻到天荒地老他也要寻到她,待寻到,他定要狠狠惩罚她,让她心生敬畏日后再不敢生逃离他的心,只能乖乖待在他的羽翼下!
这样想着便是一刻也不想再停歇,起身狠声吩咐:“传爷的令,所有暗卫、所有侍卫、所有亲随全部散下各州各府各乡各镇,人手若不够就给爷雇,每到一个州府、乡镇便要当先张贴悬赏榜文,赏金一百万两!人手之间要配以信鸽时刻传递消息!”
他这般吩咐着,心中那空、那慌也渐渐安定下来,到底是不是寻常之人,片刻便收拾好心情,虽脸色还不大好,但神情已经沉着冷静了下来。
疾风见他丝毫不歇息的又要往外去,忍不住开口劝道:“爷既已下了令,便交由属下来办即可,您还是顾念些自个儿的身子,修养几日再说罢。”
他的身子向来比铁打的还硬,此番没撑住虽有连日奔波的原因,但泰半是由心绪动荡受创所致,此番冷静下来哪还能坐的住,顾西臣脚下不停正待说话,忽的目光一厉,身形如电便闪了出去。
疾风也察觉了,快速跟出去见他正擒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细瘦汉子,喝问:“谁派你来的,是何目的?”
他们行过军,一望便知这人是探查信息的暗人,就似那细犬一般,专挑这种身材细瘦之人,举步无声,身若鬼魅。
那细汉被顾西臣大手掐着脖子,面色痛苦道:“小侯爷……容禀,奴……奴才是九皇子的人。”
一个温和有礼、不争不抢、人人称赞的君子会养这样的暗探?如今自露马脚定是带了目的。
顾西臣对他事没有丝毫兴趣,将那细汉扔到地上便又要走。
那细汉见此赶忙道:“小侯爷留步,我家殿下有小侯爷正在搜寻之人的消息,殿下让奴才前来通禀小侯爷回京与他……”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顾西臣一把扯住了前襟,一张俊面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当真,他当真知道娇娇在哪?”
那细汉点头:“我家殿下却是如此说。”
顾西臣刚平复下去的心又激荡起来,手都在发抖,一脚踹开那细汉,抬腿就掠了出去,在这县衙内随意寻了匹马一跃而上在一众县丞及衙役的跪拜下打马出了县衙,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摩挲着他时时佩戴在腰间绣兰花的香囊,他恼她又离她,害的他患得患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下定了决心再寻到她定会狠狠惩罚她!
可当听到她的消息之时,他心中哪还有半丝恼意,想起在十里画廊,她被他压在床上亲吻时那平静至极的眼神,竟有些忐忑,他怕她对他死心,他怕她再也不想理他,他怕她的心再也不肯为他打开了……
可即便她真的不再要他了,他又哪里下的去手惩罚她!
又是日夜不停歇的赶路终是在两日后的凌晨时分赶到京城,只是他还未进城门便被人在京郊截了住。
顾西臣勒停了马,望向面前的精壮汉子皱眉:“高峰?”随即便会意过来:“你家殿下何在?”
高峰冲他打了个千,恭声道:“殿下在七里亭等着小侯爷。”
顾西臣立刻调转马头往侧面去了,那七里亭是在京郊边上,距离也不短,他心中急切,打马风驰电挚着,一刻钟便就到了。
红璃顶,白玉围栏的精致小亭内一人正负手背对着他而立,望着前面的一汪碧绿碧绿的湖水,修长挺拔的身形趁着藏紫二色金满妆云龙缎的披风却似秀竹一般高洁、俊朗。
顾西臣抬腿下马大步进了亭内,直接问道:“她在哪?”
似才发现他一般,朱临宣转身惊道:“钰鹤?何时过来的,竟这般的快?”
顾西臣没工夫同他打哈哈,皱着眉头再次问道:“她在哪?”
急切的连寒暄都不及么?
朱临宣挑眉,缓缓坐到白玉凳上,取过同为白玉造就圆桌上的八仙莲花亮色银盅,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过银盖压了压水花,却不再说话很是悠哉的品茗。
顾西臣掀开衣袍,大马金刀的坐到他对面:“什么条件才能让我见到她。”
朱临宣优雅的放下茶盏赞道:“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利。”
顾西臣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朱临宣也看着他,平日里总是温和的凤目此刻微眯着满是势在必得的气势:“我要你助我登顶!”
早就猜到他的狼子野心,顾西臣并没有意外,也没有犹豫点头:“我可以助你,但我助你仅代表我一人,并不牵扯侯府!”
靖国侯府有什么,交了兵权的老侯爷只是空架子一个,他要来也没用,反倒是这个小侯爷财力雄厚,于他是鼎有助力,再加上……
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转着,朱临宣凤目中消了凌冽的气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善,颔首笑道:“这个自然。”
顾西臣道:“那现在你总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朱临宣摇了摇头:“她对你那般重要,我怎么可能现下就将她送回你手中。”
“你……”顾西臣大怒,拍桌而起:“你就不怕我到圣上那里告发你!”
朱临宣无所谓,面上依旧是温善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么和善:“那你就不怕我对她不利?”
原来被人抓到软肋是这般滋味!顾西臣差点将一口钢牙咬碎,狠狠瞪了他半晌方道:“我如何相信你,若你并未有她的消息只是得了她离开一事来诓我……”
闻言,朱临宣似乎很是苦恼的敲了敲头:“凭证么?可她身无长物,连发上都不曾带过什么绢花,我该如何让你相信?或许你要我取下她的一截子乌发给你认认?”
顾西臣一听,铁拳差点将那玉桌砸烂:“你敢!”
朱临宣摊手很无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