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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直须看尽雒阳花 完结+番外 (戋笛)


  莫语赶忙扶起耿峭,也是满脸惊骇地望着将军。
  “腰侧金铁双刀,携人轻功犹远胜莫语,此人,一定是行夜。劫走窦南筝的是当今陛下无疑!”
  岩溪看着将军的神色,心下也是重重一沉。
  难道。
  邓骘回过头,目光恨绝如刀,几乎要将耿峭千刀万剐,“扶桑。”
  “在清河王府里扣着的——是扶桑!”
  耿府生异之时,敏锐如夜鹰的那两方,雒阳城里一点儿风声也是千里传音。故而,都在耿府外埋了探子盯着。
  而世事叵测,毫厘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同一个时刻,刘肇派出的行夜,截下了府西而出的窦南筝。而清河王的人定然是盯着耿府东门,截下了形单影只的扶桑!
  莫语反应迟钝些许,还在思索。岩溪却是一点就明,霎时间明白了如今危急的形态。
  这明明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本就是千百般的风险,如今可真是行差踏错不仅并没有救下窦副将,还把扶桑公子赔进去。清河王若是借着扶桑公子再套出些什么,只怕是要赔进整个邓家!
  岩溪愤然怒叹,咬着牙,一时间心如焚火。
  所以说,这窦南筝,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决定非得去救?!
  -
  清河王府。
  双手以铁链缠绕牢牢缚在木架之上,双足踮起脚尖勉强触地,铁索紧紧扣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有些困难,然而意识还在迷糊中的她,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抽了。”
  脚下的踮板猛然抽去,一瞬间重量全都系于被细锁链缠绕的手腕和脖子处的铁链,如同镶肉嵌骨的疼痛在手腕处猛然袭来,而同时脖子被勒得几乎喘不过半分气来。
  几乎是霎那间,她就在剧痛中清醒过来。
  睁眼的瞬间,余光看到的是一身月牙白的颀长的身影,很快,因为闭息眼神又模糊了,脖子处的锁链松了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腕处却是更加疼痛,仿佛要被生生折断。
  她记得,出耿府的时候,忽然间就被拉入一隅角处,背脊一痛眼前瞬间黑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人醒了。”上前查探的狱卒,扣着她的下巴,左右晃动着,仔细打量她,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行彼之路

  清河王府。
  双手以铁链缠绕牢牢缚在木架之上,双足踮起脚尖勉强触地,铁索紧紧扣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有些困难,然而意识还在迷糊中的她,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抽了。”
  脚下的踮板猛然抽去,一瞬间重量全都系于被细锁链缠绕的手腕和脖子处的铁链,如同镶肉嵌骨的疼痛在手腕处猛然袭来,而同时脖子被勒得几乎喘不过半分气来。
  几乎是霎那间,她就在剧痛中清醒过来。
  睁眼的瞬间,余光看到的是一身月牙白的颀长的身影,很快,眼睛又模糊了,脖子处的锁链松了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腕处却是更加疼痛,仿佛要被生生折断。
  她记得,出耿府的时候,忽然间就被拉入一隅角处,背脊一痛眼前瞬间黑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人醒了。”上前查探的狱卒,扣着她的下巴,左右晃动着,仔细打量她,说道。
  “嗯。”轻声地回应。
  扶桑视线迷蒙,冷汗涔涔,发丝紧贴着脸侧和脖颈,她眯了眯眼,又用力地晃头,牵扯到手腕,难忍之下闷哼出声。
  “这个时节,扶桑花应当是还未开败。”清河王走到她身侧,指节分明的手替她捋了捋贴在脸上的碎发,动作轻柔,声音却漠凉,“果真,是一副好景呢,却不知,花谢后会是什么场面。”
  她咳了两声,肺腑里蒙尘一般难受,喉咙处又是火烧似的疼着。
  “殿下……说笑了,扶桑花日暖风凉之下都是千日犹红,岂是说开败就会开败的……”她沙哑着声音,忍着疼,语气中却竟似几分玩笑。
  好一派凝神静气的气度。清河王在心中冷笑一声,手由脸侧掐上她的脖子,稍稍用力,她便痛苦的扬起了头。
  “风雪将至,扶公子还是不要这般傲气的好。”清河王松开了手,她猛然大喘着咳嗽起来,然而没咳两声,又被紧紧掐住脖子喘不上气。
  如此几番反复,倒是阎罗殿前走了一遭一般,折磨得人都几分失神了。
  “行事莽撞独绝的邓骘府里有一位你这般静若处子的门客,倒也是匪夷所思。邓府第一门客,帝都里传言四起的隐秘奇谋的扶公子,不如今日,也为本王谋一谋。”清河王悠然自若,手往下,替她理了理领口,走近一步,与她相近不过半尺,直直地俯视着她,“依你看,本王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究竟在不在窦南筝手里?”
