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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传 (桃圻)



柳爽自视聪灵,百般揣摩,却也摸不着圣心的一角,按说拂耽延这般出身寒微,从军营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又不通人情世故的,在长安立足都是难的,更遑论是得圣心。

可偏偏圣人看重得紧,柳爽自是不能服气的,暗暗地留心打听了一阵,仍是只知他父母原是先蔡国公府上脱了籍的家奴。圣人纵然缅怀先蔡国公,也不至如此器重一名无姓家奴之后。

再往后他不知从何处打听出来一桩往事,说圣人尚为潜龙时,身边曾有一位出自蔡国公府上的如夫人,娇娥胜须眉,很是骁勇善战,圣人甚是爱惜,偏生红颜薄命去得早,而拂耽延,正是自幼与那位夫人同在蔡国公府中,由她亲自开蒙,教授弓马兵法。

有几度,柳爽几乎要怀疑拂耽延别是匿藏在外的天家血脉,只到底没敢将这话问出口,再细想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甚荒唐,只凭他那副半胡的长相,也决计不可能。

借机同父亲论起此时,父亲曾任过中书舍人一职,在朝中颇有些故旧,听柳爽说起此事,倒不斥责,也不置可否,只随意叹道:“圣人长情,爱屋及乌。”

自此,柳爽便存下了心思,即便拂耽延常年在玄甲军中,并不与京中那些显贵子弟一处交往,每年秋狩、打马球时见着,他还是敬着三分,给足体面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大鱼咬饵(三)

这边柳爽正神游八荒,那边拂耽延瞧着也晾了他许久,这才稳步从里间出来,拱手道:“柳公子这是想明白了,要投入我营中了么?”

柳爽挥手打着哈哈笑道:“莫要再提它,莫要再提它。家中老大人一时气恼说的话,延都尉切莫太较真。我这人随性得很,真入了营……可莫要因我坏了延兄弟的军威。”

拂耽延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那柳公子今日造访,所为何?”

“不瞒延兄弟……”柳爽口中称兄道弟,面上笑得诚挚,“正是为我那表弟来的,也不知他犯了什么,竟教折冲府拘下了,别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我那表弟,虽顽劣了些,毕竟胆小,家风又严,欺男霸女、抢掠作奸一流的腌臜事,是万万行不来的。”

拂耽延凉凉一哼,“若当真只是欺男霸女、抢掠作奸,何须拘押在折冲府牢内。他所犯的是通敌之罪,只怕是……”

柳爽心中洞若明镜,一面暗忖着果然,一面佯作大愕,惊跳起来,“这,这是如何说的,定是搞错了……”

拂耽延摇了摇头,打断他,“柳公子若是来替他说项,便不必再说,不中用的。”

“不,不。”柳爽摆手止道:“他倘果真犯下这等大事,我也不必替他说情,索氏在沙州什么门风?他父亲头一个就绕不过他。不过就是,他母亲,膝下统共就他这么一个儿郎,遭了事,必定是不能安顺的。究竟是我亲姑母,我也做不得什么,只替她来问一声,接后的事会如何?”

拂耽延心中一怔,柳爽竟不替索庭说情喊冤,却一句句将柳夫人顶在了前头。“自是要审的,他若供认不讳,便可结案,人大约是要押送回长安,所犯干系太大,必得往大理寺过一过。他若不认……怕是要动一动刑了。”

柳爽缩了缩脖子,“嘶”了一声,仿佛刑罚之痛突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只怕姑母她受不住……”

拂耽延拱了拱手,“在下职责所在。”

柳爽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听凭公审罢。”他为难了一回,凑近拂耽延请道:“姨母不知阿庭现下如何,很是揪心,不知延兄弟可否容我见他一见,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韩校尉。”拂耽延只犹豫了一息功夫,便扬声唤来他的裨将韩孟,“领着柳公子往牢里去瞧一眼索庭。”

说着他又转向柳爽,“柳公子见一见便回罢,这已是不合规矩,莫要使我为难。”

柳爽自是忙不迭地拱手道谢,跟着韩孟往牢房去。一路上他心下却犯起了嘀咕,他原是听过拂耽延的决绝性子的,不合规矩的事,他向来不肯做,来时他并未抱十足的希望能见着索庭。今日倒奇了,是转了风向,还是风传不实,怎就这样轻易地就教他见着了索庭。

且说柳爽跟着韩孟往牢房去,走了有一会子功夫,拂耽延向里间扬声道:“出来罢。”

过了片刻,风灵期期艾艾地自里间走出,讪讪地向他弯起唇角。

“你莫冲我笑,昨日说准了,你安心在东跨院呆着,不必再出来,缘何不听?”拂耽延沉着脸道:“方才若是让柳爽得知你就在这屋里,这一局岂不白辛苦?你的清誉岂不白折在了里头?”

