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已经设下,剩下的,只需等待,易修远,不,东夷奸细,殊殊差点因你丧命,当初万俟青的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无论你在东夷是何等的地位,我景七夕都不会放过你!
素纸在油灯下焚烧,火光闪烁,有些微热,可景七夕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这冰天雪地,终究是寒冷的。
殊殊,跟随你十多年的人,你待之如长辈的人,却这般背叛你,甚至要你性命,七夕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只能尽自己所能,陪在你身边。
不要难过,无论何时,七夕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突然的一阵寒风吹散了书案上的残灰,景七夕抬眸望去,布帘晃动,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长相精致的男子,皮肤白皙细腻,双唇微抿,浑身散发着克制与疏离的气息,眼神清冷。
从进来后,他便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书案上被吹散的残灰,沉默不语。
景七夕走起身,朝他走去,握住他垂在腰间的手,依旧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你怎么来了?”
万俟殊回握着她的手,低头看向她,眼中的淡漠中带着丝丝的宠溺:“粥,好吃。”
“那等内奸的事解决后,我天天都给你做。”
看着又沉默的男人,景七夕捏了捏他的手指,这是在生气?
“只给我做,”
这略有些小孩赌气的语气,让景七夕有些哭笑不得,垫着脚亲吻着他的唇,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只给你做,”
不用问,她也能猜到,该是这人知道了她给公输衍也做了粥的事。
所以,他此刻这模样,是在吃醋?
从万俟殊出现后,景七夕嘴角地笑意就没消失过,她的心情很好。
“这两日暗中之人怕是会有动作,你万事小心。”
殊殊的武功,她自是放心的,只是,因为黑角蛇毒,终是有所限制,易修远并非好对付之人,且能隐藏这么久,连埔器都能有,谁能保证他没有后手?
他就这么听着她的叮嘱,没有移开目光,手不知何时抚上了她的眼角,浓密修长的睫毛扫得指尖有些痒痒的。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景七夕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提醒道:“小心易修远,”
听着这名字,万俟殊手上的动作一顿,那双沉寂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虽然还不确定,不过,易修远确实有嫌疑,”双手握住他的大手,“殊殊,我知道易修远对你来说,意义非凡,我也并非针对他,只是让你留了心眼,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多的是人想置你于死地,我不想失去你。”
当初,皇帝那一旨赐婚,为了保全家人,她远嫁帝都,对于万俟殊,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后来那段日子的相处,以及对他愈加深厚的了解,她到底还是陷进去了。
如今,他之于她,不单单是“夫君”二字,更是打从心底里想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她想保护他,想他如他名字一般,一世长安。
万俟殊突然间俯身,温热的双唇吻上眼角,一触即离:“别担心,我很厉害。”
景七夕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这话确实没毛病,可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淡淡一笑,颇有些自豪道:“我的夫君,自然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男子。”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愉悦了万俟殊,嘴角竟是不自觉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夫妻俩又腻腻歪歪了片刻,这才分开,守在门外被强行喂狗粮的孟羽忍着心酸,默默地跟着自家少主离开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存在感就这么低么?他真的是该找个对象处处了……
公输衍不愧机关世家的少主,当天晚上,便避开了那机关,将埔器内的东夷东西取了出来,一个指甲大小纸条,上面写的,乃是东夷文字,果然,这东西是那内奸用来传递消息之物。
景七夕看向公输衍:“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记得这人年幼时在东夷生活过一段时间。
公输衍半靠在门口,挑眉看了她一眼:“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景七夕把玩着手里的埔器,思索着,那水晶般澄澈的睿智双眼,在火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公输衍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双眼未曾从她身上移开,他也不知道这小女子有何魔力,竟让他的目光忍不住追寻,明明她已为人妇,明明她很爱那男人……
拢了拢脖子上的红围巾,在这冰天雪地里,是他唯一的温暖,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手。
小狐狸蜷成一白团,窝在景七夕怀里,闭着眼睛睡觉,身后的大尾巴时不时一摇一摆的,软软的白毛扫在景七夕手背上,痒痒的,但很舒服。
“你能仿照这字迹重写一份么?”