  扶桑微喘着气,轻咳数次,好不容易顺了过来,却先是一笑,然后才说到:”原来殿下在找东西,可殿下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扶桑,扶桑又怎么会知道殿下在找什么,何以为殿下出谋划策?”
  嘴硬的很,半分话也不肯被他套出来。
  但事实已经足够清晰,就算她口风紧密,那邓家做的事情,知道的事情,都能够猜个□□成。
  问与不问,他都是怀疑的。答与不答,他也都是不会信她的。
  但,还有的事情,却是他真正想问的。
  清河王退了两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揣摩着她的眉目,她的五官,她的轮廓。
  “你,到底是谁。”
  扶桑略一僵硬,清河王将这两分僵硬看在眼里。
  “五六年前入雒阳,毫无门路的你,如何能够入得了邓府的门。”清河王伸出手,轻轻拢住她的衣领,猛然间用力往下一拽。
  “你!”扶桑大惊。
  清河王身后的侍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郎雪白单薄的肩膀,还有那女人一般的琵琶骨,若隐若现的……
  不,不是女人一般,这个人,就是女人。
  清河王一幅了然于心的笑意,缓缓抬眸:”谁要你扮作男子的。你与其说是投靠了邓府,倒不如说是被邓骘给藏了起来。告诉我,邓骘藏你的理由是什么。”
  看来,清河王对她也早有几分调查。
  他究竟查到了几分,对她的身世,怀疑到了哪个程度,扶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还有,为什么……”
  清河王眼神略微低垂半寸,扶桑似乎从那一瞬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你,会吹朝凰曲。”
  最后的一个问题,却让扶桑恍若感觉出清河王的真正猜疑的方向。
  邓骘几乎将她过去一切痕迹都抹去了,看样子,清河王并没有查到她和窦家的联系。而是上一次在邓府里的那一曲朝凰曲,在清河王心中埋下的一根刺。
  当真怪哉。
  按照邓骘的说法,清河王对西绒应当是寡情之至,怎的这人死了这么久,自己的一曲朝凰曲竟还能令他这般在意。
  在邓府中,他那时怔忪的神情,还有刚刚,刹那间的恍惚。
  扶桑有一种直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难道说,清河王对西绒其实有着深深的歉疚,他是为了稳住耿家,才不得不放任耿家杀了西绒。
  “会吹朝凰曲又如何,吹错给了人听,也只是空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扶桑话中有话,颇有几分幽怨的语气说出来,眼光看似散漫,实则在细细观察着清河王的神色变化。
  却见他猛然间目光犀利,两步跨来,欺身而上:”你到底是谁。”
  也不知邓府里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姐姐应当是安全的。如今自己的处境微妙。仔细想来,如今这种境况下扣下了邓府的人,情况本该是一目了然,然而清河王并没有对自己起杀心,也并没有上重刑。
  如今她为鱼肉,如果想要好好地利用她,就首先得想尽办法撬开她的嘴,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道理。
  他在怀疑什么,他想印证什么。
  扶桑心中迅速地掂量,自己的身上一定存在某种可能性,让他有所顾虑。
  不远处,脚步声渐近。
  “殿下。”如微凉秋风一般的声音扫过她的心,她看到一袭浅紫色纱裾的女子一步步走近,余光却是瞥着自己的,走到清河王身边,想来,这便是清河王妃了,只听她说到,“听说,在妾身兄长的府邸里,抓住了可疑的人,就是她吗?”
  峨髻在耳侧,一双眉黛如水,额宽却并不高,整张脸看起来几分圆润,缺颇为贵气。
  瞥着扶桑半露的肩胛,女子眼光一沉。又望着她手上的锁链,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才说:”如此重要的人犯,就这么干干晾在这,殿下真是好兴致。我看,是殿下老毛病又犯了,殿下下不去手,就让妾身来吧。”
  “出去。”
  清河王妃错愕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他会般冷淡口气。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清河王妃观摩着清河王的神色,又看了看扶桑,笑意一点一点变得冰冷,“难道说,妾身听到的传言不虚,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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