风灵倒不恼,反倒笑得更甜了些,“你担心我名声更多些,还是拿住奸人更要紧些?”

“你……”拂耽延被她说得语塞,“满口浑说些什么。”

“若你为我声誉着想,倒大可不必了。”风灵走近他两步,故作满脸认真的神色,“横竖有你许下的约期,我自是不怕折损了名声难嫁出去,除非都尉浑赖了。”

拂耽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硬是拉下脸来道:“女儿家的,论起这话来也不知羞臊。”

风灵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慢慢敛起嬉笑,正了颜色,“你怎就放了柳爽去见索庭?那柳爽坏心眼冒得快,谁知道他要给索庭出什么样的主意。”

“这些事你不必理会。”拂耽延不愿同她说公事,甩脸便往屋外去。

风灵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四下无人,她轻声在他背后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方才柳爽的话我都听见了,竟不像是来救人的,一味地撇清。而索庭却是抱定了主意要等他来救的,今日让他见了柳爽,亲眼瞧瞧柳爽置身事外的意态,他一灰心,为了自救,指不定就什么都肯说了。”

拂耽延乍然顿住脚步一回身,风灵正低头边走边说得兴起,不曾留意,猛不防一头撞到了他前胸。风灵惊愕地抬起头,拂耽延在那晶亮的眸子的注视下,竟是手足无措起来,隔了好一晌,方才慌忙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屋里呆不住么?非得出来跟着转。”拂耽延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若果真呆不住,明日送你去营房摔打摔打也使得。”

风灵心底里巴不得去军营,好些府兵她都认得,大伙儿一处说笑一处比试弓马,怎也好过独自一人闷在折冲府的厢房内。

可当她的目光向上移了一段,看见拂耽延严肃又无奈地皱着眉头的模样,煞是好看,她略微有些失魂落魄地咽下了已到了口边反驳的话,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我回屋便是。”

再说柳爽,跟着韩孟进了牢里,牢内阴惨的氛围教他浑身不痛快。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有人高声在喊:“一支破簪子能做得了什么数!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莫教本公子从这里头出去了,有你们好瞧的!”

柳爽一听便知是索庭,闭眼直摇头。

有狱卒见韩孟引了人进来,一溜儿跑来作礼。韩孟向柳爽道:“柳公子请便,只是要快些,此地终究不该来的。”言罢也不跟着他进去,转身往牢房外头去了。

柳爽连声谢了,随着狱卒向索庭走去。索庭脸贴着笼杆辨了一眼,见果真是柳爽来了,心头一振,伸出条手臂挥着,口中大喊,“表兄,表兄救我!”

“没出息的东西,嚷什么!”柳爽立起眉毛,斥了一声,刻意瞪了他一眼,“你发昏了么?在外头作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下作事,弄成这副德性。”

索庭怔住,却也不算笨,接着柳爽的话道:“不过一时兴起,想着逗逗那顾坊的小娘子,半夜摸走了她房里的一支金簪子,我也闹不明白,怎就被带进了折冲府牢里。表兄救我!”

“既做了那样不堪的事,便该认罚,我如何救你?”柳爽拿腔拿调地训斥了两句,瞟了一眼一旁的狱卒,只见狱卒正漫不经心地察看别的牢笼。

趁着这空,柳爽一把拽过索庭,将声音压得极低,“不日便要审,你可得吃住劲儿,莫漏了一个字出来,想想你爷娘,别再饶进谁去,可明白了?”

索庭顺意地点点头,倏地又抬起头,睁大眼看着柳爽,“还要审?要动刑?如今这情形,父亲可知晓?万要想个法子救我出去。”

“法子自是要想的,可并不能立时就救了你出去,还须得你熬上一熬……”

狱卒踱步走了过来,向柳爽行了一礼,“人既已见得了,柳公子行个好,早些走罢。”

柳爽点了点头,又向索庭深深地看了一眼:“你自个儿作下的,也怨不得谁,我同你说的,你仔细嚼嚼,可千万记准了,莫再犯傻。而今姨母年纪渐上去了,你总该替她想一想。”言罢柳爽随着狱卒往外走,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索庭一下顿坐在了地下,他原以为,以索、柳两家的颜面,拂耽延至多关他一晚,待天明家里来人时,便是放归他的时候。

他巴巴儿地等了一夜,终见有人来,交代的那几句话,听着意思,是要他一力将罪责担下,撇清旁人。搭救的话却说得那般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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