公输衍瞧着她脸上的笑意,按耐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写什么?”
景七夕放下手中的纸片:“万事俱备,”
这小女子,打的是是什么主意?这般回信,那东夷不日便会发兵,如今万俟殊已死,手下的将领虽有些本事,却到底差了许多,此战一旦打响,少不了一番伤亡,且胜负未知。
以他对她的了解,该不是这么冲动之人,除非……万俟殊根本没死,说不定已经醒来!
公输衍略带深意地看着她,难怪从上午到现在,都没见她脸上有丝毫的悲伤,甚至于在午时,还有心情做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有些同情东夷人了,没想到,竟被一小女子如此坑害。
在素纸上这下“万事俱备”四字后,重新装入埔器:“里面的机关丝毫无损,没有任何破绽,对方不会知道里面是换过的消息。”
景七夕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这些,那人便将另一小黑块扔给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突然的动作,倒是让睡得正香的小狐狸醒了,抖了抖耳朵,眯着眼看了看,又继续睡觉。
“这是……”
“我那儿刚好有些材料,便又做了个埔器,改良版的,除了我,没人能强行将它打开,你日后若有急事,可用此物传信,消息绝不会泄露,”
她如今身在北疆,如此等混乱危险之地,该是有用到这埔器的时候,他消失了这么久,帝都太子和二皇子的斗争也接近尾声,待此次事件解决,他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那边,还有着他必须要做的事。
景七夕打量着手心的埔器,在边缘处,刻着一个小小的“七”,笔走龙蛇,遒劲有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字,倒是与他一贯给人的感觉不同:“谢谢,”
她怎么不明白,这人此番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担心她。
公输衍闻言,走到她身边,挑起一缕发丝,指腹摩挲着:“真要谢我的话,那要不以身相许?”
身子微侧,那缕发丝因为这动作,从他手中脱离:“公输可别再开这种玩笑,七夕如今已是他人妇。”
殊殊整日神出鬼没的,说不定这会儿就在附近,那个小醋坛子,听见这话,指不定又憋着不说话,一个人闷闷不乐了。
公输衍颇为遗憾地收回手,脸上笑意不减,看起来依旧那么云淡风轻:“真是可惜呢,”
语毕,悠悠地走到门口,掀开布帘,回头对她抛了个媚眼,转身便离开了,红衣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门帘关上,隔着她和他。
出了营帐,公输衍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还是不行么……
“啧啧,你居然也会难过。”
公输衍扫了那隐藏在黑暗中之人一眼,悠悠地说道:“我今日身体有些微冷,需要泡脚,你去给我准备热水。”
唐诛双眼怒瞪着公输衍,瞧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这臭不要脸的妖精,自从被老大安排来照顾他,稍有不顺心的事,他就可劲儿地折磨折腾自己,真当他唐诛是出气筒啊!
想他堂堂浮屠阁十大杀手之一(虽然排第十),平日里做的都是杀人的买卖,何曾委屈过自己做这种下人的活。
对于唐诛浑身散发的杀意,公输衍毫不在意:“说起来,方才我好像在那边见到孟羽了……”
又是拿老大威胁他,唐诛憋着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他这就去给这妖精“好好”准备洗脚水!
帝都,尚书府
景子昂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书案前,手边的茶冒着腾腾的热气,茶香充斥着整个书房,淡淡地味道,让人心情舒畅。
门外,一俊美男子提着衣摆,匆匆地走进来,仿若自己家中一般,径直走到一边坐下。
“二哥,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两方斗得如此激烈,虽已立了储君,可皇上态度未明,近日来,那戚相和云妃更是咄咄逼人,你我兄弟二人若不表态,怕是会少不得被算计。”
如今的皇权争夺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到了这种时候,他们终究无法保持中立,置身事外,那二人,分明是在逼他们站位啊!
第129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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